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陵渡
霍乘星亲手编的芭蕉叶背篓排在第二，霍乘星杀活鱼的菜刀排在第三，霍乘星手编动物语言画册排在第四。
论狠，论沙雕，谁都比不上霍乘星的粉丝。
戚静看着霍乘星，目光不容拒绝，“我不管，你再换一个。”
“再换一个啊。”霍乘星关了某宝，点开新的购物APP，手指在搜索框里打字，几分钟后，将图片举给戚静看，“动物世界图册大全，全套25本，再搭上植物世界图册大全，全套25本，一共50本，50本书看上去比100斤的芭蕉叶高端大气上档次吧？”
戚静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偏头和程思雯说：“把抽奖的礼物发微博上，再让人把乘星在动物园直播时和动物们的互动剪辑出来发在工作室官博。”
他们不能无缘无故地用图书当礼物，把直播剪辑出来，有了图书当礼物的理由，也能顺便宣传一下《来凰》。
——
而在霍乘星和戚静讨论礼物的时候，某酒店房间里，几个人正在看手机里的一个视频，从视频的角度和清晰度能看出属于纯路人拍摄，可再模糊，也能让人看清其中的画面。
喷泉广场上的鸽子竟然都围着一个人在转，小姑娘往前走，鸽子们往前，小姑娘往右走，鸽子们也跟着往右。
拿着手机的中年男人，面庞圆润，眉尾向下垂，眼睛小而圆，看着分外慈爱。
他点了点头，须臾，抬眼看向一侧的瘦小青年，“有人在缤纷广场拍到的画面？”
“对，我也是逛微博时偶然发现的视频。”瘦小青年说完，指了指手机页面，“本来看着眼熟，一细看，原来是章若澜啊。她前些年靠宫斗剧有了名气，演了不少电视剧，章若澜演技一直被说有灵气，但特别可惜，她当年一心谈恋爱耽误了事业。”
最先问话的中年男人叫李善，人称李导，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紧接着，偏头看向另一侧留着金色短发的年轻女孩，“来试镜主演的艺人里有章若澜吗？”
李导正在筹备拍摄奇幻电影《马戏团》，因着马戏团的特殊性和不可预见的危险性，所以除了他认为演技和形象都不错而邀请来试镜的艺人外，其他艺人有内部消息也都能报名试镜。
闻言，金发妹子摇摇头。
李导沉思片刻，“给章若澜发个邮件，看她有没有意向来试镜，至于咱们试镜的流程，上次不说差点东西吗，我刚看视频想明白了，咱们光审查她们能不能演出动物化人时的懵懂可不行，得找几个真动物来，看一看她们和真动物相处的氛围，试镜能挑着合适的人，总比开拍时再□□强。”
见状，先前回答的瘦小青年眸色微闪，唇角不禁微微弯了些许，他低了低头，说出自己的建议，“李导，咱们现在找动物，很少有训练的，猛兽的话中间难免出错，我觉得找鸽子就行，正好咱们也验证一下视频里的章若澜有没有可能用了其他手段来吸引人眼球。”
金发妹子皱眉，“找鸽子的话，对其他人有点不公平。”
“能有什么不公平。”瘦小青年耸了耸肩，“如果章若澜真能把咱们找来的鸽子都带听话，说明她在别的动物身上同样能事半功倍。”
在二人说话间，李导已经上网搜了搜章若澜从前拍戏的片段，面带惊奇，“她演技不错啊，而且竟然演过狐狸精，再打磨打磨，演技肯定比现在出众。”
李导觉得能看见视频也算缘分，若他不曾看见网上的鸽子视频，根本想不到有章若澜这么个人，自然不会给机会。
瘦小青年一见有戏，忙点头，“章若澜真不错，能让鸽子听话，演戏经历里也有狐狸精的角色，要不是咱们拖了两年，都能在她正当红时邀请来出演主角了，而且，她长的不错，能讨动物喜欢很正常。”
一句话，再次提醒了李导，电影被拖了两年，全在于最大投资人极光影业的态度，而在极光影业赞同前，李导已经接到了荣天影视的合作邀请。
当时荣天影视只说，他作为最大投资人牵头答应的话，其他投资人就算不答应也无济于事，李导自然赞同荣天影视的观点，不然他也不会经常和极光影业团队聊关于《马戏团》的事，而没有想着去说服别的投资人。
