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五福晋 第49章

作者:空巢独居客 标签: 欢喜冤家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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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自打楚宁查出有孕之后,在杭州这些日子简直就是横着走。第二天胤祺就专门把手头所有事都推了,又堂堂正正去自家皇阿玛那儿请了假,专门陪楚宁出去玩了两天。

  头一天两人先去的灵隐寺,原本楚宁想先去西湖,但架不住胤祺非说都到了杭州不先去灵隐寺显得心不诚,所以必须先去拜一拜菩萨才行。

  去的路上楚宁还有心思打趣胤祺,没想到他瞧着百无禁忌的样子竟然这般信佛。原只是玩笑说一句,没想到胤祺竟然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不许楚宁再把这事挂在嘴边说笑。

  “我本不信这些,不光不信这个,脸咱们老祖宗的萨满我也从未放在心上。”马车压在石板路上发出碌碌的声儿,又走了一段路胤祺才突然开口,“可有件事,让我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

  “什么事儿啊。”要说楚宁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有什么从来没变过的爱好,那就是看小说听故事,尤其是志怪故事,一看就能没个完。这会儿听胤祺这么说立马就来了兴致,非缠着他要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不说了。”楚宁一问,胤祺不知怎的就红了耳朵,他不这样还好,他一这样楚宁那好奇心就更重了,哪里容得他说不说就不说,那架势就差没在马车里撒泼打滚。

  “说说说,你别闹了,坐稳当了我就说。”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胤祺哪敢真让她这么闹啊,“就是咱们还没成亲那会儿,太后跟我说了定了你家之后的事。”

  胤祺今年不过二十四,正儿八经想起当年却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那时候年纪挨得近的兄弟都在说亲,你家吧家世多少低了些,咱们见过两次我知道往后要娶的福晋是谁,那会儿脑子里就总是乱得很。”

  “一次去四哥那儿,四哥正好从他府里佛堂刚出来。那会儿四哥也就是摆个样子,哪有如今这么诚心诚意。偏生那天他就是过去了,我也就那么巧碰了个正着。”胤祺想想那场面就觉着挺好笑,都是十多岁的小爷,哪里静得下心念经拜佛。

  “不知怎么回事,那天我也鬼使神差一般的进去了。跪下之后我求的全是希望菩萨保佑爷娶的福晋日后一定要事事都如爷的意,处处都能周全圆满就好。”胤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住的往楚宁这边瞟,模样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所以呢,这愿到底是如了你还是没有啊。”他这样子自然逃不过楚宁的眼睛,她手指戳在他胸前,“想好了再说,说岔了我可不依。”

  嫩白的手指在眼前晃悠,胤祺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到底是马车晃还是楚宁手指晃,亦或者都没晃只有自己的心在晃而已。“哪里是福晋处处依我的意,分明是我处处依了福晋的意。”

  “只不过,还是要多得菩萨偏疼,最后一句没敢说出口的话菩萨偏偏知道了,还如了我的愿。”胤祺说到此处笑得俨然就是一只偷腥的猫儿,但接下来不管楚宁再怎么问,他也不说到底那句不敢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灵隐寺千百年来屹立不倒,是个寺庙更是一方百姓的信仰。两人进了寺庙之后自有早就备好的客房,但除此之外与旁的香客也就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有一小沙弥跟在二人身后,替北方来的两位贵人解说一二。

  “小师傅,天才刚暖和,我看贵寺的师傅都穿得不多,不冷吗。”说是小师傅其实就是个十六七的小孩儿,尤其也许是在寺庙里待久了,面相神情都更显得稚嫩,走在楚宁身边楚宁就忍不住想跟人搭话。

  “施主有心了,贫僧和师兄弟们每天都有早课午课,寺院里还有好些杂活要干,不冷的。”小和尚像是没想到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陪着的贵人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这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再说,再说我们出家人不光修心还要修身,穿这些不少了。”

  “不少便好,也是我们打北边来,实在是冬天里冷得怕了才总注意这些。”年轻僧人就是比老和尚要好,脸皮薄些便不会一路非要跟人研究佛理什么的,在寺庙里一路看除了楚宁时不时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旁的便没什么了。

  众人是躲过了进香人多的时候才进大殿拜菩萨的,香火银子胤祺早早的就给了,但一路过来他见着寺中有一凉亭有些破败,便又另拿出一沓子银票出来,专给寺里修凉亭用。

  灵隐寺是大寺,要说达官贵人平时见得不少,但这般阔气的还是少有,银票掏出来胤祺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还是人专门管这一茬的和尚过来仔仔细细数清楚又登记在册,才知道这位贝勒爷又添了一千两有余的香火钱。

