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美玉妖娆
他从一个星期前回来再也没有离开过,在靠山屯作威作福,连村长也在他的威胁之下服软,只要不霍霍村里人,随他了。
不然他威胁他把村长家孩子丢到河里去,那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孙子,抱着孩子只能对着那些老人说一声抱歉了。
村长虽然比村里人知道的事情多,可他不敢说啊。
李长青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他觉得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村里的二赖子以他为小头目,天天耀武扬威在村子里。
喝点酒后就打人,一位张姓的老人因为生病已经起不来床了,他还要他起来站在阳光下,江父拦了他一下,就被一顿毒打,现在也起不来床了。
肮脏的棚子里,两位老人虚弱到极点,旁边的两个老人抹着眼泪,老了,老了,一辈子为了国家,现在糟受到这样的侮辱,他们也想像老刘那样干脆的死了。
可是他们几个都有儿女在,舍不得啊。
江琮兴闭着眼睛流着泪水,被毒打过的身体在发着烧,他握着旁边已经剩一口气的老伙计,虚弱的说着,“撑住啊,你还有女儿没看见呢。”
张昆鹏儿子已经和他断绝关系,有一个女儿被送到乡下当知青,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这几个老人,张昆鹏与江琮兴是一个研究所的人,明面上是京大的教授,而另两个老人,都是被下放劳改的军人。
另两位也许参过军,身体要比他们两个天天在实验室的人强多了,另一个不堪受侮辱死去的老人是一位富商,听说小有资产,还在抗战时期支援过革命,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江逸在马车上听着靠山屯的事情,心中的怒火快要忍不住,眉尾染上了红色,上一个世界的杀气猛然爆发,他在上一个世界杀了多少人已经不记得了。
车上的潘月如和老汉只觉得周围似乎冒着凉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怦怦的跳着,有一种说不出来
的害怕。
而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马在乱叫着,老汉急忙安抚着它,还好几十年的老把式,江逸又收回杀气,几分钟后又飞奔起来。
老汉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他只想快点回家,这也太奇怪了,他怕是走夜路冲撞了什么。
江逸双眸如渊,在黑夜里如同厉鬼,将潘月如抱在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神,舔了舔嘴唇,无知无谓的人死路一条。
老汉好心的多送了他们一程,指着不远处隐约的灯火,“前面就是靠山屯,我要赶回去看孙子就不多送了,沿着小路一直走就是。”
他把人送到靠山屯不远的小路上,江逸又多塞给他钱,他拒绝不得挠着头憨笑着,“你们以后有事就来腰屯找我,提起周把式都知道。”
江逸再次把东西都放在自己身上,看着咬着牙坚持的潘月如,心里暖暖的,摸了摸她的头,“月如,再坚持一小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他已经打听好了,棚子就在离村子500米外的地方,那里靠着村子的池塘。
江逸拉着她的手,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在路上。
棚子里的气氛越发的悲恸,江琮兴苦涩的看着另两位,“老童,老郭,我估计我和老张是挺不过去了,如果我们两人出事,就埋在这里吧。不给儿女添麻烦,只要他们好好活着就行。”
老郭是个急脾气,站起来转圈圈,“我再去村里求求他们。”
老童拦住了他,“没用,都是一些无知的人,现在我们是洪水猛兽一般的瘟疫,没有人会管我们。”
“唉,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了?”
江逸顺着小路看见黑暗中微弱亮光的矮棚子,眼睛通红,急步向着里面跑去,潘月如默默的跟在后面。
江逸一把推开棚子,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老郭还愤怒的站起来,“难道连晚上也不放过我们吗?”
看见进来的人,里面的老人一楞,老郭腾的一下子站到地面上草堆上的两个人面前拦着,“你是谁?”
江逸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们是来这里劳改的人吧,我是江琮兴的儿子江逸,请问他是在这里吗?”
两位老人惊呆了,猛的转过头看着地上的江琮兴,江逸这才看见地上的两位老人虚弱的样子,还
有父亲脸上的伤。
他一下子扑过去,江琮兴呆呆的看着他,伸出手来似乎怀疑在做梦,“小逸?”
