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他感到饥饿,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又吃了点东西。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继续顺着那些被压倒的痕迹,向前走。
接下来又走了多久?
他都有些迷糊起来。手腕上的机械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停了。
等到第十次感到饥饿,他停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发现,天仍然没有亮。
明明感觉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甚至都觉得自己在这林子里走了好几天。
可抬头看,树冠间隙露出来的,仍然是月亮。
天一直也没有亮过。
而他背包里的补给,已经被吃掉一半了。
买的时候,是按半个月的量配给的。
饮用水也早就已经被他喝完。
吃了一点东西后,他拿出滤水杯,蹲在路边的小溪装满水,等水过滤的时候,他就地坐了一会儿。
有些怀疑,自己的时间是不是出了问题。
如果以月亮的高度做为时间的参照物。那么从自己进来林间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超过六个小时。不然天应该早就亮了。
何况,月亮在天空的角度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他很怀疑,对自己来说无比漫长、好像过了好多天,可真实情况却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但周围的虫子正在速度正常地爬行、飞舞。并没有任何异样。这说明,他和虫子是在同一个时间流速中。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周明就继续顺着痕迹向前。
一路上,他不得不开始更加节约‘口粮’。
同时他也发现,周围树林的异样。
最初他进来的时候,那些树是很正常的。和平常他看到的树并没有任何不同。但越往里,他就越发现,这些树的开状越来越奇怪。
它们的根,格外粗壮,而树梢却十分细弱,甚至枝叶也十分的稚嫩。导致树身看上去像是一个正三角。原本应该繁茂的树冠,像发育不良似的,而越是接近地面的部分,长得越是壮实。
周明停下来,仰望天空。
因为树冠变稀,倒叫视线要好了很多。然后他就发现了那只鸟。
一开始他以为那是和蜂鸟一样的鸟种。
因为它一直悬停在半空。
但他坐下来认真地观察,发现,它根本不是悬停,它一直在飞,应该是想在林中停驻,头向下,身体保持 着俯冲的姿势。
随着它的高度慢慢降低。
越是向下,它扇动翅膀的频率就越快。
等到它终于扑到周明头顶的时候,已经跟寻常见到的鸟类飞翔姿势,没有什么差别在了。啾啾叫着,停在树枝上。
这时候,周明才意识到。
自己所在之处,有一个时间的漩涡。
越是接近地面、越是向前走接近某个地点,时间的流速越快。
如果天空之上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那么他所处的地面,流速应该是上空的数倍。所以,树才会长成这样,对于根部来说,它已经成长了很久,是个非常苍老的老树了。而对于树尖来说,它远比树根要年轻得多,所以显得细幼。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他本人的体感上,已经过去了几十天,而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却始终没有怎么大变过的情况。
虽然周明还没有办法确定,比率是多少。
但就现在天上月亮都有怎么移动,他就过了几十天的情况来看。大概是非常惊人的数据。
那么所谓的附近村民失踪案,现在看来,很大可能根本不是失踪。只是进树林时还是少年、壮年,等再出去,外面一切如旧,而自己却已经耄耋之年。家人也不再认得他们了。
遇到人会逃跑也不奇怪了。
如果是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可是。
很显然,几年前就算是有时间的场,也不是一直存在的。更像是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有的人进来后就‘失踪’了,有的人进山却并没有遇到任何事情,如常回去。
但也有可能,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
全是他杂思太多,胡思乱想的。
周明静站了一会儿,长长吐了口气,就闷头继续向前走。
因时间的流逝,地上的痕迹早就消失了。
但他心中,却也同时有了一种莫明的厌恶。每当他向某个方向去,全身心都会本地抗拒。
就像每个细胞都在尖叫,想逃走。
但他坚持向前走去。
走到最后,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饿了就停下来吃点树边的果子,渴了就喝一点水。
身上的背包渐渐空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都被丢弃。
一个月。
一年。
或者又过了好几年。
山好像没有尽头。他就这样一直走着。手碗上的手串越来越烫,灼伤了他的皮肤。
无数次,他想放弃。
一开始支撑他的冲劲,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久。
可回头的路,那么长。他更加没有勇气。
也许,终点就在前面——他只能抱着这样的信念。
他头发长得拖在地上,胡子用坚韧的草梗绑起来。身上的衣裳都烂光了。脚上的鞋子也早就烂了,赤脚上长满了老茧。
但大概是托手串的福,他在溪水中确认过,自己没有变成耄耋老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他再次感到绝望,觉得自己像是被囚禁在了时间中,直到死亡的时候。
那蔓延不绝的山林终于结束了。
在狂喜之后,他几乎要哭,激动地蹒跚着走出去。
但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是什么。
那诡异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在废弃山村见过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无法言喻之物的一份子。
有一个人,正跪拜在这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面前。
低声细语,仿佛在和另一个人交谈。
“看来仆鬼确实是对你有益的食物。我将会将给你带来更多……”
…………
“铃先生?是的,我找到了她。”
……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那不可言喻之物,发出震耳的哀鸣,甚至地表之下,都有什么在激烈地震荡着,像是想从地面下爬上来。
它的愤怒使得大地颤抖。
不知道是用哪个部分发出令人恶心的古怪声音,尖锐得让周明觉得,有一双尖指甲的双手正在抓饶自己的脑子。
但跪伏的人,似乎能听得懂它的话。
“我亲眼见到。”
……
“不。我以为,您也无法再挽回……”
“…………”那东西在震怒。
匍匐的人在辩解:“我本想把她带来。可被张笑的护符打伤了。醒过来的时候,孟夜已经赶到。我只得离开……”
…………
接下来声音更低,便难以听得清楚。
之后便是安静。
似乎结束了对话。
跪伏在地上的人,缓慢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才刚走出山林的周明。
周明看清,那个看向自己的人。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五官不够出众,但周明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啊,宁铃、唐僧祠、张笑……还有那个女的,和她失踪的哥哥。
“宋小乔的哥哥。你是宋分时。”周明喃喃地问:“你是宋分时吗?”
“你好。”对方看上看彬彬有礼,然后对他微微躬身:“实在很抱歉。我的主人,会有一些冒犯之举。”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个不可言说的之物,猛然暴涨,向周明的方向而来。
周明下意识地想躲,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那不可言喻之物发出尖锐声音,叫他别说走动,就是眨眼也做不到了。
可就在腥味扑面而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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