  就因这个刚诵经完的老住持都过来了一趟,还拉着胤祺的手说等到时候凉亭修葺好了,一定要在凉亭里留下胤祺的名字。听主持这么说胤祺摆摆手示意不用,“方丈,我们都是些俗人,留名不留名的用处不大。只我这福晋如今有了身孕,还请方丈能赐件佛前供奉之物,不拘大小,求个心安而已。”

  听过这话老和尚了然的点点头,干脆又转身回去没多久便拿了串佛珠回来了。“这是贫僧常年供在菩萨座下的佛珠,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这些年多少沾染了些佛性,五贝勒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胤祺就是奔着这玩意儿来的,哪里会嫌弃。原本还以为这种大寺里的和尚见多识广银子也不缺,说不得拿什么来糊弄自己,没想到还真能得着好东西。

  “原来你还是有备而来呢。”在大殿里上过香两人不再耽误人小师傅的时间,只待着奴才自行在寺庙里到处走走看看。“之前生弘晊的时候都没见你这般上心。”

  “那可不一样。以前生弘昇的时候我自己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怕,你生弘晊的时候我也才迷迷糊糊觉着生孩子挺难。如今年纪大了反而比小时候更瞻前顾后些,生孩子这事啊,一想都直觉着后脊梁骨直冒凉气儿。”

  这个孩子没来的时候两人心心念念就是想再添一个孩子,如今孩子到了胤祺又吃不安稳睡不安稳,有时候晚上一想起当年楚宁生弘晊那天的场景,他就愁得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比起生孩子,还不如爷领兵再去外边打个仗,心中都没这么慌。”

  灵隐寺后山地方大,两人沿着小径没走多久便找了个歇脚的地儿坐下了。这边不比北方,虽说风还有些凉,但吹在脸上都只觉得软软的,闻着山林间的青草味儿,两人都有些不想动弹。

  “就为这个你就捐了几千两的香油钱啊,真够可以的。”楚宁虽没管他今儿到底给了多少,但看着寺庙里极殷勤的态度也能猜着七八分。不过虽说这么说,其实她自己跪在大殿请香的时候扔进公德箱的银子也不少。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今儿到底求了什么,怎的求了那么久。”胤祺不在意那些银票,倒是刚刚楚宁一直虔心跪在大殿叩拜,胤祺多少有些好奇她到底求的什么事。

  “不告诉你,等往后若是还有机会回来还愿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说。”楚宁以前也跟爸妈一起去过寺庙,那时候自己比胤祺还不信鬼神,跪在佛前其实脑子没什么想头,顶多也就是求一求家宅平安便罢了。

  后来莫名其妙到了这儿心中才有了敬畏之心。每次进庙拜佛心中所求都是要是有一天还能让自己再回去就好了。这样的许愿好像成了习惯,从无例外。

  但今天格外不同些,人人都说灵隐寺许愿特别灵,跪在蒲团上楚宁竟然有些不敢再求往日所念,自己如今在这儿拥有的羁绊已经太多太多,多得哪怕是想一想回去,都觉得放不下。

  “嘿,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爷没跟你说爷许的那愿,感情这就还回来了?”胤祺不知内情只觉着楚宁这是小小的报复自己,“反正你不说爷大概其也能猜到你求的什么,不说就不说吧。”

  看着眼前莫名自信的二傻子,楚宁干脆起身往回快走几步把人抛在身后,要不刚刚许的愿怕是立马就要反悔了才好,“不跟你说了,走饿了,我要回去吃斋饭去。”

  寺里的斋饭人人都能吃,但也一视同仁没个区别。回到客院自然奴才去斋堂拿饭菜,拿回来的饭菜五个素菜加一个汤都是小朝勉强凑出来的。有一个菜是炸的花生米,小朝装了一大碟子回来,说是要不五个菜瞧着不成样子。

  胤祺除了那年在白术那儿就没吃过这般简单的饭,尤其人寺庙还有规矩,斋饭能随意吃但不能浪费,端了多少就得吃多少。这规矩小朝本没放在心上,去拿菜的时候见着花样不多,便每样都端了一大碗回来了。“爷,您和福晋随意吃些,吃不完的有奴婢在呢。”

  “不用,今儿本就是来拜菩萨的,总该心诚一些才是。”胤祺看了看桌上的菜,推了俩出去给小朝和顺儿,剩下三菜一汤愣是老老实实的全给吃了。

  好在杭州地方好,种出来的米饭香得很,往日是菜就饭,今儿换成饭就菜勉勉强强的倒也真给吃完了。只剩下一盘炸花生米,胤祺没事吃一把没事吃一把的,直到晚上才见底。

  等到睡下之后他悄悄的跟楚宁说,这辈子从没把一碗菜吃到这么干净过,撑得实在难受,尤其那花生米他吃的时候就想着要是能有口酒就好了。那可怜兮兮的语气,听得楚宁差点肚子都笑疼。

