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上无尘
唐净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早就黑了,她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有些不开心的皱了皱眉头。
她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去,蹬蹬蹬地往外跑,唐家的下人们见着了,纷纷让开。
她跑到唐书文的院子的时候,王二狗正是到了关键时刻。
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加上以前风餐露宿的坏了身子,就算是被养回来了一些,体质也还是差的,加上他本身灵根十分驳杂,几乎不能修行,所以这药浴,几乎要了他的命。
唐书文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药浴,小少年脸上几乎没了人色,神识也开始恍惚,眼皮子开始往下耷,眼瞅着就要不好了。
“爹!我饿了!”唐净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任性与刁蛮,像个小炮弹一样,扑进了唐书文的怀里。
唐书文眼尖的发现,王二狗在听到唐净声音的瞬间,眼睛动了一下。
“净净,去那边。”唐文安将唐净往王二狗的方向推了推。
王二狗已经开始顺着桶壁往下滑,眼瞅着整个人都要被药浴吞没。
“喊他,别让他睡着!”唐书文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这么着急,那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唐净双手巴拉着木桶的口,看着王二狗,她没有喊,在唐书文目瞪口呆地目光里,唐净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探入了药浴里,一把揪住了王二狗的肩膀,将人从水里提了出来。
“二狗。”唐净有些嫌弃地看着王二狗身上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很想松手,但是看他这么惨,有忍住了,“二狗!”
王二狗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就在他想要顺从心里的想法,沉睡的时候,他依稀听到了唐净的声音。
那个软乎乎的小姑娘,人小,脾气却大得很,她以后,是他的未婚妻了。
他要保护她。
啊,还不能睡过去。
他要保护她呢。
闭着眼睛的王二狗,蓦的睁开了双眼,直直地和唐净那双乌溜溜的杏眸对上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他有的地方的血肉都露骨了。
“净净小姐!您快放开我。”他如今这个样子,会吓到她的吧!
唐净嫌弃地松了手,哗啦一声,小少年又掉了进去。
但这一次,他没有昏睡过去。
“你受伤了吗?”唐净的手,扒拉着木桶的边缘,人没走开,他溅起来的药液,沾上了小姑娘的脸颊。
他试着动了动手臂,好难。
“没有,我没有受伤。”他答着,目光却无法从她脸上沾着的污渍移开。
他挣扎着抬起手,他这个时候,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但就算是那么难,他还是一点点地抬起手,轻轻地落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他的本意是想擦掉小姑娘脸上的药液,可是因为他的手并不干净,血肉模糊的,反而把小姑娘的脸越弄越脏。
唐净嫌弃地偏过头,“你好脏哦。”
王二狗冲她咧了咧嘴,“以后都不脏了。”
他此时完全不知道,为了唐净,他将来的日子,很多时候都和干净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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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师祖他姓王名二狗(03)
王二狗在药浴里泡了三天,第三天的黎明,第一抹朝阳落在他眼睑上的瞬间,小少年睁开了他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痛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唐书文一直坐在院子里看着王二狗,所以少年一睁眼他就发现了。
唐书文飞快地掠到浴桶边上,将少年从里面提了出来。
少年身上光溜溜的,原本被药浴腐蚀出的伤,全都消失不见了。
唐书文查探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竟然是上品天灵根,好,好啊,清钺,这场苦你没有白受。”
“谢谢唐叔。”唐清钺感觉到了自己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的灵力,五颜六色的小光点在空中摇曳,争先恐后的想往他身体里钻。
屋内,安静蛰伏在唐净识海中的321小光球,忽的整个球都蹦了起来,这个偏差好像有点大!
不过,说起偏差,好像从更早一点时候就出现了,原剧情里,王二狗是在离开唐家村之后,才用洗髓药浴重置自己的灵根的,现在是唐书文准备的药浴,并且中途还被唐净干预了一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唐清钺才会从普通的雷灵根,变成了上品天灵根?
