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月28日
每个箱子三五个人,一个拿着平板和笔,一个拿着发旧的册录核对,一个正在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码放出来。另两个则一件一件一丝一毫细细地检查这些东西有没有破损,或才其它问题。
“这边有休息室,你暂时呆在这里。”孟家的人把他塞到一个房间后,就匆匆地走了。
周明拨开百页窗,整层楼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他才坐了一会儿,就有个小姑娘拿着吃的和水推门进来。
“他们速度很快呀,这就把你带回来了。”小姑娘把东西放在桌上。对他说:“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去A1室那边。”
他认得声音,就是之前接他电话的那个。
正说着,突然房间里的扩音器响起了沙沙的声音,还有短暂的电流。
小姑娘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嵌在墙上,蚊香盘一样的扩音器口。
不一会儿,有一个疲倦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周明听到,走廊外也有同样的声音在回荡。
“刚才会议上,有一些还没有讲到。现在我想,补充几句。名为‘不可说之词句’的颂文,只需要看见、听见,就可以导致人发生不可逆转的异化。我必须要强调 ,我们的目地,是全力狙杀。不允许与目标对话,不允许进行任何接触。”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才再响起:
“请大家在今天五点前,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除了一般的法冕衣、法铃之类的装备检查。每个人都必须调试好静音耳机和热成像设备。随时保持警惕。
接下来的七天,将是决定性的七天。祭道那边一但传来已收到相应颂符的消息,我们则会在五分钟内立刻出发上路。不会再给大家准备的时间了。”
周明从落地窗户看向外面。
所以人都静静听着。
“如果七天之后,我们没能拿到需要的东西,那么,就再执行B计划。孟夜可以顶七天,之后肯定会大范围地快速传播。并且因为颂言的特殊性,传播路线将是不可预计的。我们所有人必须切断所有外部通讯,是小组为单位,在三个小时内,退守东弯。我再次强调,在整个撤退过程中。不允许对任何普通人进行通信以及各种形式的救援。”
“以上。愿光明永存。”
随后广播停止。
大家稀稀拉拉地回应着:“愿光明永存”。
边有条不紊地继续自己手里的事。
外面的角落里有两个年轻人,正在相互帮助对方穿古怪的大袍子。弄清楚穿法之后,立刻就脱下来,放到随身的背包里,然后又开始检查别的装备。
有一些人已经检查完的,就地靠墙坐在走廊里,不是看剧,就是玩游戏。大概战况激烈,凑在一起组队的人高声笑着互骂。
“走了。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吧”小姑娘说完转身离开。
但过了会儿就骂骂咧咧地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老大的包裹。
身后有人高声对她喊 :“喂,借你地方开小会嘛,这也要生气。”
小姑娘理也不理,狠狠地摔上门。
也不管周明还在房间内,打开背包,脱掉外套,只穿着紧身的背心、短裤,开始试穿大袍子。周明连忙移开视线,假装要洗脸,走进卫生间去。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跑进卫生间:“我够不到另一边的飘带。”
周明默不做声帮她把飘带挂上,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放弃普通人?你们既然有能力,就应该帮助更多人。”
“一年后的大祭,起码需要一百多人做礼。我们必须尽量避免减员的发生,保证一年后人数足够 。可一但带上普通人,他们没有自我牺牲的觉悟,没有令行禁止的的习惯,很可能会隐瞒已经被传染的事实,或是带来传染源。导致整个东弯失陷。大祭也就办不成了。”
小姑娘说没有回头,专心地系带子整理衣襟:“你根本不知道大祭是什么。可能很难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能有事。”
“你们太自私了。”周明有些愤怒。
小姑娘冷眼看他:“也许吧。随便你怎么说。”现在她那身衣服 ,好歹是穿整齐了。
巍巍高冠广袖大袍的映衬下,表情也庄严肃穆起来。
之后她又脱掉重新自己穿了两次。检查了各个细节之后。倒在沙发上。拿出了游戏机。
年轻一辈,总是这样的。走到哪里玩到哪里。
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世界竟然要托付到这些人手中?
“还有七天。祈祷吧。”小姑娘手里的游戏机嘟嘟地响着。
“祈祷什么名目?”周明烦躁地问。他想和家人联系,但他的手机已经被收走了。
“奇迹呀。”小姑娘认真地说:“乌台给我们东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祈祷发生奇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0 07:05:40~2020-10-11 04:2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454730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46800312 8瓶;樱十又 5瓶;吾爱月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天人之衰
“休息?”申姜急了, 跟着割麦子的人进房间:“没有时间休息了!”总感觉要发生大事。
可对方已经在床塌上躺了下来。
“你都是魇中人了,还需要睡觉吗?”
“什么时候都要维持做为人的本能。比如,吃饭、睡觉、维持形体。”割麦子的人盖上被子, 认真地回答她:“不然,很快就会迷失自己。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申姜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簪花。
所以, 这会不会就是自己虽然只是个梦,却还是要吃饭、睡觉, 就算她用颂言也无法省略这些步骤的原因?
