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家族仇恨?”赵熠反应极快,他反问道,“你是想说,死者藏着尸体不让人发现的目的,是想要第二次作案?”
宋宁颔首:“我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蔡老三?”赵熠问道。
宋宁和赵熠一起站起来,对王骁道:“你带上人去蔡府找蔡匀。”
“哦、好。”王骁一脸的惊讶,完全没有听懂两个人是怎么推算到凶手要第二次作案的事情上。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点都不好用。
他站起来带着弟兄去蔡府。
宋宁和赵熠刚走到门口,就见船上伺候的那位小厮来了:“你不是要喊你爹娘一起住县衙的吗,人呢?”
“大人,您看。”小厮递过来一个东西,“小人不死心,每个角落都细细的搜查。”
“在甲板的帆布堆了,找到了这个。”
“是吗,我也找了帆布堆,居然漏掉了这个,太谢谢你了。”宋宁接过来,发现是一个桃核,一只被人盘玩的成色极好的文玩核桃。
宋宁立刻想到,昨天在蔡府见到蔡浩阳时,他下意识摩挲的手指。
“蔡二爷不玩这个东西,船上近期没有人来过,肯定是凶手留下来的。”小厮肯定地道。
宋宁微微颔首,给赵熠看:“死者额头上有一个圆形的表皮脱落的伤。”
现在找到出处了。
应该是核桃拍在额头上,至于为什么用核桃拍额头,她不知道。
宋宁粘着核桃对着光线细细看着,又回头问跟着他们的一位捕快:“有透镜吗?”
“有!”
捕快去取了透镜来。
透镜类同放大镜。
宋宁细细看着个核桃里的纹路,又喊赵熠:“赵捕头,您看看。”
缝隙有一些很难察觉的黄色,赵熠闻了闻,很肯定地道:“寻常人用来擦拭琴弦。”
宋宁又想到了蔡二爷的那位喜欢弹琴唱戏的外室。
“有、有用吗,大人?”小厮问宋宁。
宋宁颔首:“很有用,谢谢了。”
小厮松了口气,道:“那、那我回去了,今天家里乱的很,没有人来问我的罪,如果有人找我,我再来衙门避难。”
宋宁颔首:“那你注意安全。”
小厮告辞,一转身撞在了赶回来的王骁身上,打了个趔趄,还没等他站稳,就听到王骁喊道:“大人,蔡三爷不在家,家里人说出城办事了。”
小厮松了口气,出城办事是正常的。
他还以为了不得的事。
他正要走,又听到宋宁道:“去找。”
王骁应是而去。
小厮惊讶地看了一眼宋宁,觉得他们有点奇怪,难道杀蔡二爷的是蔡三爷?
不会吧?
他纳闷地往西城门的码头去,刚到城门口,就听到有人冲着他喊道:“安泰,你家三爷要死了。”
安泰一脸惊讶。
第325章 一起命案
宋宁听到了回禀。
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张志峰道:“立刻让你的手下去蔡府,谁出去谁进来都记住了。”
“宋大人是确认不在场证明?”
宋宁点头:“对!”
张志峰立刻让人去。
宋宁和赵熠由来报信的捕快引路,到城门外。
在一条小道上,蔡三爷满身是血地倒在路边,两个大夫在看诊,蔡三爷眼睛是睁着,瞪圆了看着前方。
没气了。
县衙的仵作看宋宁来了,行了礼退让在一边。
宋宁问道:“查的怎么样?”
“肋骨断了,左腿骨折,死因应该是勒死。”仵作回道。
蹲下来查看。
蔡匀的身上还有温度。
“谁第一个发现的?”宋宁问道,“可看到过程?”
有一对母女站了出来,母亲约莫五十岁左右,女儿约莫三十左右。
女儿道:“我全部看到了。马车原本就停在这里的路边上的,我和我娘还从马车边上走过,听到车里有人在说话。”
“等我们进城买好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人躺在路边上,先前停在路边的马车顺着官道走了。”
她手指着官道往前。
母亲补充道:“我记得那个车,是一辆平顶马车,挂着黑帘,就……就大街上跑客的车子。”
“来回你看到的都是这辆车吗?”
