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如果是人站在门口,脚的阴影应该只有两道。
门缝其它地方应该是亮的。
可现在,整片都是黑的,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那,对方现在是什么姿势?
而从猫眼向外看的宋小乔,看了一会儿,也感到疑惑,保持着姿势向外面张望,小声对申姜说:“是不是走廊灯坏了?外面全是黑的。”趴在门上嘀咕:“什么啊,还以为外面有人。”原来只是停电了吗?
虽然是这样,但并没有立刻离开猫眼。
因为感觉,黑暗里有什么。
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一些。
申姜低头看向门缝,却整个人僵住。
原本被挡得严严实实的门缝,现在只有两道阴影,就像是有一双脚站在那里。
而除了这两处被挡住的地方之外,走廊上暖色调的光,从门缝其它地方漏进来,静静落在宋小乔的赤脚前。
明明外面是灯是亮的。
宋小乔和对方,正隔着一扇门,脚尖对着脚尖站着。
而她说……外面是黑的……
就在申姜反应过来,猛然伸手抓住宋小乔向后拉的瞬间。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猫眼中传来。
随后,一点一点地,有什么将碎掉的玻璃从里面挤出来。
在玻璃落地的瞬间,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门周围所有透光的缝隙,都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挤满。
悉悉索索,有什么从缝隙里一点一点地挤进来。
黑暗降临,恶臭随之蔓延。
两人一点一点地后退。
黑暗完全笼罩了房间。
而在黑暗中,申姜除了令人汗毛倒竖的蠕动声外,只能听到自己和宋小乔的呼吸。
它们急促而沉重,似乎马上要不堪重负,心脏也要爆裂似的。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但视线之中,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又疑惑起来。
自己到底没有睁眼?
绝对的黑让人有一种,不知道是否自己真实存在的幻觉。
甚至又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软湿粘滑的东西,已经顺着自己的腿蠕动着爬了上来。
直到撞在墙上再无路可退。申姜才停下来。
她尝试有节奏的深呼吸。
默默数十声之后,蓦然叫了一声:“宋小乔!”猛地向身前的地上扑抓过去。
她叫这一声,本意是让宋小乔后退,躲开。
但她明显感觉对方也扑了过来,就一如,两个人早年,一起埋伏‘校霸们’时那样。
-
等孟夜感觉不对,冲上来撞开门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申姜双手掐着什么,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而宋小乔半点形象也有没有地叠在她身上,利用全身的力量,帮着她按住手,生怕对方会挣扎跑脱。
看到他后,申姜几乎是嘶吼:“我们抓住了!”
在孟夜的再三阻止下,宋小乔才半信半疑地爬起来。
申姜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手里除了黑色的灰尘,真的什么也没有。
过了十多分钟,两个人总算换了衣服 ,整理好。
孟夜坐在沙发一侧,看着坐在沙发另一侧,捧着热茶披着毛毯的申姜。
宋小乔去卫生间了,就剩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刚才漆黑一片的房间,在那个东西消失后,又恢复了常态。明亮又安静。
而孟夜翘腿,看着申姜只剩骨头的一双手,心情难以言喻:“你怎么想的?”
“我又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申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没缓过来。
那些被她抓住的黑色灰尘消失的时候,她手上皮没了,肉也没了,整个手掌除了一把白骨。其它都根随灰尘消失了。
但手却行动自如。也不疼。
诡异。
“先不说它是什么,总之,既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更不要用手去抓!”孟夜不可思议:“这不是常识吗?”
“那我用什么抓?”申姜平静地问。
“你非要抓它干嘛呢?你要不是渊宅的主人,这一抓下去你人都没了!”
“我就是知道自己是谁,这不才伸手去抓吗?”申姜说。
孟夜感觉自己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它又不是冲你来的!这是人家的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见申姜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地玩骨头。
顿时血压上去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泯’,如果有人向祟神发下宏愿,祟神实现他的愿望后,他就要还愿。他要是不还,祟神就会派‘泯’来收走自己应得的祭品。你懂了没有?”
申姜点点头:“听懂了。然后呢?”
坐在她对面的孟夜觉得,自己正在花光这一辈子的所有耐心:“祟是什么知道吧,也就是邪祟,是元祖都无法剿灭,只能用‘分天术’切割出来的旧日神祇。它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上,是以神的面目存在的。人们所立的每一个庙,拜的每个菩萨,创造的每一个神话故事,都是它的□□。人们所崇拜的每个神,都是它本身。而‘泯’之所以出现,一定是宋家的人跟祟神发过大愿,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到了时间,那崇神的仆从就来收取祭品。这事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多什么事呢??”