天灵根,不在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之内,和雷灵根一样,也属于变异灵根,雷灵根的修士,天生不惧怕雷劫,别人的雷劫是灾难,雷灵根的修士的雷劫却是大补之物。
雷灵根万中不存一,这已经是人人艳羡的注定能飞升的灵根了,原作中,唐清钺也正是因为拥有了雷灵根才有了野心的。
但天灵根,是比雷灵根还要逆天的存在,甚至于这种灵根,只在数千年前出过一个,天灵根的修士,无需刻意修炼,呼吸之间,灵气就会自行进入体内,这样的灵根,当真称得上一句逆天。
修行本就是逆行而上,与天争,与人争,天灵根,却是一开始就站在了许多修士的终点,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笑傲整个修仙界!
唐书文激动地眼睛都红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幸洗出了一个天灵根!还是上品!
“清钺,你记住,要藏拙。”激动之后,唐书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唐家对他的一双儿女尚且如此觊觎算计,面对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天灵根,必定会更眼红。
“走,现在就走。”唐书文当机立断道,“你带着净净,离开唐家村,隐姓埋名,去哪里都好,你要记得,在你强大起来之前,保护好自己和净净。”
唐清钺心里有一点慌,“可是,唐叔你呢?”
唐书文没有接话,这几天,他遣散了唐家的下人,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将一匹低阶灵马牵了出来,灵马的后面拖着一个镶刻着阵法的车厢,“清钺,离开这里后,别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唐清钺直觉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可他也不过才八岁而已,再早慧,也无法猜到唐家发生过什么,以及,正在发生什么。
唐书文将还在熟睡的小唐净抱了出来,唐清钺看着唐净的睡颜,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往日这个时候,唐净早就醒了,吵着饿了,要吃早饭了。
今日,她竟还睡得如此沉。
“唐叔?小姐怎么了?”唐清钺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声。
“她没事。”唐书文的手,抚了抚唐净的脸,眼底是浓浓的不舍,“我封住了她身体里的灵根,元婴之下的修士是看不穿破绽的。孩子,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你们走吧,走的远远的,然后……好好活下去。”
唐书文的眼圈发红,有些复杂地看了唐清钺一眼,“净净若是不修炼的话,也就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些,能活个百来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把揪住唐清钺的衣领,将他也塞进了马车里,灵马听了令,拖着车厢远去。
唐清钺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他急忙扑到窗边,晃动地马车窗帘里,他看到唐书文捂住了眼睛,双肩紧紧地拢着,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深切地悲伤里。
唐书文是真的很悲恸,作为一个丈夫,他救不了自己的爱妻,作为一个父亲,他护不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唐清钺是天灵根,他又喜又忧,喜的是,将来他强大了,必定能保护住唐净,忧的也是他强大了,觉得不能修炼的唐净是绊脚石,伤害她又该如何?
最后,他藏在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清晰,不修炼的唐净,仅能活百年,他希望王二狗看在他赠他机缘和家财,甚至是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份上,保护她百年,等她死后,他就自由了。
他本想清清楚楚地说出来的,可话到了嘴边啊,他又不想说下去了。
太卑微了,他的女儿,不该这样卑微的活着。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面对强大的灵州唐家,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邪修,他作为一个父亲能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帮助女儿逃离成为顶级炉鼎的宿命。
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中年美大叔,以手掩面,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灵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舍不得他家小净净啊。
唐清钺的手,死死扒着车窗,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灵马跑动间带起的疾风,让他没法开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侧卧在车厢里,风将她的发和衣摆都吹的飘动不已,唐清钺怕冷到她,最后只深深看了一眼车窗外,最终放下了窗帘。
风声止息,车厢内恢复了安静。
唐清钺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难明。
说不上是为什么,他脑中盘旋不去的,是唐书文最后和他说的那些话,他说,唐净不修炼的话,只能活百年而已。
只有百年而已。
他心里闷闷地觉得有点难受,他伸手,想要碰一碰小姑娘的脸,骨子里刻着的自卑让他又下意识地停了手,但想到她已经是自己的小未婚妻了,他又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像是跨越了某个障碍一般,他有些粗糙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软软的,暖暖的。
唐清钺在唐净身侧躺下,侧卧着,和唐净面对面,他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唐净的睡颜。
只能活百年啊,他心里有点喘不过气,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百年之后就会死吗?
