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枕头
而又有谁会想到,一个还不曾满月的孩子,如今竟是大夏的国运所在。
寝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也无人通传,只见苏九卿身穿铠甲,腰悬长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大约早就知道宋玉璃在此,瞧着她也不意外,只笑道:“太后娘娘,不打声招呼便将我夫人请来,我还以为你要抓了她威胁我呢。”
魏惊鸿冷笑一声:“没大没小,你该叫长姊。”
“别了,你是君,我是臣,还是叫太后好些。”苏九卿笑道。
“若是君臣,你引两万戎狄铁骑南下,我就该治你通敌叛国之罪!”魏惊鸿气道。
“太后娘娘,你也比我不差,三千前陈精兵,就差住进皇宫里了。”苏九卿阴笑道。
二人都是尖酸刻薄的性子,你来我往,斗嘴的方向倒是越发小儿科了。
只是如今这二人却是大夏风雨飘摇之中的领军之人,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是军政重臣。
宋玉璃听得直想翻白眼,气道:“你们吵,我走了。”
说着,她转身便走。
苏九卿从善如流:“我送你。”
魏惊鸿瞧着,这才气道:“我还不曾与玉璃谈正事呢。”
“正事休提了,她不会答应。”苏九卿笑道,转身拉着宋玉璃的手。
皇宫之中,他也不避讳,横竖如今,这里上上下下都是他苏九卿的人。
二人出了寝殿,就这样悠然散步。
宋玉璃好奇道:“魏惊鸿要与我说什么?”
“无非是高官厚禄引诱你,想让你帮她一起劝我登基。”苏九卿冷笑道,“她算盘打的好。如今危机关头,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有兵有权,可血统不正,待前陈退兵,她大可以让那些穷酸的儒生讲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将我拿下,再从宗室里选一个年纪小好把持的出来。”
宋玉璃不禁一时失笑:“长公主这人,倒是越挫越勇。”
她今日瞧着,魏惊鸿对周易安的背叛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对德兴帝和太子的死更不见伤心,如今竟还有心思与苏九卿斗法,倒当真是个奇人。
“她是一门心思当女帝的人,我过去倒是看走了眼。”苏九卿蹙眉道,“周易安在时,她未必没瞧出端倪,但为了除掉皇上和太子,许多事只怕她都是默许的,皇家亲情,比纸片还薄。”
宋玉璃点头,轻声叹了口气。
苏九卿这两日又是打仗又是首尾,十分疲惫,方才刚刚将军中事务处理完毕,本想休息一阵,但瞧着宋玉璃,他却又心痒难耐的很。
二人本是奔着出宫的方向,可苏九卿却不知怎么七拐八拐,寻了一处僻静的宫殿。
闲置的宫殿里没有人。
苏九卿突然搂着宋玉璃的肩膀慢悠悠晃进去。
宋玉璃不明就里被他带进宫殿,下一刻便被按在宫墙上,亲吻起来。
二人四个多月都不曾亲近,苏九卿心痒难耐,心思更是不单纯。
他一边亲,一边卸下身上的铠甲,金属跌在地上,发出七零八落的声响。
宋玉璃想要挣扎,却被抓住了手腕,男人极具攻击性的亲昵仿佛一只野兽一般,将猎物死死地按在怀里。
宋玉璃呜咽着,浑身抖得厉害,脸上一片绯红,就连脖颈也免不了蒙上一些血色。
苏九卿亲的上瘾,几乎要将宋玉璃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右手小指一勾,宋玉璃的腰带被解开,衣衫散开。
“你做什么?这白日,白日宣淫……”宋玉璃话未说完,苏九卿突然抱着她的腰,把她抗在肩上。
宋玉璃吓得挣扎,却被他轻轻拍了拍大腿。
“别动!”苏九卿气道,“你既然到了,先是回家,又入宫去寻魏惊鸿,都不肯来找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苏九卿,你分明是强词夺理。”宋玉璃气道,“快放我下来!”
她狠狠砸了苏九卿的背。
后来,苏九卿把她放下来了,但自然不是在冷宫外的院子里,而是在房中。
宫中空置的宫殿虽然没有人居住,也时常有人打扫,是以殿里干干净净,并不脏乱。
宋玉璃被按在床上,苏九卿很快欺身上前,他亲着她的脖颈,亲昵地委屈道:“家中不便,我又能怎么办?你何时能嫁给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腰。
宋玉璃惊呼出声,而后便顾不得答他的问题了。
一时之间,屋内春色无边。
待云收雨霁,苏九卿才又问一遍:“不若我现在就去你家提亲?明媒正娶过门,于你和宋家,也算是名声两全了。”
宋玉璃却摇了摇头:“雨彤如今被闻氏掳走,生死未卜,我哪里有心思成亲。”
听到宋雨彤的名字,苏九卿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说什么。
他道:“这一场,前陈筹划多年,来势汹汹,只怕非一朝一夕能够平定,你也要劝宋大人,心中有些准备。”
宋玉璃又如何不知,一个十二岁的豆蔻少女,被贼人掳走,没有父母兄弟在身边,无依无靠,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她轻声叹息:“你不要乱来,总归是要父亲母亲心思平复些了再提。”
如今局势不明,苏九卿又是整个京城实际上的掌控之人,平素里日理万机。
这一番温存,已然是勉强挤出来的功夫,之后,苏九卿便得继续处理那永远处理不完的军务。
他把宋玉璃送到宫门口,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沈欢死了,你若有空,便替我去沈家看看。”
宋玉璃愣了愣,失声道:“什么?”