  来,是胤祺铁了心要来,还要专门留下吃斋饭听佛经住上一宿才显得心诚。走,也是胤祺着急忙慌的要走,一大清早的早饭都不吃,便领着众人赶紧从庙里出来。

  出来之后马车直奔杭州城里,早上起得早,入城还赶上了早市。两人随便找了家铺子坐下,胤祺光是小笼包就要了两笼,更别说旁的小吃炸货和汤水,吃到最后连掌柜的都怕了才停下。

  “哎呦,可算是缓过来了。”胤祺最后喝完了碗里的汤,又把最后一小笼包吃了才算停了筷子,“别瞧昨儿吃得多,实在一点油水都没有,半夜爷就饿了。想起来找吃的吧,别说没有就是有恐怕又是那些青菜豆腐豆腐青菜的,爷真吃怕了。”

  吃完了饭胤祺又觉得有些吃狠了,两人干脆到了地方便不再坐马车,只悠哉悠哉的逛起西湖来。这时节不比后世,人少景美走上半天也不觉着累。中午找了个地儿吃饭,下午又找了个茶楼喝茶,一直坐到傍晚,两人谁也没提要不要回去的事儿。

  “晚上咱们去哪儿啊,昨儿在寺里什么也没干,今儿不能浪费了吧。”楚宁知道胤祺在康熙那儿就请了两天的假,如今还剩最后一晚,说什么都得玩个回本。

  “你说,你说干什么都成。”自从两人出来之后楚宁就一直高高兴兴的,哪怕什么都不干也比在行宫的时候更神采飞扬些。胤祺喜欢看她这般模样,只要她高兴他就怎么都喜欢。

  “就要天黑了,要不咱也租个船游湖去吧。”天色渐暗,西湖上边花船游船陆陆续续都出来了。“京城里都说我管你管得严,今儿我不管你,咱租个花船听曲儿去吧。”

  楚宁这话说出来胤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连问了三遍确定了是真想去,才让顺儿赶紧去租船去。租船的时候顺儿千叮咛万嘱咐今儿必须是素场子,一点花里胡哨的都不许有。

  但架不住上船之后楚宁主动啊,拉着人江南美人唱歌听曲儿什么荤曲儿都敢点,听得胤祺坐在一旁满脸错愕,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楚宁是从哪儿听来学来的。

  陪着媳妇游花船胤祺是头一遭,花船上的姑娘伺候带着媳妇来听曲儿那也是第一回 。好在楚宁出手大方,不用陪酒不用谄媚,不过弹曲儿唱歌一晚上就能挣钱,她们也挺高兴。等到送人下船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拉着楚宁,说是姐姐下回一定要再来。

  两天玩完再回行宫,一路碰上的奴才下人和属人们请安的时候脸色好像都有种不明意味的笑,可到底是什么两人说不清也没好意思问。直到回了自己院子,楚宁才赶紧把祈嬷嬷叫到身边,“嬷嬷,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

  “福晋放心,行宫这两天都忙着,没什么事儿呢。”说这话的时候祈嬷嬷嘴角也带着笑意,看得楚宁脑子里的问号又放大了好几倍。

  “嬷嬷,你觉着这话我能信吗,到底什么事儿你别抻着我,赶紧的说。”这两天在外边玩得尽兴完全忘了行宫里这些人和事儿,这下回来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福晋,那您坐稳当些,奴才可真说了啊。”祈嬷嬷扶稳了楚宁才把这两□□宫里的事儿跟她说了,“您跟主子爷出去玩一点都没避着人,万岁爷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兴致,您这两天去了哪儿玩了什么万岁爷都让人去打听了。这两□□宫里上上下下旁的没干,就等着听您跟爷又玩到哪儿去了。”

  嚯,感情自己这是给他们来了一场大清朝的直播旅游是吧。“就在这事啊,那也还好啊,不就是在杭州转了两天没干嘛……”话没说话楚宁自己就把自己给噎住了,“那,那我昨晚在花船上的事儿,也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上个星期去吃了一次斋饭,其实还是挺好吃的哈哈哈哈~~~就是真的不经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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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把楚宁送回去之后,胤祺自然还要往御前去。毕竟两人在外边疯玩了两天,说好的昨晚回来也在花船上耽误了,这事楚宁懵懵懂懂浑不在意,胤祺心中却有数,今儿一顿臭骂是肯定免不了的。