“爸,我是小逸,你怎么了?是谁打你了?”江逸急忙摸着他的脉搏,身体亏损的厉害,而且暗伤导致发烧。
他急忙从怀里掏出银针来,“爸,先什么也别说,我先救你。”
两位老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逸手里一晃,老江身上就扎满了长长的针,急脾气的老郭刚想阻止,旁边就传来一位温柔软糯的声音,“两位伯伯坐下来等一会吧,我是江逸的妻子潘月如,我们是来找公公的。”
两位老人急忙回过头来,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小媳妇,黑暗的灯光下只能看见是一位清秀的姑娘,她似乎有些害羞,“伯伯们吃过饭了吗?我这里有饼子。”
她把几个大饼子放到老人面前,还将水壶放在一边。
老郭摸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二赖子为了折磨他们,怎么会让他们吃东西?
转过身看着老江睡了过去,心才放了下来,还有些不确定,“你们真是老江的家人,来找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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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家暴男的知青之路8
忽然老郭急匆匆的跑到江逸面前, “你是会医术吧,老张要不行了,能救救他吗?”
老童也是满脸焦急, 两位老人期盼的眼神江逸心里一酸, “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事。”
他刚刚已经给昏死过去的老张把了脉, 他的脑海中有了血块,右边肋骨断了, 身上的伤痕到处都是,他转过身来,“我要给他下针,但是他肋骨断了, 需要板子,能不能帮我出去找找棍子或者什么东西。”
老郭明白,拉着老童急忙去找东西顾不上吃东西,潘月如默默的在外面将几个老人搭的灶台收拾干净, 烧上热水, 他们当然是没水的, 潘月如不知道一个人到哪里打来了水。
江逸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老张, 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身上,又收了回来。所有人注视着老张从微弱的呼吸到正常,脸色从青白到有了一丝血色。
直到江逸把老张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几个人才坐到一起吃着东西,老童还焦急的催促着他,“孩子,你快点离开,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谢谢你救了老张和老江,你走老江也不会怪你的。”
他们几个人经常在一起聊天,老江还说过自己做错了,对孩子一直溺爱娇惯,现在家里出了事情,他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在乡下能活,自己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现在看起来,这孩子没有他说的那样不堪,顶多是有些溺爱过的痕迹,老人们眼神都很敏锐,刚刚一直是那个姑娘默默的做事,而且在江逸坐下来的时候,还帮他擦了擦那个旧的破凳子。
几个人吃东西的时候,姑娘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他,递水和东西,当然江逸这孩子也温柔的看着她,明显小两口感情很好。
“对啊,你快离开这里,明天一早那个地痞流氓又会来,我们两人一定会看住老江两人的,放心吧。”老童也劝着他离开。
江逸勾了勾嘴角,眼神凛若冰霜,“你们几位老人在这里被关着,不知道外面的政策已经在转变,现在没有什么小红兵了,二赖们就仗着没人知道,还有知青们已经开始返城,高考重新开始,如果没有猜测错,你们的事情早晚会有一天被
平反,所以他没有权力这么对你们。”
“什么?”两位老人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呜呜的哭着,盼来了,终于盼来了,可是老刘没等到,老江和老张如果不是这孩子的到来,已经没有了。
江逸听着他们号啕大哭,潘月如在一边抹着泪水,公公的事她都知道了,如果小逸不急着赶过来,公公一定挺不过去。
“是真的,我们村子里的知青都返城了,而且我们那里早就没有什么□□,伯伯,他就是看你们在这里消息不通。”潘月如气愤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和他讲道理的,实在不行还有公安。”江逸安慰着他们,可是他遮掩住的眼神里带着血色的杀气。
老郭鲁莽又憨厚,没有多想,可童棕文眼神一缩,战场上下来的人对杀气太敏感了,他看着低下头帮自己父亲擦着脸的江逸,心里一悸。
夜色越深,江逸劝他们早些休息,自己也带着潘月如拿着包袱躺在了门口拉来的稻草中,潘月如疲惫的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半夜2点,江逸睁开了眼睛,看着所有人躺在稻草上睡着了,轻轻的拿开潘月如的手,推开门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中。
童棕文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沉睡中的老江与老张,想起惨死的老刘,闭上眼睛,泪水慢慢的流出来。
黑暗中江逸好像融入到黑夜之中,如暗夜精灵一样在星空下飞跃着,很快接近了在刚刚聊天中打听到的李长青的住处。
他正做梦抱着美人睡得正香,江逸一针扎下去,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中江逸的双眸泛起红光,狠狠的拍了他两嘴巴,然后将人带到村边的沤肥池边,那里是村里人一年浇灌田地的肥料,离着村子有几百米的距离。
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来。
抽出银针,一巴掌打在李长青的脸上,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江逸的脸吓的惊叫一声,黑暗中他只看见一双吓人的眼睛。
江逸勾了勾嘴角,“你也有今天,是谁指使你对老人出手的?”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村中地痞流氓就能对着几个老人大下杀手,还在村子里独霸一方。
就算是没有幕后,今天他也难逃一死。
李长青缩着脖子,抱着头,“没有谁?你是人是鬼,难道是老刘头来找我报仇的吗?”