沈欢原本与陈谦一同驻守边关,周易安动手之前,恰逢换防,沈欢便先一步回到京城。
之后不久,前陈的精兵攻城,沈欢临危受命,守城月余,战死当场。
后来,陈谦派出的人马入京到沈家打探消息,传递信件,都是沈秀代兄长回复的。
甚至此次苏九卿攻城前,负责挖密道的,也是沈秀。
想到昔日好友,宋玉璃心中蒙上一丝阴霾,她出了皇宫,便直奔了沈家。
如今的沈秀,不但是沈家的当家人,更是护城军的头领,手底下有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队伍,是苏九卿入城以后,将昔日沈欢手下的兵重新整编,交给她的。
宋玉璃到时,便见沈秀一身男儿的打扮,头发简单束起,身上穿着铠甲,身边一个副将打扮的人正与她说着什么。
“去他妈的禁军!那些缩头乌龟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让我们护城军给他们让地方?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许搬,若是不服,便去宫里找苏将军说去!”遥遥地,宋玉璃便听到沈秀的大嗓门,她声音嘶哑了许多,也凶悍了许多。
副将听此,唯唯诺诺地去了。
沈秀把副将骂出去,一抬头才见着宋玉璃,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不禁笑道:“你来也不说一声,今早听说你入城了,还没顾得上找你。”
宋玉璃道:“哪里敢麻烦沈大将军,我这不就不请自来了。”
沈秀白了宋玉璃一眼:“我去你大爷的。”
话说完了,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
沈秀轻叹一声:“军中厮混了小半年,如今改不过来了,你别嫌我。”
宋玉璃失笑:“我嫌你什么?”
不过一年没见,沈秀瞧着瘦了,长高了,也黑了。
她与沈欢是龙凤胎,眉眼间本就相似,如今这一身打扮,乍一看,与沈欢当年出征时的模样,实在像的很。
宋玉璃勾了勾嘴角,眼前却渐渐有了水汽。
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沈秀。
昔日小儿女,如今手持刀枪,实在叫人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什么话。
沈秀却失笑了。
“一年不见,你倒是心更软了,定是与苏九卿好的很吧。”沈秀酸道,“他入城时,还把自己的亲兵派到宋家,就为护你家人。”
宋玉璃道:“别说他,说说你。”
沈秀看出宋玉璃眼中的担心,只是最痛苦难过的日子,她已经挺过来了,跌跌撞撞,靠着一股子冲劲,靠着哥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这样一步步拼过来。
此时蓦然回首,曾经的眼泪和鲜血已经渐渐淡漠了,只余下一种怅然若失。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样而已。”沈秀漠然道,“哥哥守城,中了一箭,抬回家里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们沈家人,战死沙场的太多了,父亲母亲都在哭,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她说着,勉强勾了勾唇角,却根本笑不出来。
“弟弟们年幼,父亲早年落下病根,哥哥去后一病不起,沈家无人,便让我来了。开始我装作是哥哥,掩护皇上的信使去漠北找陈谦,将京城里的事告诉他们。后来便开始搜集情报,送到利州去。”沈秀笑道,“你在利州接手的大部分情报,都是我做的分析。”
“你如今倒是本事大的很。”宋玉璃笑眯眯道。
“比不得你,咱们彼此彼此。”
二人就此,不再提此事。
苏九卿攻下京城一个月,传令大夏境内,驸马周易安和闻氏刺杀皇帝和太子,之后丧心病狂,屠戮皇族。如今长公主监国,过继宗室子,为帝。
但只有朝中的核心要臣才知道,被封为皇帝的根本不是什么宗室子,而是长公主和周易安的儿子。
那之后,苏九卿整饬军队,准备亲帅大军南征,收复大夏失地,捉拿闻氏叛徒。
大军开拔之前,苏九卿偷偷来找宋玉璃。
他如今半夜三更溜进宋玉璃的闺房,已然是轻车熟路,宋玉璃更是见怪不怪。
睡梦之中,宋玉璃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苏九卿坐在一边。
她揉了揉眼睛,又闭上了。
“再过十日我就要出征了,你便不想与我说句什么?”
宋玉璃抱着被子,嘀嘀咕咕道:“我说跟你同去,你怎么也不肯,如今要走了,又何必做这矫揉造作的模样?”
苏九卿一时气结,掀开被子,滚到床上,气地咬了咬宋玉璃的耳朵。
宋玉璃吃痛,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手紧紧捂住耳朵,睁开眼瞪着苏九卿。
“你若与我成亲,我便带你一起。”苏九卿小声道,“你是我夫人,名正言顺。”
宋玉璃翻了个白眼,懒得里她,翻身又睡了。
苏九卿自然不甘心,念叨着:“纳吉,聘礼那些,咱们都省了,只选个日子,摆些酒席,名正言顺了才好,若不然京中那些世家,只怕会背地里笑话你。”
“怕他们干什么?笑话我砍了就是了。”宋玉璃近些日子,越发暴躁了,想来是跟沈秀呆久了。
苏九卿愣住了,不禁笑道:“那就说好了,这两日我在苏家备一些酒席,请些客人朋友吃了,便算是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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