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后面跟着追来的丫头婆子,忙上来将蒲惠安捆起来。
蒲惠安在地上挣扎,嘶喊。
汉南侯跪在院子里,恨不得死在这里:“全凭王爷处置。”
现如今,赵熠就算是把蒲惠安杀了,也不是不可以。
赵熠咯噔一声放了茶盅,望着门口看热闹的众人:“本王虽没什么权势,可也在乎名声。”
汉南侯和蒲汉生跪在地上,惊恐不安,可只能应:“全凭王爷处置。”
阑风将所有门关上。
赵熠走到院子里来,看向躺在地上,正瞪眼望着他的蒲惠安,扬眉问道:“是杀你,还是杀了你父亲?”
蒲惠安惊住,眼里露出了惊恐。
她想死,她会闹,是因为她知道此事不可能连坐。
赵熠杀不了她父亲。
“觉得本王杀不了汉南侯吗?”赵熠忽然转头看向汉南侯,问道,“你认为,本王能杀你吗?”
汉南侯垂着头没有说话。
实际上,确实不能。
汉南侯还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在身上,就算是圣上杀他,也得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那这些呢?”赵熠丢了半张纸在汉南侯的膝边,“昨晚睡不着,想到了你的好女儿,于是随笔写了一些东西。”
“好些年没有写了。”
汉南侯惊讶地看了一眼赵熠,哆嗦着将地上的纸捡起来。
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上面,只写了两件事,一件事是上一任汉南侯的事情。先帝仁宗继位前,有三位兄弟,仁宗是次子,太子虽能力不如他,但确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太子和先帝争夺皇权几乎白日化。
靖文九年洪涝严重,太子自请命去了湖广治水,但在去的路上,船翻了。
找到太子时,他已经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
但是,太子所乘的船为什么会翻,没有人知道,就连现在的汉南侯也不是很清楚。
“王爷、您、您怎么知道的?”汉南侯声音发抖。
“我想知道,当然有办法知道。”赵熠望着汉南侯,“我记得没错,你母亲就是湖广人,你两位舅舅掌控了漕运半壁。”
弄翻一艘船,不过翻手之间。
这是旧历了,但翻上来一样死,毕竟,没有人会去说先帝害太子,只会将责任统归于汉南侯。
杀太子,不管什么时候的太子,一样得死。
另一件事,是先帝在位期间,汉南侯府送进宫里纯妃的事情,赵熠道:“纯妃死的早,但在她手里死的人也不少,全然没有耽误她谋害人命。”
汉南侯汗如雨下。
“本王本不会说,这些都是旧黄历了,提起来费劲。”赵熠道,“但你养了一个好女儿,本王必须答谢你。”
“王爷,微臣错了,微臣愿以死谢罪。”
汉南侯跪地难起,蒲汉生也跟父亲后面哭着。
蒲惠安惊恐地看着,使劲地摇着头:“不要、不行、你不能……”
赵熠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蒲惠安挣扎着,伏雨上前拆了他的封口。
“饶命!”蒲惠安道,“我错了,我愿意去死,我、我不该喜欢你,我不该痴心妄想,我错了!”
赵熠厌恶不已,想到宋宁身上的伤,道:“伏雨,成全她!”
他这是选了蒲惠安死,而打算放过汉南侯府。
汉南侯和蒲汉生都没敢起来阻拦求情。
一个府的人命和一个女儿的性命相比,如何选择毋庸置疑。
伏雨将刀架在蒲惠安的脖子上。
“王爷。”宋宁拦了,和赵熠道,“王爷息怒,她伤微臣害郡主确实让人生气,可……不看僧面看佛面。”
“侯爷以前对我可照顾了。”
“饶她一命,行不行?”
赵熠望着她,怒道:“她伤了你,还说你是断袖,你不生气?”
宋宁知道,他在捧她,自己在唱白脸。
但实际上,她如果不站出来,他可能真的会把蒲惠安杀了。
这个男人,脑子大约是风车,遇事换角度换立场,转的特别快。
“生气。可微臣不只是生她的气,还心疼侯爷和蒲汉生。王爷,这事儿……就算了吧?”
