作者:暮见春深
谢竟轩噗嗤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好似她讲了个大笑话,单薄俊俏的男青年这么豪放,引来数道惊艳好奇的目光。
“思容,你可以不用这么直接,滑冰么?你要是不会滑,我教你啊,老在这儿站着有什么意思,陪我哥吗?他不会玩这个的!”
小叔子发来了毫无心机的邀请。
“不,我要吃完糖葫芦。”
谢安安不屑的问:“你是不会不敢滑吧?我记得你以前溜冰摔倒过,哼,胆小鬼!”
段思容勾唇:“不要,我没带鞋子,难道你给我买双新的?我要去坐滑冰车,小袁哥你去吗?”
毫无意外得到否定的回答。
但是他可以看包,段思容的小包包放在他手,不用怕丢。
谢安安远远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她居然敢让袁霄承拿东西,还使唤他!
“阿轩,你看段思容,她怎么这样?”
谢竟轩耸耸肩:“安安,他们要结婚了啊,我妈一定很高兴,大哥有人陪了呢。”
谢安安冷哼:“那可不一定。”
她踩着溜冰鞋滑走。
太阳越来越大,冰面上冷风呼呼,温度一点都没升上来,玩冰的人大多冻的脸颊通红,冻得缩着肩膀,或大笑或惊呼,但段思容一人坐在滑冰车上,慢悠悠抡起滑冰杖,一用劲就能跑出好远,风吹起长发,白皙透粉的脸颊迎着风,丝毫不惧,偶尔流露出兴奋地笑容,耀眼惹人,让人心口狠狠悸动。
谢竟轩回过神,看向沉默的立在溜冰场边缘的高大男人,他也在看她,神色平淡,但目光不紧不慢的追随着她。
再又看过去,段思容正和小朋友说话,好似教他怎么玩,活泼可爱,谢竟轩眸底幽深。
……
“小朋友,你慢点,姐姐自己玩儿去了。”
“姐姐再见。”
段思容小心驾驶着自己的溜冰车,虽然高跟鞋限制她长腿摆放,但依然玩的很开心,从前快过年的时候段合安也有空闲,会带着他们三个来滑冰,玩那种可以拉动的滑冰车,坐车和拉车的轮替班,段思齐最喜欢趁她一个人坐在上面时在前面拉的飞快,她得紧紧抓着扶手,以免掉下来。
“喂!”
谢安安踩着溜冰鞋站在面前,刹车后慢慢蹲下来,一改居高临下的态度。
“段思容,你真要嫁给我哥啊?”
段思容揉揉通红的鼻尖:“应该是的吧,不然呢?”
去谢家吃过这顿饭,接下来就是双方家长见面,订下婚事。
谢安安貌似在思索,半晌撇撇嘴:“那好吧,你们要结婚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姑姑不太满意你,她有相中的儿媳妇人选,你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哦。”
段思容将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耳后,忐忑又迟疑:“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好歹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好心一次呗,不过……”
“嗯?”
谢安安压低声音:“不过我不喜欢你嫂子,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她,今天早上我看到她从你家出来,居然对我翻白眼,这样,你帮我收拾她一次,我就帮你跟姑姑说好话,姑姑最疼我了,她一定听我的,怎么样?”
冰面上的风越来越大,段思容握紧滑冰杖,缓缓笑了。
第16章
与虎谋皮。
段思容很想说不怎么样,话说出口之前改了主意:“具体的你想怎么做?”
谢安安没有防备,也不掩饰怨恨的目光:“很简单啊,你妈不喜欢她,你和你妈说一天三顿都让陶梅玉做饭,嫌她做的饭不好吃,跟你妈说她在医院有相好的同事、生活不检点呗。”
她看见陶梅玉拎着东西回娘家的穷酸样儿就忍不住忿忿不平,段思齐到底喜欢陶梅玉什么?一见钟情?
不过是因为那张脸好看点,结果居然非陶梅玉不娶。最离谱的是,段思容的父母居然接受了,而谢家人居然不同意让她嫁到段家。
就因为段思容要和袁霄承订婚!!
段思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陶梅玉进门呢,是不是?”
“对!”
谢安安回答之后才意识到表情太过凶狠,故作无所谓的说:“随你啊,反正我不喜欢她,心机很重,咱们这样的人家只会找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就像你和我哥,她一下提高多少档次,就连娘家也沾光,不都是靠你们家提携吗?吸你们家的血,等她生了孩子你们家就是她的了,娘家肯定跟着抖擞起来了!”
“你看,你帮我也是为你自己出气,怎么样?”
段思容咬咬唇,在谢安安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顿的说:“不、怎、么、样。”
谢安安一愣:“为什么?”
“我哥喜欢她。”
“什么?”