母亲点头,女人道:“是的。我们看到这人躺在路边上,吓的不轻到处喊人,然后这位大叔就来了。”
出来一位挽着裤脚扛着耙子的中年男子,他道:“我听他们娘儿俩喊救命,就从田里过来了,看到个人躺地上,一摸鼻子没气了,我就喊我儿子去报官。”
他儿子点头:“我没到衙门,就碰到了王捕头他们了。”
王骁应了。
宋宁站起来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小道,可以并行两辆马车,两侧种着杨树,现在虽透着青,但并没有遮挡视线。
在小道的两侧以及远处,都是农田。
“你们在哪里干活?”宋宁问扛着耙子的大叔。
大叔抬手就指着左边:“就那边的一块田里。大人我也看到了这车,但因为很常见就没有在意。”
“那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吗?”宋宁问道。
大家都摇头,那位大叔道:“我们田里不少人在干活呢。”说着招呼别人,“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我倒是看到一个高高瘦瘦戴着帽子的男人,他从马车上下来,我以为是车夫呢,没在意。”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道。
宋宁问他:“可有别的特点?”
小伙子摇头:“就很普通的一个人。”
宋宁并不意外,一辆经常会停在路边等客人的拉客马车,大家都不会太过在意的。
“看来,人到这里的时候,就已死了。”
赵熠颔首,低声道:“你先看看,他身上的伤,是什么撞的。”
宋宁应是又对他道:“一会儿蔡家人到了,你注意观察。”
“放心,我有数。”
宋宁验尸,县衙的仵作帮她记录。
“死者衣物穿着完好,没有发现撕裂损伤。”她顿了顿让王骁将衣服牵开,发现在紫色的长袍衣摆下,一个非常细小的黑点,她闻了闻,是墨香还有湿度,“外褂左边部分有墨汁,未干透。”
“脖颈中部有宽一寸勒沟、横向,深浅度相同。”
“皮下有出血点。”
“后脑有出血肿胀点,系重物击打所致。死者左侧第六七肋骨、左手手腕、左腿径骨生前都有骨折。”
“死者胸部、腿部以及背部有表皮挫伤,皮下出血点。”
“死者的指甲中有干涸地血迹,初判断应是抓挠所致。”宋宁查看周身,死者身上没有抓挠的痕迹。
那就是凶手的了。
宋宁结束初步验尸,蔡府的人到了,蔡浩阳从官道上跳下车,一路小跑着过来,在路上摔了一跤又被家里人扶起来,跌跌撞撞停在了蔡匀的面前。
“老三?”蔡浩阳跌坐在蔡匀的身边,面色惨白浑身无力,“怎么会这样?!”
蔡匀的妇人和孩子一起赶到了,一家人围着尸体哭。
虽说蔡家人可恶,可看着人死了,孤儿寡母哭也是心酸可怜的。
宋宁打量着蔡浩阳,想到了那句兄弟阋墙之说。
“都去衙门吧。”宋宁对蔡家人道,“想要弄明白死者的死因和找到凶手,以及蔡二爷的死因和凶手,少不了各位的配合。”
蔡浩阳看着宋宁,忽然膝行着过来,喊道:“大人、大人我错了,我不拦着您了,求求您一定要查到杀害我两个弟弟的凶手。”
“我们寻常虽也不算好人,可是也没有做伤天害理要人性命的事情。”
“二位大人,求求你们了。”
宋宁让他起来:“案子在这里,你求不求我们都会查的,起来的。”
蔡浩阳应是,由自己的长子扶起来。
宋宁给王骁示意。
王骁带着人抬着尸体,又组织安排蔡家所有人一起去了衙门。
蔡子泽的死,让他们心疼和气愤,可现在蔡匀也死了,带给他们的就不仅仅是气愤,更多的是害怕。
极度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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