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第211章

作者:2月28日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这些人面子上过不去。但自己很会给自己台阶下。

  只说放心不下临江君家人,要在这里相护。全在外头花厅坐着。

  大概是想从蚩山问些等仙之法。

  曲尾懒得管他们。

  跑前跑后地带着侍女照应吐血昏迷神形不稳的阿姜。

  不多时,又见赵家大府的仆役赶来,更是不给好脸色:“我家主人离去之前,已留下了药方的。交付在你们孟郎君手中。我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每日内服外泡。若你们真的照应好了,怎么今日我们娘子会生生呕血?”

  仆役十分委屈:“曲先生,我家主人姓赵啊。并且一得知姜娘子已回蚩山来,立刻已经动身,往蚩山来了。我当先到了,是要做些准备来的。”

  那些花厅的各山宗主们听了,都十分惊讶。

  赵氏郎君说的就是赵沉舟,不可能有别人。可他自几千年前起,就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赵氏大府。听说,连大门都没迈过,瀛州城都没进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身系落星湖赵氏先祖。不能轻易走动。所以哪怕他将赵氏辖区建得翻天覆地,可他自己只在大府的高塔上眺望过几眼,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别的地方。

  此次,竟然动身往蚩山来!

  “我家郎君说因要久住,需得在这里安置阵法。还请曲先生划个地方给我。”

  “久住?”曲尾皱眉。

  “姜娘子要入道,不得有师父吗,郎君说,没有比他更适合的。放眼如今宗门”仆役说着,看向在座的那几十位,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如今宗门,哪个不是后辈?有两年修为的都少。入不得眼。临江君不在,也就我们郎君能看。”

  说得连声叫苦:“曲先生,你快些吧。郎君的车架就要到了。为了赶快些,我一个人御风来的,脸都吹歪了,你可别耽误功夫。等下郎君又要骂我。他近日脾气 可差得很。”

  曲尾想了想,便应了:“你家郎君说得也有道理。”只叫了侍人来,带这赵家来的仆役去山上选地方。

  不多时,赵沉舟竟然真的来了。

  花厅里人,连忙迎出去。

  他扫了一眼这些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便说,是临江君的夫人病了,他们不放心。

  赵沉舟听到这称呼,表情有些恍惚,随后轻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容很浅。

  大概是路上颠簸,脸上已有疲态,问过曲尾阿姜在哪边,转身向医庐去,并对这些人摆手:“快走吧。难不成还想留在这里白吃顿晚饭?多大的人了,要不要脸?”

  那些宗主也不敢反驳。

  堂堂一山之主,一族之长,面对自负赵氏先祖之力的赵沉舟,就像面对大人的幼童。

  乖顺地依次而去。

  却正遇到拾阶而上的孟夜。

  双方微微见礼,便错身而过。赵沉舟回头看到孟夜,还没等他说话,便只说:“你也滚吧。”

  孟夜对他恭敬地礼一礼,说:“叔父说叫我前来蚩山……”

  “是你叔父叫你来,还是你说你叔父叫你来?”赵沉舟打断他的话,认真地看着他。

  青年眉眼意气奋发,眸有星辰。那里面,也有他熟悉的东西。他在镜中自己眼中也看见过。那种懵懂的将要见到一个人的雀跃。

  这微弱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就已经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不要再来了。”赵沉舟声音少有的温和:“我也记不得哪一世,见过她的星命。她情字上有些欠缺,一生没有善缘。京半夏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花了八百多世,才换来这点羁绊。你有八百年可付吗?”

  孟夜只说:“郎君多心,我与阿姜……我与姜娘子萍水相逢,并无此意。”

  赵沉舟凝视他,微微叹气:“也不知道像你这样是好还是可怜。”最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打发他:“既然无心,那便去吧。今日起,蚩山便会封山。不会再让外人出入了。”

  孟夜不多言语,只说:“是。”便转身拾阶而下。

  青年公子衣摆翻飞。高冠上玉带随风飘扬。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问还站在原地的赵沉舟:“郎君不好离家太久,打算几时从蚩山出来?总不至于要守着她登仙。”

  赵沉舟没有回答。只说:“先祖之力供应了赵氏辖地的民生,便难成大患 。你们到也不必忧心。”

  孟夜有些尖刻:“郎君,又为何如此呢?如此身份,却如此卑躬屈膝讨好于女子,未免滑稽。”就算是把赵氏辖地一切改成她会喜欢的,可人家也未必放在心上。大概还十分感慨他为民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实在叫人无言以对。

  赵沉舟看着他却不生气,仿佛他只是个小孩,在评价他根本理解不了的事:“我只是讨好自己罢了。人生短短,不愿意再与自己做对。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说完便转身离开。

  孟夜愣了愣。直到眼前的人消失在小径之上。才满腹心事地往山下去。

  等他走下了最后一阶山阶。

  再回头看。

  身后的莽莽蚩山,已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片裸岩平原。似乎蚩山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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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正文完

  李繁叶坐在车上打瞌睡。车外是烈烈风声, 如鬼哭一般。

  吹子在暴风雨中摇摇晃晃。

  她正睡着,突然有人掀开车帘,风带着雪一下就灌了进来。一下便将她惊醒了, 眯眼看,是自己的侍人。打着哈欠问:“又怎么了?”

