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蓁
回去告诉城主,本座永不会臣服于他,臣服于奴隶制。”
吴浪深知容徽固执,他对容徽很失望。
“老三你记住,我永远是你师父,永远希望你好。”容徽拿出准备好的木箱,打开盒子露出满当当的金条,“你以我的徒弟身份在剑道城生活定举步维艰,莫要拿去赌了,为师愿你平步青云。”
沉甸甸的木盒落入吴浪手中,他看着容徽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涩难当,悲凉之意从心头涌起,眼泪哗啦滚落。
师父到危机关头还想着他,吴浪感动得无以言表,他捧在手心的不是金条,而是师父如泰山般沉甸甸的爱。
容徽走后,李颜回天真无邪道:“我听说师兄升官,变成了诏安大臣,可诏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师父一日不归顺,你永远都是大官?”
李颜回“无意”之言一语惊醒梦中人。
吴浪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看清自己的身份。
自己不是贵族,哪怕成了四品大臣也,不过是城主的工具。
一旦师父被诏安,权利将离他而去。
况且师父这么爱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城主将师父逼上绝路。
“师父在,权利就在。”吴浪捏了把李颜回软乎乎的包子脸,喜笑颜开道:“小师弟,师父夸你聪明绝顶,果不其然,你真是天才!”
李颜回故作不知,送吴浪出门。
他看着吴浪欢快的背影,眼睛危险的眯起,“小炮灰,遇到师父算你倒霉。”
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有吴浪的斡旋,容徽的势力迅速扩张。
短短五年便蚕食鲸吞了剑道城视力范围内大半版图。
废除奴隶制,分地分粮,给所有人平等待遇,招贤纳士,所有被欺压的人拧成一股绳,战无不胜。
除此之外,容徽还让熟知律法之人立法,让百姓推荐有识之士管理。
士农工商不分地位高低,重新建立新的体系,社会秩序稳定,所有事情运行得井井有条。
大同城的崛起令人剑道城惶惶不安。
吴浪这五年在剑道城有冰珏的提携平步青云,在大同城往返获利颇丰,左右逢源。
权利催生欲望,吴浪赌瘾越来越大。
旁人日进斗金,他却能败万金。
在官道上,吴浪费尽心机往上爬。
短短五年从徒有虚名的四品诏安大臣,变成掌控制权的一品大员。
成为其他人阿谀奉承的对象,与当日在府衙卑躬屈膝的形象判若两人。
权利和贪婪撑大了吴浪的胃口,他越来越不满冰珏处处压他一头,着手瓦解,掌控冰珏手中的权利。
冰珏看着这头不断成长的欲望猛兽,感慨容徽眼光毒辣。
数年间,吴浪贿赂各路高官,威逼利诱,强取横夺无所不用其极的集权,渐渐的掌控剑道城的命脉。
冰珏作为旁观者看吴浪在城主药里放罂粟,将曾经欺压他的贵族打进泥潭,看他暗地里买官卖官,他的野心和奋进令人惊讶。
冰珏在吴浪危急之际,热情的施以援手,再看他怀疑是自己下手的模样,滑稽又好笑。
至于岳长峰,他被冰珏和吴浪联手打压,右理政大臣的权利完全被架空。
剑道城几乎在吴浪的掌控之中,他唯一担心的是大同城会转守为攻。
滂沱大雨连下了一个月,剑道城上游堰塞湖决堤,滔天洪水冲垮了南面城墙,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身为抗洪大臣之一,吴浪处理水患,反而伪装出城找容徽。
“师父,我如何才能除掉冰珏!”
这些年容徽手把手教会他如何滥用权力,怎么买官卖官,用计策在剑道城混得如鱼得水。
每当遇到难以解决之事,吴浪都向容徽求助。
信任在吴浪眼里没有黄金来的实在。
之所以询问容徽,是因为他发现容徽真的只想建立平等自由的大同城,近一年来毫无进攻欲望。
师父爱好和平,在大同城建立期间还帮他解决不少棘手的麻烦。
种种迹象,给吴浪一种和容徽不会主动进犯的错觉。
冰珏知道御兽宗弟子在大同城安全无虞,各司其职在不同地方历练,很欣慰。
冰珏和容徽默契的引导吴浪,明面上的关系因为双方阵营不同交恶,暗地里互通有无。
吴浪不知,故而求容徽出手。
此次抗洪冰珏是主导,吴浪是副将。
容徽沉思片刻,“很简单,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用舆论倒逼他下台。”
吴浪私底下做过不少毁坏冰珏名声之事,收效甚微。
“如何做?”吴浪沉声道:“请师父指教。”
容徽冷笑,暗道:这哪里是指教,是让她出兵罢了。
“赈灾粮款,汛情,赈灾的官差都是至他于死地的利器。”容徽摊开剑道城河流流域图,“此处山体松动,容易引发泥石流,泥石流会堵塞河道形成新的堰塞湖,爆发二次水患……”
那条河流流域下方住着十万百姓。
“徒儿懂了。”吴浪看着流域图,十万百姓而是他马到成功的筹码,“多谢师父,事成之后,还望师父帮忙将冰珏的罪行公之于众!”
