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虽都是辅证,可有什么关系,辅证足够多也是有分量的。
两人将东西拿回去,请苏老五的朋友李松来核实,李松不是很确定,但这双鞋和苏老五家里的旧鞋一样大。
大家来了信心,继续查找。
宋宁这边个部门,从宋元时到娄阳和啸天,每个人都是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唯独不见宋宁从公房里出来。
“每天就送吃的和泥巴进去,到底在干什么?”
潘德祥问一个守门的杂役,杂役摇头回道“小人也打听过,但小宋大人手底下的人嘴巴都紧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娄阳和丁不凡他们也不说?”潘德祥问道。
杂役点头:“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进出门眼睛像长到头顶了一样,不看我们的。”
潘德祥不奇怪:“跟什么主子做什么样的人。”
他说着话,看到了汤兴业他们正小跑着从外面进来,几个人以前看到他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现在看到他就仿佛没看见一样。
就这也当高枝攀?早晚有你们哭的时候。
潘德祥去给唐太文回话,也不知说什么,胡乱猜测都不清楚怎么猜:“……就是一车一车的泥进去,就是烧窑,也应该能点火了。”
“今天第几天了?”唐太文问道。
“第七天了。”
唐太文颔首:“那就等他起火烧窑。”
牢中,全信生气定神闲,使钱后没人亏待他,好吃好喝伺候着,昨天还领他去后衙洗了热水澡。
相对比韦通达一行人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全信生隔着门对隔壁的韦通达道:“韦统领无需愁眉苦脸,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贫道会请太子做主的。”
韦通达看了他一眼,闭眼不说话。
这几天,韦通达也会开口说话,但决口不提半句关于案子的事情。
“有的人就是想要出头。”全信生见韦通达不说话,他也闭眼不再搭理隔壁的人,“贫道放你一马,你当贫道好欺负的。马三通算个屁,他要是有能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像一条老狗一样混吃混喝。”
全信生说完,隔壁韦通达忽然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全信生不解。
“你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放他一马?放谁一马?”韦通达问全信生。
全信生白了他一眼:“正经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搭理,贫道自言自语的时候你倒是来劲了。”
“总之,最后再告诉你一句,他查出再多的细节证据也没有用,无法定罪也只能是疑似。”
说完气定神闲地开始盘腿打坐。
有人走了进了牢中,鞋底摩挲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音,这样的步子一定是经过训练过的,正常人的脚落地是重且散漫的。
全信生睁开眼看向对方,对方冲着他点了点头,递进来一颗米粒大药丸,面无表情地道:“主子说,有备无患。”
全信生知道是什么,起来接着塞衣襟的卷边里,那人又走到隔壁,从木栅栏里递进去八颗,韦通达起身接过,自己弟兄们一人一颗,也像全信生那样,放在了衣襟的卷边里。
送药的人全程没有说话,出门走了。
赵熠带着人从宋宁的公房里出来,到门口就碰到了苏子安,他挑眉看着对方:“晚上来这里?”
“奴婢来找唐大人身边的潘德祥说句话,王爷您这才回去吗?”苏子安道。
赵熠打量了他一眼,拂袖出门走了。
苏子安松了口气,快步走远了。
第三天的下午,在成为焦点被人议论好奇了九天但却一直没离开过公房的宋宁终于出门了。她不但出门还广发请帖,甚至连赵炽都发请帖了。
邀请所有人来观看她升堂断案。
赵炽拿着请帖揉着眉心道:“……他连坤宁宫都送了?”
“是!请常玉代送进坤宁宫的,邀请太后娘娘莅临指导。”计春说着都觉得舌头打结脑袋思路发飘。
哪位官员升堂请满朝文武包括后宫的皇后太后太子妃一起莅临指导的?
“朕、也没有见过!”赵炽将请帖丢桌子上,没话形容他的心情。
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他把宋宁调回京城后,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514章 很大场面
说满朝文武收到请帖一点不过分,就脸翰林院都收到了一张,邀请全体的曾经的同僚去莅临指导,欢迎指证。
宋世安状元后是在翰林院任职的。
有人嗤之以鼻,将请帖摔在地上,呵斥道:“这就是哗众取宠!”
“就是哗众取宠,升堂又不是演戏,还请人去观看,简直岂有此理。”
不但翰林院,六部衙门的几位大人,有四个部分收到了,另外工部卓庆忠和户部池广伯二位大人就没有收到,但却被鲁苗苗以口头邀约的方式传达了。
其他人则是正正经经的请帖。
不但他们,内阁六位阁老,出去宋延徐外其他六位都是口头邀约,只有宋延徐大红请帖由宋宁亲自题写的邀请函,就差放鞭炮了。
唐太文这边自是不用说,鲁苗苗站在公房外面吼:“兹邀请唐大人明天来公堂观摩学习!”
里面的人气到发抖,我们去学习?