赵熠指着她:“心慈手软,总有你苦头吃的。”
他说着,拂袖回去坐着喝茶。
“多谢王爷。”宋宁行礼。
汉南侯一家三口惊讶地看着宋宁。
蒲汉生感动到眼泪簌簌落着,蒲惠安面色惊疑不定。
“侯爷快起来。”宋宁扶汉南侯起来,“我的伤不碍事,您别担心。王爷素来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对汉南侯府很关心呢。”
汉南侯知道宋宁说的是客气话,可就算是客气话,也是实实在在求了赵熠饶了蒲惠安一命,也实实在在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还是对不住你,我、我全家有愧于你。”
“侯爷别这么说。”宋宁道,“要我说,侯爷您其实都不必来,我们小辈之间的事情,还把您牵连进来,让您跟着伤心害怕。”
说着又拉了蒲汉生起来,戳了蒲汉生的头:“你来告罪就好了,如何能请侯爷来。”
蒲汉生垂着头哭,还没从惧怕中回神。
宋宁白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和汉南侯道:“这事,王爷让我做主了,我的意思这事现在就揭过去了。”
“蒲小姐也不是要伤我,她这是要救我,不想摔了一跤,撞着我了。”
“都是意外。”
汉南侯听完这段话,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赵熠。
今天的赵熠让他很震惊。
说句不恰当的话,赵熠是他看着长大的,要说赵熠多聪明出彩,好像也没有,最记忆深刻的就是他长的漂亮,先帝宠他,几乎是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东西都给他。
当时他们曾担心,说先帝会不会将皇位也传给他。
好在,赵熠素来作闹、不喜和人来往也从不涉及官场朝堂,这事才没有真正掀起很大的风波。
但今天他所看到的赵熠,显然不是那位只知道铺张浪费花钱的主儿。
赵熠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要重新定义……而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定义。
汉南侯心情复杂地看着宋宁,抱拳道:“子慕的恩情,伯父欠着,将来有用得上伯父的地方,尽管说。”
宋宁笑了起来,乐呵呵地道:“哪有什么用得上您,用得上汉生的倒是有可能。”
说着对蒲汉生道:“等我回去,把你那把张弓送给我赔礼道歉。”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蒲汉生如劫后生还,宋宁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去就给你准备着。”
宋宁笑着应是:“这事儿就过去了,大家也别急着回去,既然来了就在府中住几日吧?”
汉南侯摆手:“不了,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这就回。”汉南侯给赵熠行礼,“王爷宽恕之恩,微臣没齿难忘。”
蒲汉生也跟着行礼。
赵熠没理他们,但也没有再说发落的话。
汉南侯松了口气,将手里的纸叠好放进怀里,冲着宋宁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我送你们。”宋宁说着,吩咐麻六,“去刘记买几盒点心来。”
麻六赶紧去了。
“是这里的特色,这里的百姓都爱吃,您带着,路上饿了能垫一垫肚子。”宋宁对汉南侯道。
汉南侯握着宋宁的手,重重捏了捏,道:“子慕,你……长大了!”
说着就上了马。
婆子将蒲惠安扶着来,她披头散发满面泪痕,拖着拽着到宋宁面前,她生生停下来,看着宋宁:“你为什么要饶我?”
“我和你计较什么呢,你恨都恨的莫名其妙。”宋宁道。
蒲惠安惊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不是断袖,王爷也不是。”宋宁遗憾地道。
蒲惠安不敢置信,更不相信。
为什么蒲汉生一说她就信了,那是因为她感觉到了,赵熠和宋宁之间的不同。
不是吗?
她错了?
“不过,就算是又如何呢,和你有关系吗?”宋宁给她拍了拍灰,“做人清醒点。”
蒲惠安不甘心地盯着宋宁,被塞上了车。
汉南侯冲着宋宁抱拳,带着马车出了北平路。
蒲汉生愧疚地看着宋宁,小声道:“其实……其实我姐说断袖,是我瞎编排告诉她的,我本意是想她死心,没想到她走火入魔了。要是知道这个结果,打死我我也不会乱嚼舌头瞎编排。”
“子慕,以后我就是你的狗,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宋宁捶了他一下:“谁稀罕你做狗,我的啸天多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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