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69章

作者:发达的泪腺 标签: 穿越重生

  话音甫落,廨房大门直接被人推开。

  薛襄阳和庄生同时侧目。

  对视的一瞬,薛襄阳心脏都快停了,他立马躬下身,双臂撑前,道:“臣拜见陛下。”

  庄生也跟着作礼,“草民,拜见陛下。”

  萧聿的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清人,提秋四月,朕亲自审。”

  庄生道:“陛下!”

  薛襄阳命人压住庄生,立马接道:“臣这就去提人。”

  皇帝亲临,差役将刑部围的水泄不通,南苑廨房守值的杂役迅速撤离,薛襄阳把四月带到萧聿面前。

  四月发丝凌乱,衣衫整洁,嘴角带了血迹。

  她挺直背脊,嫣然一笑,眉梢是带着风骨的妖娆,“民女不是都说了,什么都不清楚。”

  看见这个四月薛襄阳就头痛,昨日一边给她用刑,一边又忍不住心疼这女子,瞧着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姿色,也不知是哪里学的狐媚妖术。

  多亏他并非色令智昏之人。

  薛襄阳咬牙低声道:“你给我老实点。”

  萧聿道:“退下吧。”

  薛襄阳觑了一眼四月,躬身道:“臣告退。”

  萧聿审视着眼前的女子,语气淡淡:“朕有话问你,你照实答便是。”

  四月一生见过的权贵再多,却也没见过真正的九五之尊。

  她颤着胸腔深呼了一口气。

  萧聿用拇指压着扳指道:“她将你请到秦府,都学了什么?”

  四月道:“民女不过是一个戏子,无才无德,不堪为人师。”

  萧聿恍若未闻,继续道:“你教她练字、唱曲、还是做戏?”

  四月心里咯噔一声,避重就轻道:“不是的,秦姑娘只让民女教她作画。”

  萧聿弱冠之年便任检察院左都御史一职,他自然知晓眼前人说谎为的是甚。

  萧聿拿过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写好,放到她面前道:“这白纸黑字可当诏令,朕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怪她。”

  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如同至高无上的权利。

  真真是字如其人。

  萧聿凝睇着她,“《霓裳谣》会唱吗?”

  四月蓦地抬头,与皇帝对视,鼓着胆子,轻声试探道:“秦姑娘在陛下心里……”

  萧聿唇角起了一丝笑意,“朕拿她当妻子,她与朕闹脾气。”

  “朕不为难你,不想说便不说,唱一曲,你就能走了。”

  四月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

  睥睨众生,深邃又寂寞。

  四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站稳,侧着塌下腰肢,伸出左臂,手腕一转,缓缓开了喉。

  四月受了刑,腰上还有伤,哪怕如此,也不影响萧聿从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歌巧动朱唇,字字是娇嗔。

  萧聿胸口骤疼,回忆不停眼前翻转——

  她头戴金花嵌红珍珠步摇,轻轻朝他福礼,“陛下万福金安。”

  她怯生生看向他:“陛下、今夜可要歇在这?”

  她哽咽着,“臣妾愚钝,可是哪儿做的不好?”

  她抱着他,“陛下在看谁,臣妾便是谁。”

  她小心试探,“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她眉眼弯弯,“臣妾会唱《霓裳谣》,陛下可听过?”

  那些解释不通的熟悉又陌生,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一曲终了,萧聿面色苍白,是血色尽失的苍白。

  他沉声道:“你走吧。”

  四月再度跪下,以额点地,“民女叩谢皇恩。”

  萧聿推门而出时,薛襄阳和庄生都在外面候着。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朕摘了你的官帽。”说罢,萧聿冷漠的目光又落在庄生脸上,“这笔账,朕日后再跟你算。”

  ——

  萧聿离开刑部,并没回宫,而是去了晋王府。

  穿过垂花门,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来到长恩堂。

  他熟练地从竹丝格底下拿出两坛好酒和一对玛瑙光素杯。

  抬手斟满,一饮而尽,没多久一坛就见了底,酒香填了一室,可男人的眼神依旧清明,半分醉意都没有。

  萧聿躬下身,用手腕抵着眉骨,极轻地“嗬”了一声。

  她竟是什么都记得。

  这一坐,便至日落。

  乌云碾过天色,风雨骤起,萧聿起身回宫。

  长风催着细雨,马蹄踏入泥泞,萧聿翻身下马,阔步走进景仁宫。

  通报声尚未入耳,殿门“嘭”地一声就被打开。

  秦婈放下手中给萧韫缝制的小衣,慌张起身,还没来记得福礼问安,男人滚烫的胸膛就直面撞了过来。

  萧聿将她抵在墙上,低下头,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温度烫的令人忍不住颤栗,秦婈被他用力钳着,既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

  萧聿贴着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游走她的颈间,“朕想要你。”

  秦婈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这是……醉酒了?

  眼前人是皇帝,她是后宫嫔妃,他想要,她自然拒不得。

  秦婈缓缓闭上眼,尽量迁就着他的高度,踮起脚,抱住了他的腰。

  转眼她就被他摁到了榻上。

  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这人咬人的力道比曾经更甚,仿佛撕掉了冷静自持的人皮面具,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凶兽。

  秦婈仰起脖子,柔声道:“陛下轻点、轻点。”

  他像是醉了,可又像是没醉。

  萧聿用力桎梏着她的腰身,鼻息间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哑声道:“你心里,有朕吗?”

  秦婈咬着下唇,白皙纤细的手臂虚虚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柔声道:“臣妾心里,自然都是陛下。”

  萧聿撑着手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同样的一双眼,他看不懂了。

  他再也看不懂了。

  萧聿眼眶渐红,反复在舌尖打转的话,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婈心脏一窒,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瞬间僵硬。

  他用的是我,不是朕。

  萧聿握着她的肩膀,手指都跟着一起发颤,幽邃的眼眸愈发绝望,“阿菱,你可知道我多想你?”

  秦婈任凭心跳快要穿破胸膛,目光仍是温柔的关怀,丝毫未改,“陛下可是醉了?”

  “没醉,我见过四月了。”

  四月。

  秦婈整个仿佛坠入冰湖,双眸空荡荡地望着他。

  时间无声又无息。

  许久之后,她开了口:“四月呢?”

  四目相视,萧聿狼狈一笑,嗓音低的与耳语无异,“你入宫,有没有一分,是为了我?”

  他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她的眼睛里。

  烫的让人莫名想哭。

  “为什么骗我?嗯?”

  滚烫的泪在秦婈眸中晕开,又从眼角再度流出来,“苏家有罪,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陛下还要治我一个欺君之罪吗?”

  闻言,男人的手掌无法自抑地用力,秦婈的肩膀被他攥的生疼。

  “阿菱!”

  “你要我说什么?你要我怎么说?”秦婈忽然推开他,嘴唇颤抖,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看清楚,我是秦家长女秦婈,而你是君王,不是我的三郎。”

第57章 三年 曾许过你三年。

  “你看清楚,我是秦家长女秦婈,而你是君王,不是我的三郎。”

  “陛下问我为何不认。”秦婈轻声呢喃:“我不知在陛下眼里我算什么,可在旁人眼里,我是死有余辜的罪臣之女,是不容于世的孤魂野鬼,入宫之后,我不敢喜、不敢怒,小心翼翼到……”

  她哽咽着轻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

  话音甫落,峻拔的身躯仿佛被利箭刺穿,僵硬着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