而两年的说服也并非全无收获，李导确实从中发下了一些隐患，从而做出调整。
李导在极光影业和荣天影视中比较偏向前者，故而不曾立刻答应荣天影视，幸好那个电话的几天后，他说服了极光影业的团队，电影也能正式开拍。
“不说那些了，邮件快点给章若澜发，我们尽快得到答复。”李导正说着话，冷不丁看见金发妹子走神了，正拿着手机在那摆弄着什么，“齐齐，你干嘛呢？我告诉你，不能想着在舅舅团队里工作，就不认真听舅舅讲话啊。”
齐齐挠了挠头，“我刚刷了下微博，第一次看到有艺人抽奖抽动植物大全图书的，有些好奇，然后为了当分母，伸手抽了一个。”
“动植物大全？”李导询问间，随意看了眼齐齐的手机，正准备收回目光，蓦地被手机屏幕上的视频吸引住了心神，“齐齐，手机拿给我看一看。”
闻言，齐齐将手机给到李导，下一刻，视频内容在房间内全部人的面前展示了出来。
满山的金丝猴学人打招呼，绅士乖静的模样简直不像个猴子！
向来傲娇的孔雀，为了讨得来人的喜欢，争先恐后的开屏，飞舞、跳跃，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心心都捧出来。
一向凶猛的老虎，能有闲心陪人玩1、2、3木头人，不，最重要的是它竟然能听懂游戏规则！
全部人：……
下一刻，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了瘦小青年身上，见他面色尴尬，一个平时和他不对付的青年人呵呵笑了，“章若澜讨不讨动物喜欢我不知道，但……霍乘星倒很讨动物喜欢，都变团宠了。”
不等瘦小青年反驳，齐齐已经点头表示上了赞同，“霍乘星确实很讨动物喜欢啊，你们前段时间去世界各地踩点可能不在国内网上冲浪，霍乘星特别可讨猫猫狗狗喜欢了，而且中科院都在官博艾特了霍乘星，说霍乘星帮他们在动物语言领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几个人说来说去也没等到李导说话，低头一看，只见李导正眼睛晶亮地盯着视频。
见状，瘦小青年心里一咯噔。
果不其然，李导越看神情越兴奋，颇有搞艺术的人为了艺术而疯狂的架势，“我想象中的电影画面啊！不，甚至比我想象中的电影画面都好！都优秀！”
李导舍不得将手机立刻给齐齐，拿着手机嘴上说着：“齐齐，你让人联系霍乘星，问她能不能提前到明天来试镜。”
说完，李导欣喜地将视频重新拉到开始，准备再看几次，“要不是咱们早说了公开试镜，也省得霍乘星被其他人针对，我真想直接定下她啊。”
李导看过霍乘星的作品，当时他就是因为看见了来凰，心中相信霍乘星能将小狐狸的懵懂演绎出来，所以让人请了霍乘星来试镜，倘若他早前看了霍乘星被猫猫狗狗团宠的画面，说不准都不搞公开试镜了。
“行！我立刻和霍乘星团队发邮件。”齐齐答应完，想到前面的事儿，“章若澜的邮件继续发嘛？”
李导正在看霍乘星和猴子们的互动，不大在意地点头，“发吧，就算主演不行，也有其他角色，给人一个机会。”
其他人闻言，面上皆露出了然的神色，从李导的话中，他们都能听出来，李导几乎认准了霍乘星能拿下主演的位置。
当天晚上，在霍乘星临睡前接到了戚静的电话，听清内容后，霍乘星惊讶地反问，“静姐，你说李导希望我明天就试镜？定下的话，直接拿角色？”
霍乘星问完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毕竟李导的个性在圈子里人尽皆知，能叫他鬼才导演绝对有理由，霍乘星可不认为自己背靠极光影业就能得到李导的另眼相待。
“后半句是我从李导团队里的朋友那里打听来了，据说李导看见了工作室剪辑的你在动物园的直播视频，很满意，乘星，你做的不错啊，能明白李导看重什么。”回答完，戚静一叹气，“早猜到的话，我就让人把视频剪辑的精细点了，说不准李导能当机立断定下你，试镜都不用了。”