  走进前边大院,就有梁九功下边得脸的小太监极为谄媚的迎上来,“五爷,您回来了。这两天您不在奴才们可惦记您了。”小孩儿当初能巴上梁九功靠的就是一张嘴甜,这会儿见着胤祺更是甜得跟抹了蜜一般。

  “说吧,是不是老爷子那儿不高兴了?”他越是这样胤祺心中就越没底儿,毕竟这小子就是出了名的事越大嘴越甜,今儿迎头就这么谄媚,说不得前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哪有的事儿啊,五爷您当心脚下。”小太监半哈着腰在一旁领路,“这两天万岁爷高兴着呢,就是您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得当心点儿。”

  “到底什么事儿,快说。”这两天在外边花销大,尤其昨晚花船一夜楚宁玩得痛快,临走的时候几乎把自己兜里的银票都给掏空赏给那几个唱曲儿的了。

  手上短了银子胤祺干脆把扳指取下来赏了他,小太监接过扳指之后脸上耳朵笑意反而收敛了大半,“五爷,您待会儿千万当心,这两天您在外边玩得尽兴,万岁爷这头可是什么都知道。”

  不光知道,还根本没拦着旁人也知道知道,如今行宫里边谁人不知五福晋是个好玩的爱玩的,还是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带着五贝勒去花船上过夜,这事若不是亲耳所闻谁又敢信。

  听着这话,走到门口的胤祺恨不得立马掉头不进去,可惜事到临头退无可退,胤祺站在门口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进门去。进屋之后胤祺头都没敢抬,几步路走到堂下便老老实实跪下磕头请安,声音比起平时格外清亮,却又比平时多了两分心虚。

  “回来了?玩得可好啊。”儿子回来自打进行宫那一刻康熙就知道了,不光他知道,其他儿子也都知道早早的全过来了。这两天众人简直就是追了出大戏,有铺垫有高潮的如今到了结尾哪能错过。

  “皇阿玛,儿子回来了。”胤祺进门那一瞬间就给自己制定了今天的方案,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甭管今儿要怎么办只要皇阿玛不主动问,自己就干脆装傻到底。

  儿子撒敷敷的跪在底下,康熙不用说都知道他是怎么个打算。这儿子从小就不是心眼多的孩子,能想到这一招就算是顶了天了。“说说吧,这两天都玩到哪儿去了,连个信都没捎回来怕是在外边野了心。”

  要不是这话是自家皇阿玛说出来的,胤祺真能怼一句能不这么阴阳怪气吗。两天而已,都在一个城里边,怎么就还要捎信回来了?平日在京城的时候,一个月里边除了上朝父子一句话多话没有,也没见皇阿玛这么想自己啊。

  不过这话不能说,胤祺只能老老实实又把这两天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都给说了一遍。说到昨晚上的时候到底有些磕巴,只含含糊糊说是去游船河,旁的便说不出口了。

  “不止吧,朕听说昨晚西湖上有一艘花船格外别致些,动静大玩得也久,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康熙今早上听着奴才说的恨不得再倒头回去再睡一觉,把听得这些全忘了才好。

  这些儿子们从小自己便是往好了教,大了之后也许各自有各自的野心,各自有各自的盘算,但离经叛道的还是少有。其中最为叛逆的胤礽顶多也就是挨毓庆宫里胡闹,康熙是真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老五,还能干出这事来。

  “昨晚儿子和楚宁只是租了条船想看看西湖上的夜景,唱曲儿的也都是淸倌儿,绝无半点越矩之处,还望皇阿玛明鉴。”胤祺其实觉着事儿不大,毕竟昨晚连酒都只有自己喝了一点儿,楚宁连碰都没碰。不过听曲儿而已,跟平日府里宫中听戏也是一个道理嘛,顶天就是词儿荤了些。可说到底一条船上没外人,荤一点儿不妨碍什么。

  “明鉴?你小子还好意思让朕明鉴!”康熙没想到胤祺会这么说,脸一下子就黑了。“平日里朕瞧着你稳重便事事放心,可你瞧瞧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要不说只要想挑刺,就一定能从鸡蛋里把骨头挑出来呢,“去灵隐寺拜佛本是好事,可从小在宫里的规矩难不成都忘了?少食多餐宫中嬷嬷日日叮嘱,那么多的菜你个贝勒爷全吃了做什么,还撑得在人庙里直兜圈子,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说来康熙是一时兴起,自己在行宫里日日不得闲,便想看看胤祺这小子请了假到底出去玩些什么。原本见他出门直奔灵隐寺去康熙还挺高兴,觉得这个儿子不是那等心中只有玩乐的人,该把什么放在前边他心里都有数,就把这事还跟其他儿子说了,让他们多学学胤祺。

  这一说不得了啊,上午说了下午还得说,第一天说了第二天一个个的就眼巴巴的等着听,那眼神看得康熙不分享分享胤祺的行程都不行。

  夸人的话只维持了一上午,当天下午康熙就被儿子打脸打得啪啪响。且不说这小子嘴上虔诚下午到了诵经房就迷迷糊糊直打瞌睡的事,只说下午那顿斋饭,奴才回来禀报的时候说是那碗能比宫中脸盆还大,他小子竟然把饭菜全吃光了!