段思容又重复一遍,目光清澈,笑容轻飘飘的,但很坚定。
谢安安怒火中烧,僵硬的笑笑:“好,你别后悔!”
她转身要走,但忘了穿的是溜冰鞋,啪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冰面冻得结实,她摔的更结实。
段思容憋住笑,从滑冰车上站起来要去扶她,但谢安安几乎同时站起来,眼里多了一泡泪,随便抹掉,转身去找袁霄承。
一看就知道是要去告状。
段思容不慌不忙,看看时间打算把租来滑冰车送回去,淡定自若的划回去,她说的不是假话,就算明知道两人是对立关系,心里冒出来过邪恶的小念头,但剧情如此,不到不得已,段思容就不会主动对陶梅玉下黑手,这违背她做事的原则。
当面和心不和的姑嫂,保持距离也不错不是吗?她又不和陶梅玉过日子。
至于谢安安的提议,如果段思容有心讨好婆婆的话,今天也不会这副张扬装扮。
溜冰场边缘。
谢安安红着眼睛换下溜冰鞋,谢竟轩正围着她小心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事吧?怎么摔倒了?”
谢安安一边觑着袁霄承的脸色,一边委屈的说:“刚才段思容让我陪她说话又故意吓唬我,说我后面有人来了,骗我站起来,结果我腿麻了,站起来就晕倒……”
谢竟轩挑了挑眉:“这个,摔到骨头没?疼不疼?”
“我还好,可是段思容太可恶了,她故意戏弄我。”
“唔……”
谢竟轩没接话,但看到段思容缓步走来,一双长腿妖娆漂亮,长发随风飘扬,脸上挂着淡然自若的笑容。
谢安安愈加不忿:“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袁霄承目光终于看向她,平静的说:“我略微懂一些唇语,你刚才对段思容说的什么,我都知道。”
“……”
只有风声。
谢安安表情难看,说谎话被当场拆穿,还是向来威严的大表哥,她脸上挂不住,扭头就要离开,但被谢竟轩拉住。
“安安,你干嘛去?现在不能回家,不是你说要和思容一起吃饭吗?快到中午饭点了,咱们走吧。”
又低声说:“思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给你留面子呢。”
谢安安这才停住脚,袁霄承说完那句话没再教训她,而且段思容还没走近,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段思容再跟哥哥告状,那就是她小心眼儿,大哥心里肯定有数。
“那吃饭去吧。”
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段思容和袁霄承断后。
咦?
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刚刚谢安安明明在抹泪,袁霄承和谢竟轩都不表示?
敌不动我不动,段思容不会慌了阵脚,早就有袁霄承的保证,就算要计较这件事也得问了两个当事人,何况刚才的情形有眼睛就能看得明白,到底是谁先挑事。
袁霄承默默看她,但一直没等到她开口。
午饭吃的很简单,临街一家客人不断地饭馆选四个菜,四人安安静静吃了顿饭,谢竟轩成了调和气氛的那个,多数是他和段思容聊天。
“你们服装设计都要做些什么,可以给我拍照吗?”
“现在还没值得拍的作品。”
“我应该可以把你拍的很好看。”
“是么?”
谢竟轩学的摄影,比段思容小一岁,但中间跳过级,今年也在上大四,听说已经拍过小有名气的短片,但谢家这一代的年轻一辈只有袁霄承从军。
“我也想和我哥一样从军,可是我妈不让,说是当了兵不像是学艺术的。”
“学艺术的什么样?颓废吗?”
“思容你真会开玩笑,你也是学艺术的,可我看不出你有什么颓废的啊。”
“是吗?”
段思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谢竟轩巧舌如簧,不会使饭局冷场,和袁霄承沉默不言的对比,根本不像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谢安安满心的不高兴又不敢发泄出来,见谢竟轩倒戈,更是心烦。
她故意打断:“真是人人都可以学艺术了,段思容你嫂子没上大学也可以学服装设计呢,你们就是同行了呀。”
段思容笑笑:“我嫂子直到你这么关注她,她一定很开心。”
袁霄承抬眸,看她眸中无半点恶意,微微讶异。
谢安安彻底失败,扭头说:“阿轩,待会儿我们分头去买东西,奶奶说大壮的零食没有了,要给它买一点。”
谢竟轩迟疑:“她说了吗?”
“说了啊!”
段思容终于得闲喝茶,喝完自然而然给自己添茶,看袁霄承茶杯空了,想要帮他添上,但袁霄承伸手来拿茶壶,恰好碰到她柔嫩的手背,随即收回一些,顿在空中。
“我自己来吧。”
“嗯,小袁哥,大壮还是谢奶奶家那只猫吗?”
“对,最近有些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