霍乘星：……
我单纯想着临时抱个佛脚而已。
第89章 【089】
“霍蘅, 李导真能让我当他新电影的主演？”章若澜询问的时候，时不时地闻一下自己的手，不悦地皱眉, “全都是鸟屎味儿，烦死了。”
上周, 霍蘅找上章若澜谈合作，直言能帮事业低谷的章若澜拿到李导《马戏团》的主演位置, 而章若澜也必须在某些事情强帮霍蘅对付霍乘星。
章若澜觉得傻子才不答应。
霍蘅看着章若澜，不耐烦地别开目光，“我说能就能，你一点味儿都忍受不了，能在剧组待下去？我劝你认清点事实, 不把握住李导的机会，你一辈子都得在不入流的网剧里当个绿叶！”
说来, 霍蘅其实很不满《马戏团》的主演设置, 你就不能弄个公狐狸吗？霍蘅觉得倘若让个男艺人来出演狐狸, 自己完全能利用锦鲤命手指帮男艺人从而让白月光度一栏里再有一位新的备胎，金手指同样也能多一个。
可李导非得弄个母狐狸！
霍蘅看着章若澜白净的脸颊，心里止不住的嫉妒, 如果自己的脸能像从前一样引人注目, 自己又何必捧别人！
有锦鲤命的金手指在, 霍乘星的任何资源，但凡自己喜欢，但凡自己想要, 都能有极大的机会抢下来, 可现在, 全毁在了一张脸上！全怪霍乘星！该死的霍乘星！
章若澜被霍蘅一说, 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喜，“霍蘅，你来找我合作，咱俩谁求谁啊？我拿不到主演，在网剧里当绿叶也能生活不错，可有其他人能像我一样帮你对付霍乘星吗？圈子里能和鸽子玩也能完美诠释狐狸精的人，你能再找出来第二个？”
当然，能和鸽子玩也在于章若澜喷在身上的特殊药剂，几日下来，完全能让鸽子们认熟章若澜，至于试镜中可能有的鸽子，也早被内部的人□□了，章若澜根本不怕到时候露馅。
章若澜甘心一辈子在网剧里当绿叶？当然不甘心，毕竟也曾出演过女主，也曾被人捧着，然而章若澜心中明白，除了自己，霍蘅再找不到其他人，自己有资本。
不说自己的演技，单说铺垫鸽子的事儿，一次能被人当做新鲜，两次可就不行了，章若澜不相信霍蘅能在几天内再弄出个场面来吸引李导，因而自己，必须争取利益，绝不能让霍蘅坐在她的脑袋上耀武扬威。
“你——！”霍蘅压根没料到前两天对自己低声下气的章若澜竟然敢反驳，正欲说什么，冷不丁看见了手机里的短信。
霍蘅下意识点开，本来在看清来信人时，心中有些高兴，直觉抢霍乘星资源的事情已然顺利，可看清内容后，霍蘅刷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上面的字。
大抵因着心中太恨，以至于霍蘅口罩后露出的半张脸，在惨白的灯光下都有些扭曲怖人。
“不可能！”霍蘅不管不顾地大吼出声，完全顾不上坐在自己对面的章若澜，淬了毒似的眼睛狠狠盯着手机，几乎咬碎了牙，嘶哑的嗓音里带着无比的恨，“霍乘星！你凭什么！”
霍蘅死死地握着手机，心里恨的同时也止不住惊骇，霍乘星的金手指究竟有什么能力，能反噬，能让谢臻看重，甚至能对抗锦鲤命？！
“霍蘅，你——”章若澜眼见霍蘅神情疯狂，仿佛猜到了什么，心里猛地生出后怕，难不成自己的角色被霍乘星抢了？
“你闭嘴！”霍蘅厉声打断了章若澜，计划落空大半，一时间，让霍蘅口不择言，“你简直就是一个废物，比不上霍乘星一星半点！回去刷刷牙，学会了说话再出来做事！”
撂下一句狠话，霍蘅头也不回摔门出了房间。
至于被剩下的章若澜，整个人被气，被辱的脸颊发红，唯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恨不得下一刻冲上去狠狠地打霍蘅一顿。
章若澜平复了半天心情，正欲离开，衣兜里的手机倏然嗡了一声。