他吓的浑身颤抖着。
江逸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冒着寒气,“如果你不说,你只能陪着刘老下去做伴了。”
一针扎下去,他翻滚在地上凄惨的叫着,那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李长青终于熬不住了,抱着头连连求饶,“求求你,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我在县城时有一个人给了我50块钱让我把那两个老人弄死,没想到他们俩没弄死,反而剩下的三个快死了。”
江逸一巴掌在他的脸上,黑暗中一个愤怒的声音阻止了他,“等一下。”童老悲愤的走了出来,他是不放心江逸,心里左右为难,到底跟了出来。
他蹒跚的走到李长青面前,狠狠的抓着他的脖子,“到底是谁?”他没想到是他和老郭害了老刘、老江、老张三个人。
李长青诧异的看着他,江逸抿了抿嘴,黑暗中手中的针是那么的闪亮,阴冷的声音如阴风过境,“不说?你以为不说就能逃过?”
李长青想到刚才的疼痛连滚带爬到童老身边,“你不能让他这么对我,我说,不过我说了你要保证我不会被他弄死。”他现在害怕极了,颤抖着趴在童老的脚下。
童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凶狠的眼神让他吓的缩成一团,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任由他打骂的老人这个样子,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一个姓古的男人给了我50块钱,因为我在县城里时就是红小兵,那个人让他折磨两个老人,他认为手到擒来,就答应了下来,那个人只是一个月找我一次,让我汇报情况,这次他要求必须让老人无声无息的死在乡下,又给了他50块钱,县城风声又紧,他就干脆不回县城了,只是几天偷偷的回去看看情况。”
“你这个畜牲。”童老气的浑身发斗,如何猜不到是因为上面的斗争牵连到他身边的几个老人,他愧疚的看着江逸,“孩子,对不起,是我和老郭拖累了你父亲他们。”
江逸将李长青一脚踢倒,黑暗中他的神色不定,“我知道,没关系,不过童老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如何找到姓古的人?”童老凶神恶煞的问道。
李长青缩了缩脖子,“每个月5号到县城百货找他,他在那里等我。”
“呸,恶心的畜牲还有接头暗号。”童老气的浑身发抖,江逸扶了扶他,怕他气得晕过去,毕竟在这里蹉跎的身体都不太好。
李长青咽了咽吐沫,“对,他长的很凶,左指还少一个小指头,这些我都记得,我也都说了,能放过我了吧?”他倒的一干二净就怕江逸不放过他。
江逸勾了勾嘴角,“童老,天太黑了,您也别熬夜了,回去睡吧,这小子我还要问他点其他东西,还有他那些帮凶,所以请您回去吧。”
童老看着他平静的眼睛下隐藏的寒色,想到江琮兴现在还昏睡着,咬着牙转身就走,就当晚上没有来过。
他是岁数大,可是并不迂腐。
李长青罪有应得,他手上还沾着老刘的血呢?
看见童老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李长青是真的怕了,他趴在地上直接给江逸磕头,“我错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把钱都给你。”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许多钱来,足足有好几百块,这在七十年代末简直是无法想像的,这是多少人的血?
江逸古怪的笑了笑,“你当红小兵一定争了不少钱,把你所有做过的事情交待一下。”
李长青像倒豆子似的,把他从前都干过什么事,得到什么东西,财产在哪里都说了,最后号啕大哭起来,“放过我吧,我都说了。”
江逸眯了眯眼睛,上辈子就是他吧?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把你的同伙都交代出来。”
他呜呜的哭着,抽泣着把跟随在他身后的二赖子们都交待了出来。
江逸声音轻轻的,如同在深夜里的风一样,漂荡在李长青的耳边,“你不想死,你以为我会让你死的那么简单。”
一针扎了下去,他声音发不出来,翻着白眼在地上翻滚着,冷汗在他的脸上成河,疼痛中他分不清楚方向,很快掉到沤肥的坑里去,挣扎没两下,就无影无踪了。
江逸拿开堵在鼻子前面的薄荷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