  “皇阿玛您说这事做什么,那都是人庙里的规矩,说是斋饭不能浪费最好全吃完,儿子念经实在不行,吃饭勉强一下还是可以的。”胤祺提起这茬还挺理直气壮,“况且您别听他们胡说,怎么就比脸盆还大了,真那么大桌子上也放不下五六个脸盆啊。”

  儿子说得理直气壮,康熙到了嘴边饭桶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梁九功一杯茶给打断了,“万岁爷,您尝尝这茶,本地官员新供上来的,味道特别香。”

  一点儿茶而已,皇帝什么好东西没尝过,但这会儿也只能接过茶盏抿了两口,把嘴边的话一齐又吞回去。儿子这么大了,屋里又还有这么多兄弟,太伤人的话还是骂不得。

  “别跟朕打马虎眼,今儿朕要问的是你吃多吃少的事儿吗。朕问的是昨天晚上,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你才敢办出这么出格的事来。还有他塔喇氏,朕看他塔喇家也是不会……”

  话说一半,梁九功愣是又壮着胆子递上另一杯茶,“万岁爷,刚刚那茶好这一杯更好,您要不也尝尝?”后边的话说什么也不能让皇上说出来,真要说出口别说楚宁,就是他塔喇家往后也别想抬头做人了。

  况且还有一年翰宁就要从任上回京,这位探花郎回京那是要重用的,就凭这一点便不能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塔喇家留。梁九功递到手边的茶康熙只得铁青着脸接过来,“好茶好茶,朕这辈子的好茶都今儿尝遍了。”

  “皇阿玛,您消消气儿。这事儿子有话说。”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挨骂的时候胤祺心里还忐忑得紧,现在发现火莫名其妙的烧到楚宁身上,他反而就镇定下来。

  “昨晚上儿子是和他塔喇氏租了花船在西湖上玩了一夜。不过租船前后儿子都交代好了,上船下船也低调,外边没人知道。”

  毕竟是在杭州,街面上没人识得胤祺是谁,西湖边的花船就是个销金窟,一天到晚多少达官显贵要往船上去,谁会在意自家。这事要不是康熙自己一时兴起非要去打听儿子玩的什么,其实行宫里边也不会知道。

  “前几次出巡,他塔喇氏多在皇玛嬷身旁伺候,就是得空也多被沿途女眷绊着不得闲。这次好不容易有些时间,趁着肚里孩子还没大,儿子就想让她玩得尽兴些,毕竟玩过这回之后怕是又有好几年她都得被孩子羁绊住,脱不开身。”

  这些话都是胤祺的心里话,两人生了弘晊之后,甭管楚宁嘴上怎么嫌弃,但衣食住行和细节处却从未亏过孩子。要想不委屈孩子就只能委屈大人,如今又来了个小的,现在若不随了她的意,下一次能这么无牵无挂的玩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康熙想到胤祺总要找些借口来狡辩,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心中竟是这般想的。他原想说女人生孩子伺候长辈那都是天经地义,可话到嘴边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当年自己年少时,也曾与元后这般恩爱过,也许给她许多未曾实现的愿,一时之间便说不出话来了。

  康熙板着脸不说话,胤祺还以为是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又继续辩解,“皇阿玛,儿子没甚大出息,每日在京城兵部衙门里转一圈,里里外外也要捧着儿子说,贝勒爷您真辛苦、办差真认真。反正什么好话都往儿子身上放,好似我能自己走出去门去,没让人扛着背着都是好的。”

  “可到了楚宁那儿,府里家外那么多事,好像都成了她应该做的,做好了没人理哪里做不好连府里的奴才背后也要嚼舌根。如今怀了孩子儿子更是一点忙帮不上,就剩还能带她出去走走看看的本事,总不能连这点小要求都不依了她。”

  这话说得原本一屋子赶来看热闹的兄弟都不做声了,四爷更是一脸的沉郁。这话平时没人说就没人想得起,如今胤祺说出来他脑子里也满是乌拉那拉氏这些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