几秒后，浏览完邮箱里的新邮件，章若澜重新抬头，神情不明地瞥了眼霍蘅刚刚坐的位置，红唇轻挑，倘若霍蘅和霍乘星二人拼杀不止，自己岂不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谁也没说主演不能中间换人。
——
翌日。
霍乘星依照邮件里的时间和地点，准时来到位于京市的鹤天酒店，而酒店里，李导和团队里的几位人员已然到位了。
李导能叫李善，其实他的长相和名字相当符合，霍乘星看见李导的第一面就在想，等再有几年，肚子稍微凸一些，李导绝对能像电视剧中的弥勒佛一样慈眉善目。
可长相慈眉善目，不代表性子也温和，在电影拍摄上，李导将搞艺术的疯狂和执拗发挥地淋漓尽致，而能被他□□出来的演员，无一不手握重量级世界级奖杯。
霍乘星见到人，微微点头，一一问好，等问完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就叫你乘星吧，我在网上看了你在动物园里的直播，你真能和动物交流吗？我看它们都很相信你的样子。”李善一见霍乘星本人，眼睛都亮了，他昨天晚上把直播录屏反反复复看了几十次，无数个灵光涌上来，很多电影画面轻而易举地在脑海里显现出来。
在李善拍电影的十几年里，唯有一次能让他像昨晚一样，当时的那个电影由真实的社会事件改编，他收集到了当年的监控录像，庭审录像，甚至见了数次当事人。
因而，一番对比完，李善真心觉得能让自己一个视频的时间就生出无数灵光，霍乘星简直是自己拍摄《马戏团》的缪斯！
李善甚至有了私心的想法，但凡霍乘星试镜的时候演技合格，自己就让霍乘星当主演，当然，他也比较相信霍乘星的表演，毕竟，霍乘星在《来凰》已播出的几集中，表现特别优秀。
上午在霍乘星来酒店前，李善有和穆导、蔺导两个人在电话中联系，他们全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从人品操守、敬业素养再到灵气演技，霍乘星竟然都出乎意料的拿了100分。
李善半信半疑的同时，心里也高兴，倘若霍乘星真能有100分，他岂不捡到宝了？
“交流？”霍乘星可不敢真应下，稍作犹豫后，给出一个不大能出错的回答，“像猫咪和狗狗的语言系统，从前和几位院士讨论后能比较理解，至于其他动物，连蒙带猜能猜出大半的意思，毕竟动物语言，就算种族不同，也能有相同点。”
闻言，李善的眼神再次亮了，忙伸手让人拿来试镜片段，“乘星，你先试镜上面的一段，第一轮试镜完，再有个比较特殊的第二轮。”
特殊的第二轮？
霍乘星从李善手里拿来试镜卡，心里虽然纳闷，但面上不动声色。
在霍乘星拿卡时，李导看见霍乘星手腕上的红印，有些像被很粗的布系着后留下的印，也有些不像，“你手腕——”
“红印？”霍乘星垂眸看了眼，面上浮出几分了然，“前期给的一些试镜资料中有说小狐狸平时有个项目是倒跳火圈，可它本身很怕火，一时不慎爪子上的肉都被烧掉了。”
“拿到资料后，我觉得自己不怕火，可能体验不了，索性时不时地让手腕在烛火上晃上几分钟，希望能体验小狐狸经常被火围着时的心理情况。”
霍乘星已经在烛火上晃几天了，而在昨晚上楼睡觉前，霍乘可能因着刚在动物园观摩了许久的狐狸，一直控制不住完全将自己代入了小狐狸，晃的时候不记得具体时间了。
倘若孟际年不在，霍乘星概真能手腕烧伤，而刚上楼，霍乘星就收到了今天来试镜的电话，依照以往的经验，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的皮肤状况不大能让红印消失，必须等到下午。
霍乘星穿着长袖来的酒店，却也没想到李善一个大导演能注意上一个红印。
其实，霍乘星自从当龙套时就一直在借着生活中的沉浸式体验来学习各种情绪，若早收到几分钟经纪人的电话，估计也不会再搞烛火晃，毕竟导演应该也不喜欢演员们不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