申姜愣了好一会儿,才从‘菩萨’与‘祟神’的关系所带给她的震惊中抽身。
听到孟夜的质问,还是不由得笑了一声:“要不我不姓孟呢。我要姓孟,自己家的人都能填下去,舍个朋友算什么呀?对吧。”
“那也是。”孟夜也笑了一声:“你要姓孟,你手不就还在了吗?总不至于腿残疾了,手也没了。是不是?”
可以算是刻薄的针锋相对。
说完回头,却见申姜仍然面无表情坐那儿有一下没一下玩骨头,瞬间血压飙得更厉害了。
“你不着急?缺心眼?”
“我急什么,孟家有事要求我帮忙,那先帮我解决这种小事,是应该的吧?”申姜抬眼看向孟夜。
孟夜被噎了一句,但没有否认。
所以,她也没猜错。
申姜看着孟夜:“那等什么呢?还不想办法?每一秒流逝的,都是我宝贵的青春。”
“行。”孟夜点点头,气得‘嗤’笑了一声。
想着‘我还年轻,□□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不中,千万不能被气死在这儿’,闭着眼睛深呼吸。
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才再开口
第15章 、有病
孟夜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才再开口:“现在就一个办法,去问宋家的人,他们拜的是哪个庙。”
“有差别吗?”
“当然有。就这么说吧,这些庙、神、菩萨,虽然同为‘祟’的侍从,但相互之间不一定有往来。就好像我们的头发,虽然都长在一个头上,但一根不一定认识另一根。”孟夜说:“只有问清楚是谁,才能想办法找到对方,把手取回来。”
申姜见他脸色有些迟疑,问:“这很难吗?”
“但宋家不一定会告诉你。因为‘发愿’,与一般的许愿不同。发下大愿的人必然见过那位侍从的真身,既然见过真身,那便‘不可言其真名,不可诉其形状,不可告于外人知’,否则只要开口,就是大忌讳,如果我们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找上门,又没能完全处理好,是要祸及她全家的。”
他说着看向申姜:“这不是小事,你们就算再好,宋家也未必肯帮你。不是关系不够,只是权衡利弊得失。你失去的只是手的外形,可如果宋家帮了你,有几率不只你的手拿不回来,连自己家人也白送。”
孟夜说完,表情有些凝重。
申姜是他见过最平静也最暴躁的人。
她看上去像是一汪静潭,别说起伏,连涟漪都没。可水面下,却骇浪汹涌。
但不可否认,在申姜身上,他也莫明地隐约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一时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不然……”
申姜打断他的话:“你屁……”
就在她开口的瞬间,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我去问。妈妈一定会告诉我的。”
宋小乔不知道在虚掩的卫生间门边站了多久,推开门走出来后,瞥了一眼孟夜,大喇喇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在申姜身旁坐下。盘起腿,捧起热茶对孟夜说:“你讲这些话,我不爱听。申姜也不爱听。我再出来迟一会儿,她就骂死你了。”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向申姜核实,似乎就是这么笃定对方的想法不会有误:“你认识我家的人吗你就这么说话?”
她冷笑:“既然是我们家惹的事,就会由我们家来结。会付出什么代价,在发愿的时候应该就明白,不只会牵涉到自己,还有家人。既然家人也必然享受了愿望实现的快乐,自然最后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没有怨言。”
更不应该因此,牵连到不相干的人。
“这不是权衡得失的事。这只是应该做的事。我爸爸他不是……”说着才想到,爸爸已经不在世,略停顿了一下,才改口:“我妈妈虽然只是个家庭妇女,但她不是糊涂自私的人。更不会因为自己而去害别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姜姜。”
申姜略坐起身,想说什么,宋小乔阻止她,对孟夜说:“并且我想,只有完全了结这件事,以后才不会活在这个什么神的阴影下。逃跑永远不会是最好的选择,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申姜也会支持我。”
孟夜看了一眼申姜,笑了一声:“也许我确实不认识你的家人。可难道,你就认识你自己的家人吗?”
日夜相伴的夫妻,父慈子爱的亲人又怎么样?
有时候,连呕心沥血的慈母,都未必敢说,自己真的了解自己养大的孩子。
现在牵涉到的是生死。
“虽然不知道,你家发的是什么大愿,但‘泯’出现是为了要带走你。用人命来填的,不会是小事。一但破坏协议,被成倍反噬是必然的结局。要冒着承担这样后果的风险,你真的认为,你的家人,还会是你平日熟知的家人吗?他们会同意你的做法吗?”
宋小乔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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