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第153章

作者:2月28日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她犹豫了一下,她不睡,不只是因为之前的原因,还因为想到当年,钱肖月的遭遇,人更加清醒。

  村庄在她眼中,并不是一个淳朴的世外之地。

  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事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现在不敢冒险。

  并且,还要防备鹿饮溪……她是不会死的,可万一出了事,恐怕赵家神祇也要受连累。蚩山神的核,如果落地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你睡吧]申姜比划了一下。

  鹿饮溪便闭上眼睛,呼吸沉重起来。

  还真的又睡了?

  是不是缺心眼?

  申姜心塞。到底谁陪谁?谁护送谁主?

  可虽然是不安,但村庄里的月夜也还算是宁静。过了一会儿,慢慢的她的心情也有些放松下来。又觉得,大概自己想太多。

  但就在月亮当空的时候,突然她在月色中看到了什么。

  一打眼,似乎像是什么东西的阴影,或者是错觉。但她爬起来,走到窗边,却看得清楚。

  外面有许多奇怪的影子。

  它们在月光下事物的阴影中爬出来,缓慢地直立起来。慢悠悠地走到窗边,整个身躯都挤在窗棂上。

  农家的窗户是不糊纸的。毕竟纸贵。大多只是密集的空格子。申姜与那些影子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阻隔。

  但那些影子,却似乎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所阻挡,无法向内渗透进来。只能烦躁地在屋外徘徊不止。

  隔壁屋子里有人起夜。推开门走出来,向院中的茅厕去。可对这些东西却视若无睹。好像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这些东西在开着的门口盘旋。

  许久,突然口出人声:“阿爷。”

  申姜蓦然寒毛倒竖。

  那个有脸的影子们挤在门口,发出的俨然就是去了茅厕的那个人的声音。

  “阿爷开开门,我进不来。”

  “阿爷,我可以进来吗?”

  “阿娘?外面好冷。”

  “阿姐醒了吗?开开门。”

  一声声叫着。

  对面的屋子一阵低语,农人高声骂:“上个厕所这么多事。未必你出去时还把锁上了吗?”

  “阿爷我打不开。是不是阿姐把门栓上了。”一个挤一个的黑影轮流说话。它们你挤我我挤你,全堆砌在门口,门虽然大开着,可似乎还是有什么把它们关在外面。

  农人一听它们说的话,便骂起女儿来:“你要死了,大半夜的闹这种玩笑。”似乎要起来打人。

  妇人低声劝:“别吵醒客人。”

  他才算了。

  只催促:“还挺在这里,还不快开门去。”

  而原本沉睡的鹿饮溪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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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娇郎归

  而原本沉睡的鹿饮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他下床来, 因不能用颂法,只得祭出灵器来。

  手中凭空出现的,是一根桃枝。看上去只是很随便的一根树枝, 不知道有什么特别。

  “是水境里的东西。”他皱眉,大步出走出屋子, 一出房间门,便在堂屋遇到正要去开门的小丫头。

  睡得迷迷糊糊, 手已经搭在了门上。

  被鹿饮溪吓了一跳:“仙……仙家,怎么了?您要什么吗?”

  一听外面在说话的并不是弟弟, 脸唰白的。

  因为, 那一声声的, 还在门外响着:“阿爷?”

  “阿姐?”

  “快开开门, 我打不开门呀。”

  可她面前的门, 明明纹丝未动,如果真的是阿弟,早就踹上了。怎么会一点其它的动静也没有。何况稀疏的门缝里, 也没有人影投进来。外头一片空旷。

  “是妖魔鬼怪?”小丫头吓呆了。

  屋里农人夫妇听到说话,也连忙爬起床跑来, 一听, 急得直跺脚:“我儿子还在外面呢。”

  “那就叫他蹲在茅厕里, 不要出来。谁叫门也不要应。”鹿饮溪冷声说。

  农人还在问:“为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你得给我们说清楚呀。”

  他老婆已经跑到窗边, 冲着外头声嘶力竭地喊话。

  那中气十足的嗓门, 申姜怀疑别说是院子里的茅厕, 就是月亮上头都能听得见。

  她儿子吓坏了。大嚎:“是什么事?你真的是我阿娘吗?我方才听到, 我的声音在那里叫门。吓得我都不敢动啊,阿娘!”