  侍人说:“外面路上, 有个小娘子想搭个顺风车。”

  李繁叶不解:“哈?这天大雪的天, 这荒郊野外地,路上还有人?”

  “那我把她赶走吧。”

  侍人要去,李繁叶又叫住他:“让她上车吧。”

  不一会儿车子慢慢停下,有个小娘子掀了车帘上车。

  见到李繁叶愣了一下:“李繁枝。”

  侍人连忙说:“小娘子认错人了。”

  “我叫李繁叶。夹河川李氏。李繁枝是我双生妹妹。”李繁叶有些意外,叫她先坐上来:“寒风大。”

  等她坐定才问:“你认得我妹妹?”

  小娘子想了想:“也不好说。”

  她便觉得奇怪:“认得便是认得,不认得便是不认得,怎么会不好说呢?”看那小娘子面容,只觉得熟悉又投缘,下意识地便伸手帮她拍雪:“你怎么大雪的天,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身边也没有侍人?”毕竟这小娘子的装扮, 件件精贵,不可能是贫困人家。

  “我从家里出来,也不料是这天气。”小娘子说:“侍人话多,我不想带。”讲话脆生生,十分有生气。

  不过解了披风,便一个劲地看她。

  李繁叶问:“你看什么呀?”

  “我觉得与你投缘。”小娘子笑:“我叫申姜。蚩山人。”

  李繁叶想了想, 似乎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过了一会儿眼睛一 亮:“蚩山?我听闻蚩山临江君登仙之前娶了位夫人,并还是瀛州赵氏大郎君的徒弟。我便觉得十分好奇。”

  “为什么好奇?”

  “怎么不好奇呢,我去过赵氏辖地,处处新奇, 安居乐业。都是赵氏大郎君治下。他这样的人,却肯收亲徒教导,那位夫人必然是位非同一般的人物。不过二十年前蚩山已经封山,见过她的人很少。我也无缘与她相识。”又问她一些蚩山附近的风土人情。

  申姜说:“我虽然被……家里人束缚,不能常出门,但其实也常常偷跑出去。”对蚩山周围的新鲜事言无不尽。

  两个投意,闲得无聊,凑在一起玩棋,不一会儿便熟络,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等到车队终于入镇的时候,申姜便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你投缘。就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李繁叶拉着她的手,有点舍不得她:“你得空,便到夹河川来找我。”

  申姜低头看着她手腕,她手腕上皮肤细腻光滑无痕迹,口中说:“那是当然。”

  下车要走时突地驻步,问她:“你过得开心吗?”

  李繁叶以为她说的是今日笑得十分灿烂:“自然开心。以后我们就是好友了。若我得空去蚩山,也会去看你。”

  并把自己的伞递给她:“我坐车里,左右用不上。这伞是前几天,家里来了客人,父亲叫我出去见礼后,那位年轻的客人给的。左右我也不大喜欢。给你吧。”

  旁边的侍女连忙小声嘀咕,提醒她:“小娘子,不好这样说。好像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施舍给别人一样。”

  申姜到不在意:“不关系。我知道她不会是这个意思。”伸手将伞原是已经接过去的,撑开来,发现伞内镶嵌着数颗宝石,突然改了主意。

  只把大氅上的毛帽子戴起来,挡风雪,仍把伞还给李繁叶:“风太大,打伞太费劲。人家送人的东西,即便不喜欢,束之高阁便是,可不能再给人。”

  李繁叶一点也不在意:“有什么所谓。”

  申姜却认真起来。

  “你怎么与我父亲一样啰嗦。”李繁叶被她盯得没办法,只好说:“好了,我也就是觉得与你一见如故才舍得给你。又不是见人就送。若是别人我才不给呢。”

  申姜便笑,冲她摆摆手,便迎着风雪往镇外走去。

  侍女扶着李繁叶目送她走,不免觉得好奇:“天都快黑了,又是这样的天气,她不在镇上过夜,赶着去哪里呢?”

  李繁叶也不解:“入夜的话,野外怕会有危险。”正想着干脆叫她回来。留到明日天亮,她要去哪里,自己把她送去就是了。

  结果明明还在眼前的人,却突然凭空便消失不见。

  侍女吓了一跳。缥缈步是大尊上之类才使得出来的,并且非常时期,不会轻易用。可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那小娘子,就这样随便使了出来。

  可一时也想不出来,四海内哪个山门或哪一家,出了这样个修为高深修士,别说女修,就连男修恐怕也少见。

  “我听说,以前只有蚩山临江君使得出来。”又敦促李繁叶:“小娘子可要上进些。如今四海内各家小娘子们个个风姿过人,小娘子若是不肯上进,到时候与姜娘子相见,岂不是自惭形愧。”

  “我可不会那么小心眼。”李繁叶说。总归就是不肯勤勉。

  侍女也没法了。

  李繁叶是嫌家里烦闷,跑出来游玩的,这边与繁荣的夹河川不同,却也有些野趣,茶楼说书的,说的话本子也风格迥异。再加上风雪太大,懒得上路,于是她便在这里流连了好些时候。成日不是在听书,就是在镇上或附近各处吃酒,十分快意。家里来信,也不理会。气得她父亲派了身边的侍人千里奔袭来骂她。

  最后没得法子。只得被‘押解’上路返家去。

  才出城走了没多东西,却突然见到东面天际有奇光。

  起先只是一点,随后慢慢地向四处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