百年,对于修士漫长的一生来讲,几乎是弹指一挥间。
他慢慢地朝着小姑娘挪过去,一点一点,最后,他轻轻地抱住了小唐净,尽管很忐忑,很迷茫,还很害怕,很惶恐,然而三日不曾入眠的唐清钺,已经十分疲惫了,他抱着小姑娘,扛不住汹涌的睡意,和小姑娘额头抵着额头,睡了过去。
灵马踢踏着,不知疲倦地在山林间疾驰,唐书文给灵马安排的离村路线,并不是他一贯出村会走的那条路,他这些年,时不时会进入唐家村村北的群山狩猎灵兽,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出山的小路,十分隐蔽,想不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唐书文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天,看太阳爬到正空,又徐徐落下,月亮慢慢升起。
灵州唐家的人,来的比唐书文预计的要更快一些。
后半夜的时候,灵州唐家的人就到了,一共来了五个人,四个金丹期,一个元婴期,真是看得起他这个废灵根的村长。
“唐村长,我们是来接小姐的,带路吧。”为首的元婴期老者,一脸桀骜,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家主吩咐了,让我们尽快将小姐接回灵州。”
唐书文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揪着,他面不改色地领着人朝唐净所住的院子走去。
没有人怀疑什么,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唐家村不过就是个种植灵米的小村子而已,唐书文在他们眼里更是一只随随便便就能被碾死的蚂蚱。
唐书文领着人进了院子,当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院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那老者推开门走进唐净的房间,当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床榻时,老者的脸色很不好看,“唐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我们?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小姐在哪里!”
元婴老者是唐家供奉的一个长老,平日里养尊处优被人谄媚惯了,若非那小女娃是极品水灵根,唐家主也绝不会请他亲自过来接人,毕竟从这偏僻的唐家村到灵州唐家,路途遥远,万一路上遇到不长眼想抢夺水灵根的邪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啊呀,小女好像不在呢。”唐书文的眼睛很冷,他脸上还挂着恭维的笑,他在老者愤怒地目光中,往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激活了小院子里的阵法。
“你想做什么?”老者轻蔑一笑,对他此举不甚在意,唐书文的修为,不过才只有筑基中期,比他带来的手下都不如,在他看来,唐书文的举动,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毫无意义!
“唐村长,家主念在你有功,让我带了一枚破壁丹,只要吃下去,你就能一跃进入金丹期。”老者冷漠道,他用眼神示意身侧跟着的手下,就有人将一个丹药瓶抛向唐书文。
唐书文侧了侧身,那瓶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碎了。
老者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整个人被一股杀气笼罩,“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话落,老者气势大变,他一跺脚,地面漾起一道波纹,紧跟着层层冰霜迅速蔓延,冰刺朝着唐书文刺去!
然而下一秒,一股火焰从唐书文周身燃起,他脚下隐藏着的纹路,被火唤醒,那是一个大型阵法,以唐书文为阵眼,覆盖了整个小院。
空气中,灵气开始暴动起来,老者眉头皱了下,抬手想要示意几人动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定住了。
“你做了什么!”老者脸色急变,他可是元婴老祖!怎么可能被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困住,荒唐,这简直是荒唐!
“我没做什么啊。”唐书文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不是很喜欢这样游刃有余地安排别人的命运吗?”
他在意识到儿子出事后,就开始准备了,他救不了儿子,万万不能让女儿也陷入那样的命运。
“都是人,你们就更高贵一些吗?”唐书文目光静静地盯着老者,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远远地可以看到火光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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