没有人理会鲁苗苗,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鲁苗苗在外面接着吼:“人还活着吗?我的话传达了,没听见是你们的损失,再会喽。”
说着扭头摆尾唱着曲儿要走,就有差役气的不行,出来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弟兄们将他叉出去!”
“你是不是傻啊,我来传话的。”鲁苗苗和对方道,“还有,我很傻,你要和我计较吗?”
人自己承认自己傻,你要和他计较你也傻,这就典型的撒泼打滚无赖吵架,你要和他认真你就没品了,可……你要不理,又实在气人。
“小气!”鲁苗苗哼了一声走了。
大理寺里,唐太文和左尧几个生气,但如柴思廷几位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宋元时送的请帖,恭恭敬敬还附送了一篮子苹果。
一个下午,满朝全是骂宋宁的声音。
但更多的人暗喜,没骂。
人的心理很奇怪,一开始不屑某个你看不上的人给你的尊敬,完全不想同流合污,可如果你发现,这个人不是尊敬所有人,甚至逮谁欺谁的时候,你所得到的这一份尊敬,就立刻变的珍贵且有意义,甚至能让你获得微妙的骄傲和满足。
瞧,我到底是不一样的,就连人人都怕的小宋都会敬我几分。
有了这样的心理后,宋宁广邀同僚同事亲朋好友邻居街坊来看升堂断案如同闹剧的事情,就变成了一场奇怪的炫耀。
“就这玩意,还把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有人气拍桌子。
什么东西!
“他小宋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不给我们请柬。”有人脱口说了,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听的人面色古怪,但又没有人去反驳他。
这些事宋宁不用去了解,反正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
晚上,宋延徐在她吃饭的时候来看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的宋宁瘦了一点,因为疲劳和熬夜脸色也不大好,她看着他指了指对面:“啊,父亲大人您吃饭了吗?快请坐!”
宋延徐已经不想和她计较这种虚头巴脑毫无诚意的称呼和尊敬了,他问道:“马大人今天问我,为什么不给他送请柬。”
“哪位马大人?”宋宁不认识。
宋延徐叹气:“左通政。”
“不记得,我最近十天太忙了,连正正经经的饭都没有吃好。”宋宁去问宋元时,“你处理的?”
宋元时颔首,回道:“你说通政使没什么竞争力,也没有明星官员号召力很弱,所以不用主动示好。”
“我想起来了,”宋宁对宋延徐道,“父亲,这样的小衙门不用特别示好。”
宋延徐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通政使是小衙门?”他问宋元时,“你没有给她解释过?”
“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衙门的责权,所以才这样办的。我的标准是,做一件事是不是能绕过这个衙门,如果能,那就不用特意经营。”
这叫什么标准?你要办事难道不是全朝堂都能绕过?再狠一点,连圣上都能绕了。
“算了,不说马大人,总之你送请柬这件事,看似胡闹,实则还是有效果的。”宋延徐道,“这段时间时间也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宋宁笑眯眯应是:“父亲明天早点去抢个好位置啊,以免孩儿走后门给您留座位让人说我们作弊。”
“嗯。”宋延徐唾弃,这还怕人说作弊?但他不敢说宋宁,一个字都不敢。
纯粹是不敢得罪。
“去洗漱睡觉吧,”宋元时对宋宁道,“面色都不太好。”
杨氏和白娇娇也心疼的不得了。杨氏道:“明天给你炖汤喝,你办完事早点回来。说要看夫人留下来的宝贝,却是一直没时间。”
“知道了。”宋宁打了个哈欠滚床上睡觉去了。
夜里赵熠翻墙进房,坐着看她睡觉看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家去,他出门走了宋元时房中的灯才熄了,各自睡下。
平元三年二月初十。
宋宁借口春暖花开天气好,让人把桌案抬到六道街的丁字路口,她背后是大理寺围墙。
明镜高悬的牌匾被鲁青青摘下来,挂在在围墙上。
宋宁个就坐在这个匾下面。
天气确实不错,一早太阳就暖烘烘打透在围墙上,将她的脸照的白净英气,与身后闪闪发光的鎏金牌匾互相辉映。
赵熠自带椅子在主审的桌案前面坐下来,过了一刻赵弢来了,随即宋延徐和罗子章以及吕孝仁、柴思廷都自带了椅子,一人一把占据了有力的位置。
再来官员,譬如来迟了的仲阳就不得不靠后。
还有官员来椅子就放不下,有人碍于面子不想和百姓挤在一起,就让自己的家丁盯着,不断去回禀,有的则来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景象让他们觉得厌弃,拂袖就走了。
太后没去,原因起身迟了听说最佳的位置没有了,索性不去了。
宋元时提笔伏案记录。
现场闹哄哄的一言我一句的谈论案情,所有都好奇等着宋宁,想知道她预备怎么审这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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