  农人老婆嘶吼着喊他千万不要出来。

  他连忙应声。

  农人急躁地在屋里踱步:“这可怎么好啊。”

  又找鹿饮溪说个不休:“仙人,你快想想办法呀。”

  鹿饮溪皱眉:“天亮就好了。”嫌他们烦, 转身回房间。

  见农人啰嗦个没完,跟在身后想进来,顺手便关上了房门。

  农人不敢真烦他,委屈地守在堂屋里。搬了桌子椅子柜子来,将门抵住。全家人都拿着镰刀什么的,守在门口站着。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神佛保佑这样的话。

  申姜问鹿饮溪[水境里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鹿饮溪见她赤脚站在地上,示意她回床榻上去:“这叫娇郎归。”

  申姜钻到被子里,一头雾水。见鹿饮溪已经躺下要睡觉了,连忙挪过去,挤挤他,把写字的牌子,凑到他脸上。

  [娇郎归]?

  鹿饮溪躺在那里,束发有些散乱,月光照得他肤如白玉,发如黑墨。抬眼看她,眸光也不像白日里那么深沉,有点偏灰色。整个人矜贵而好看,像一尊须小心对待的瓷人:“你知道八年多以前,四海突然出现了一位天人的事吗?”

  自己在问的不是这个啊。难道天人和娇郎归有什么关系?

  申姜摇头。

  [不知]

  什么天人?八年多前她在这里,并未在街市上听到这种流言。

  “有一位修为深不可浅的小娘子,向四海所有的灵修,提出了一个问题。她问,如何从虚无之地,回到世间来。并许以倾天的财富。可最后,没有人回答出她的问题。她也如凭空出现那样,又凭空消失。后来世人都说,她一定不是普通的灵修。因为灵修不可能修了七八万年,仍不成神。后来又有人说,也许,她是一位真正的天人。”

  申姜这才意识到,这说的是自己。

  佯装没事[什么天人?是另一种神祇吗?]

  “不是。天人只是一个传说。传说天人创造了水境,创造了神祇,创造了万物。”

  [那四海的人,也太夸大其词了,这位小娘子,会比神祇还厉害吗?]

  “铸器师,可以创造出比自己厉害不知道多少倍的灵器。饲养者可以养大比自己不知道强壮多少倍的异兽。一个人创造了一样东西,却未必这个人比这样东西更厉害。”鹿饮溪半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人:“那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你听说过,这位天人吗?或者,你没有遇见过她?”他眸光沉静坐在破落得木屋里,与她在月色下相对而视:“我只会问你一遍。”

  如果面前的人说从没有,他也就此,当作她说的是真话。

  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小兽,不会在雪里等得太久,确定对方无意再回来,也会摇摇晃晃地,就此开始新的历程。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过于急促,有些轻佻。

  他面前的人,背光而坐,整个人在暗影之中,脸上的表情几乎看不清楚。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的意思。

  没有听过,从未遇见。

  他以为自己会冷酷而有礼貌地结束这个话题,就此放下。

  可他又莫明地在想,万一,她有苦衷呢?

  她给自己盖被子的手那么轻巧。轻轻扫过他手背,暖暖的。一如掂脚替自己拂雪时那样。

  试探着问:“你为什么会哑?为什么会跛?你是不是受了伤。”也许她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因此出了什么事故。不止生病的父亲过世了,她也变成了一个残缺的小孩。

  如果自己这时候还误会她,该是多么无情。

  他心情又缓和了一些。

  可面前的人还是摇头。

  拿起玉牌在上面奋笔疾书。

  [我生下来就是这样]

  鹿饮溪注视着面前的人。

  胡说。

  全是胡说。都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