她见到的厉害修士, 虽然是不吃饭,但休息也是难免的, 比如孟观鲸。
似乎越是修为高, 越讲究这个。反而是不入流或者低阶的灵修们,才以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为傲。
“休息吧。越是紧要的时候, 越要休息好。”割麦子的人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打着哈欠翻身闭上了眼睛。
申姜扭头看,屋内还有个躺椅。
割麦子的人睡到外面天快亮的时候才醒。
一醒来, 面对的就是躺椅上一眼红血丝,头发还因为一夜辗转而乱蓬蓬的申姜, 吓了他一个后仰,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
等洗完脸, 用盐刷完牙还一肚子火,时不时回头瞪她:“就你这样, 能干什么大事?”
“我希望, 我一辈子也不用干大事了。”申姜在舞蹈团里也算老瓜皮,上过的大台不知道多少,没有一次紧张, 上台前从来不怂。但现在不是上了台这种顶多砸个场那么简单的‘小事’。
她太不安了,跟心律不齐似的。
“我觉得,我的第六感莫明其妙地很准。”申姜认真地说,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见过一次的割麦子的人大变样了,可她还是莫明觉得这个人就是他没错’这件事就是佐证:“劳烦您快点吧。”
雪还在下着,才一夜,院子里的积雪又厚了少少。
两个人终于梳洗完,割麦子的人这次没再穿蓑衣,找了个红色的油纸伞出来,又把自己的棉袍借给她穿上。十分不舍得:“这是最好的棉花。里面还有灵兔毛。你记得要还给我。”
因为天还亮,巷子静悄悄,时不时只有几声狗吠在夜空下回荡。
申姜等割麦子的人锁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深色的夜空下,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看久了,有一种天空越来越近的幻觉:“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她小时候长在北方,成年后才到南方工作。
南方没有雪。
割麦子的人锁好了门,打着伞带她到巷子口吃馄饨。
老板娘胖胖的,站在云雾缭绕的汤锅后面,蒸笼上热腾腾的蒸汽随着她的动作四下飘散。
馄饨烫口,汤看上去很清,似乎没什么味道,但喝着很鲜。
“我住这里,就因为离这家店近。”割麦子的人十分得意。
申姜喝了一大口的热汤,整个人也暖和起来:“所以,你给我安排的任务,真的只是为了吃到、用到最好的东西?”
“总要有点目标。”割麦子的人满足地放下筷子,又叫老板娘给自己打包四个肉饼。
离开早点摊后,两个人边吃着香喷喷的肉饼边走着,割麦子的人边开始教学:“越大的梦魇,越真实,魇中人越像真人,所以我们就越难分辨到底哪些是重要的人物,事主又在哪里。但入魇人身上一定会有线索。越是高明的入魇之法,给你留的线索就会越多,甚至还会安排合理的身份。”
申姜低头看看腰上的莲花挂坠:“可是,没人认识它啊。”
“那我就要教教你,行走在外的诀窍了。”割麦子的人笑,把她那挂坠拿起来看了看,便在前面带路。
走了三四条街,停在一家有三四层的旅舍外。
割麦子的人跟她讲:“像这种看上去比较豪华的,一般都是灵修、富豪等的聚集地。他们一般见识广,游历四方,和本地人不同。”
“我来过了。”申姜之前在城里乱逛找线索就来过这里的。可打听了一圈,没人理她。伙计把她赶出来了。
“所以说,你还太年轻。你问他们,他们当然不理你。人家又不认识你。且这些人都是老油皮的,在外头行走心眼多得很。”割麦子的人对她笑:“在这里等着。”
说着把手里的红伞递给她,转身施施然地向旅舍内去。
申姜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拿着伞掂起脚向里面张望。
过了一会儿,只见楼中突然冒起了黑烟。
有人在大叫:“失火了!失火了!”
“不怕,我来纵水!纵水来灭就是!”
又有人在喊:“怎么用水扑不灭?”
随后一大群人慌里慌张地从里面跑出来。
其中不乏有御风、御剑而行的。
个个熏得满脸黑,狼狈不堪,骂骂咧咧。还有女眷被大批仆人扶着。发髻都烧透了,羞愤掩面。
不过瞬息,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这时候,割麦子的人施施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别说黑灰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燎。
“是他!是他放的火!”烧秃了一半头的伙计哭着喊:“他过来问我,后厨在哪里,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看这里不顺眼,要放火把这里烧了。”
店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你怎么不拦他?”
伙计委屈:“我不知道他是认真的啊!”这人神经病啊。
所有被波及的住客,都怒火冲天,几个人甚至立刻祭出了法器,意欲将罪魁祸首诛杀。
但不知道怎么的,没有一个能使出颂法来,一时之间,个个骇然。
割麦子的人轻声笑:“就你们这些三脚猫,也敢在我面前卖弄?我主人经过这里,不喜欢看到太高的屋舍,我就烧了它,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上一篇:福气包六岁半
下一篇:男主白月光回来后我被赶出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