这一次,势必扳倒冰珏。
吴浪走后,李颜回从门后走出,他看着流域图,犹豫道:“师父,真的不救这十万百姓吗?”
容徽摇头,“他们都是死去的人,是我完成前辈梦想最重要的拼图。”
她顿了顿,“人准备好了吗?”
李颜回点头,“十万份传单和炸山脉的人都准备就绪。
如果吴浪没有完成爆破任务,我们的人接上。”
容徽低头批阅奏章,“嗯,记得让潜伏在城中的御兽宗弟子保护好冰珏。”
“师父。”李颜回沉思片刻,“如果我们不是在秘境中,这十万人你救不救。”
容徽手一顿,她将这个秘境当成试验场,所以不在乎。
救人还是不救,容徽自己也不明白,“不知道,你呢,颜回。”
“不救。”李颜回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十万人换百万人意识觉醒,以小博大稳赚不亏。”
方才李颜回犹豫的文容徽救不救,便事担忧师父突然心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
山洪爆发,泥石流形成新的堰塞湖,冰珏治水不力导致十万百姓无一生还,城主震怒,将其革职打入天牢以平民愤。
吴浪如愿以偿,他以自己不善治水为由将朝堂上的仇敌一个二个推上主位,如法炮制,打压政敌。
治了一个月的水患非但未见成效,反而愈演愈烈。
此时大同城之人施以援手,治水,救人,疏通河道。
一个月之内,剑道城的人跑了一半。
来大同城前,他们便听闻大同城人人平等,没有欺压盘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见到才觉得此处才是梦寐以求之地。
从剑道城逃出来的百姓又回去劝谏亲朋好友,特别是毫无地位的奴隶弃城而逃。
治水期间,李颜回大肆报道剑道城贵族斑斑劣迹时,不忘宣扬大同城的平等自由。
舆论四起,剑道城的贵族望着日渐减少的百姓和奴隶慌了。
剑道城再次乱成一锅粥。
百姓出逃,奴隶反抗。
最要命的是,城主巡城之时,吴浪为了制造水患已经被治理好的假象,命令每个贵族出一百奴隶手沙袋,堵住堰塞湖的缺口,不让洪水流入剑道城。
治水期间,二十万奴隶累死,病死,淹死。
现在,又有二十万奴隶要被送去堵水。
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和奴隶终于发出绝望的呐喊,“我们为贵族流血牺牲,他们却不把我们当人,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贱畜。”
“贵族欺辱我妻女,我忍了,因为我是奴隶。”
“贵族让我十二个时辰不分昼夜干活,我忍气吞声,因为他们能赏我一口饭吃。”
“贵族命我上沙场,不去就是死。”
“贵族让我妻离子散,让我时代为奴。”
“现在,他们让我们彻底活不下去,何苦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奴隶的命也是命!”
容徽站在山头看着手脚并用爬向大同城的数十万百姓,心情无比沉重。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
李颜回踮起脚尖撑伞,他看着瘦得皮包骨头的百姓于心不忍,“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些瘦的脱形的人还是人,说是骨头上披着人皮也不为过。”
这些人住在昏暗潮湿,臭气熏天的地窖中,没日没夜干活。
所有人身上都黥着屈辱的纹路,他们是奴隶主的私有物,是商品。
“现在他们解脱了。”容徽触景生情,“粥,干净的热水都准备好了吗?”
李颜回颌首,“已告知师兄们,维护治安和分批引路的人都准备好了。”
二十万人不是小数目,人事调动极难。
大同城的谋士想得非常周全。
二十万人分批进入大同城和其周边十多个小城,分开管理。
既方便照顾,安排食宿,又防止暴乱。
李颜回看着雾蒙蒙的天,他没想到吴浪为了面子工程全完不顾人的死活。
师父和冰珏长老里应外合养出一个欲望滔天的怪物,他是导火索,也是促使剑道城崩溃的重要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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