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44章

作者:发达的泪腺 标签: 穿越重生

  她睫毛轻颤,一睁眼就跟萧聿四目相对。

  何为含情脉脉,眼前便是。

  秦婈眉头一皱,缓了缓,用小臂支起身子,低声道:“陛下怎么来……”

  萧聿用手压了压她的肩膀,轻轻道:“不必起来,你好好躺着,告诉朕,饿不饿?”

  何为柔声细语,耳畔便是。

  秦婈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立即垂眸道:“臣妾昨日彻夜未眠 ,没想到会晕倒,有失仪态,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她想过了。

  左右自己眼下不过是十六岁,景阳宫里抬出两具尸体,她受了惊吓,也是说的通的。

  萧聿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无妨,,朕今日便在这陪你。”

  何为温柔厮磨,发梢便是。

  秦婈面露惊恐地眨了眨眼。

  萧聿看着她,眼角漾了一丝笑意,道:“先传膳。”

  很快,尚膳局便端了膳食进来。

  这算是秦婈入宫以来,排场最大的一回。

  桌上光是点心就有六道,青团、竹叶粽、莲子、熟藕、软香糕、水分汤圆。

  除了基本的菜式,还有三种鱼。

  清油冬笋鲫鱼、油灼醋溜鱼、干炸的银鱼。

  萧聿看着她道:“尝尝吧。”

  秦婈今日实在摸不透他的套路,只能咬牙去吃干炸的银鱼,入口的腥味令她微微不适,但更不适的,是眼前目光灼灼的男人。

  在萧聿看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许多习惯与从前大相径庭,不过是因为她忘了曾经。

  萧聿放下金箸,低声道:“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朕让尚膳局重拟个食谱来。”

  秦婈看着眼前的“鱼肉宴”,皮笑肉不笑道:“尚膳局的饭菜一向合臣妾口味,陛下不必麻烦了。”

  萧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起了笑意,“那便依你。”

  用过膳,皇帝也没走,而是让盛公公拿了四五本要紧的折子进来。

  秦婈心中惦记萧韫,她斟酌片刻,开口道:“陛下。”

  萧聿放下奏折,“嗯”了一声。

  秦婈缓缓道:“大皇子受了风寒,一直念着父皇……陛下若是得空,不妨去瞧一眼吧。”

  萧聿看着她的眼睛,愧意横生。

  他们母子连心,亏得他还曾想把萧韫放到徐岚知那儿去养。

  “朕知道了。”萧聿又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再去寿安宫了。”

  这话一出,秦婈的心顿时就慌了。

  萧聿道:“你先养病,等你身子好了,朕便把大皇子送景阳宫来。”

  秦婈酝酿的眼泪还没流下来,就收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萧聿点头,“是。”你替朕生的孩子,自然该由你来养。

  秦婈正要跪下谢恩,就被他扶了起来,“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免礼了。”

  四目相对。

  秦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他。

  那时的他头戴衮冕,以玉珩维之,身着十二章衮服,系黄锦、配白玉带。

  虽然才刚刚登基,可那身龙袍,那张龙椅,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好似一坐上那个位置,便可镀上帝王独有的气势。又或许,他天生便有那样的气势。

  她躬身朝他福礼,他也似今日这般,对她说:“阿菱,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后便是如何。”

  可后来。

  他又对她说,“阿菱,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后。”

  这话她信一次,怎么还能信第二次?

  秦婈敛眸福礼,轻声道:“臣妾多谢陛下抬爱,但礼不可废,恕臣妾不能越了规矩。”

  萧聿目光稍暗,“由你吧。”

  当晚,皇帝留宿景阳宫,两人盥洗过后,一齐上榻。

  秦婈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夜深人静,她也开始反思这人今日之反常。

  从她昏倒醒来后,他好像就变了一个人。

  说的话、做的事,根本不像是对秦婕妤。

  他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

  正思忖着,身边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第34章 迷惑(微修) 朕说让你三步。

  手被他这样握住,秦婈更是不敢睡了。

  她只觉得身边这人处处反常,有股说不上来的怪……

  萧聿用指腹来回摩挲她的指尖,轻声道:“睡不着?”

  秦婈如实以告:“臣妾刚醒不久……确实还不困……”

  萧聿偏过头,乜了她一眼。

  秦婈又道:“若是耽搁了陛下歇息,那臣妾今夜不如搬到暖阁那头去?”

  “不用。”萧聿顿了一下,淡淡道:“既睡不着,那就陪朕下盘棋吧。”

  下棋?

  不会是又要试探她的棋艺吧。

  秦婈咬了下唇,轻声道:“可臣妾的棋艺不精,着实怕扫了陛下兴致。”

  萧聿翻过身,把手放在她的腰上,随意拍了拍,“无妨,不会下,朕教你。”

  秦婈万分惶恐地看着他。

  一时摸不清,他今夜到底想作甚?

  薛澜怡到底是驱鬼还是招鬼?怎么这个人也跟中了邪一般?

  皇帝发了话,那便是不得不从。

  不一会儿,盛公公嘴角带着笑意,招呼着宫人,将棋盘和热茶端了进来。

  两个人隔着棋桌对坐。

  和许多年前一样,萧聿把白子给了她。

  然后若无其事道:“你先来,朕让你三步棋。”

  这话一落,秦婈微微怔住。

  许久以前的画面,忽然被扯到眼前。

  萧聿的棋艺跟他的人一样,深不可测,且难逢对手,她每每与他对弈,皆是以惨败收场。

  可下棋么,最有趣的便是你来我往的那个博弈过程。

  总输,谁还愿意陪他玩?

  她总是把气撒在夜里,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质问他为何不肯让她三步。

  而那个男人总是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腕扣在她后腰上,笑道:“阿菱,别闹我,愿赌服输。”

  ……

  秦婈回神,拿出三颗白子,缓缓落下。

  萧聿跟着落了一子。

  下棋确实有下棋的好处。

  秦婈的心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她捏着手中白子,一边应付着眼前诡异的男人,一边捋顺着近来发生的事。

  自入宫起,她从未想过坦白自己的身份。

  其一,她的确没有同他重修旧好的心思。

  其二,她不敢去赌帝王宠爱,一旦认下,她便还是那个罪臣之女,即便他对自己有情分,可那情分能走多远?他们之间隔着六万条人命,如实以告,无异于将把柄主动放到了他手中。

  至于其三,也是最要紧的一点。

  只有苏后崩逝,苏家政亡,帝王才能安心才能善待萧韫。

  六万冤魂命丧沙场,昔日圣怒犹在眼前。苏淮安至今杳无音讯,她又以这样不可置信的方式回到后宫,那皇帝该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苏家另有图谋,再胁迫她来逼苏淮安现身?

  她知道通敌叛国罪无可恕,可她仍是卑劣的希望,苏淮安能活着。

  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她有信心以秦婈之名,在这后宫安稳过一辈子。

  毕竟萧聿这个人,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记得永昌三十八年,京城大乱,危机四伏,她去庙里替他祈福,要他把开光的护身符戴在身上,可他只是淡淡地同她说,“阿菱,若是去庙里祈福真的有用,那我的皇兄皇弟,定是要把京城的庙宇道观踏平了。”

  “你信这些,还不如信我。”

  她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做那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