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8章

作者:发达的泪腺 标签: 穿越重生

  陈司籍一连讲了一个时辰,秦蓉这个庶女听得聚精会神,秦婈却是连连犯困。

  直到讲到帝王子嗣,秦婈蓦地竖起了耳朵。

  “……除先后诞下的大皇子外,宫中三妃均无所出,现六宫事务,全由太后在管。”

  秦婈柳眉微蹙。

  三妃均无所出?

  薛、柳二妃便罢了,三年了,他素来疼爱的李苑竟也没有子嗣?

  须臾,秦婈盈盈一笑,轻声道:“敢问司籍,大皇子可是养在太后身边?”

  她以为,哪怕这话问的有些冒失,陈司籍也会给她一个答案。

  萧韫养在太后那儿也好,谁那儿都行,只要他平安就行。

  可谁料陈司籍突然变了脸色,道:“这大皇子的事,恕老身不能回答,老身也劝秦姑娘,今儿这话,不可再与旁人提起。”

  “该你知道的时便能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便不能问。”

  秦婈露出说错话的懊悔,道:“多谢司籍教导。”

  夕阳西沉后,陈司籍离开秦府。

  秦望将秦婈留在正厅问话,“阿婈,你这字和今儿的规矩,难不成都是那歌姬教你的?”

  “是啊。”秦婈点头,“四姑娘教导有方,知道女儿不喜欢听规矩,只喜欢听戏,便给我唱了几出宫里的戏,瞧着瞧着,自然就懂了。”

  秦望惊讶道:“还能如此?”

  秦婈点点头道:“不仅如此,她还教了我弹琴作诗。”

  秦望眼神飘向秦婈的手腕,咳了两下,才道:“你的手腕上药了吗?”

  “没事的,同四姑娘经历的一比,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秦婈笑了一下道:“爹你知道吗,四姑娘为了唱戏,演一个将死之人,竟然三天都不进食,你说她厉不厉害?”

  秦望看着秦婈笑容,忽然一怔,眼眶莫名发酸。

  多少年。

  他已记不得多少年,他没见到秦婈对自己笑了。

  他的女儿,好似根本不似他想的那样不堪,也许……是他一直以来用错了方式。

  她是如此活波可爱,同小时候,并无不同。

  秦望深吸了一口气,强拉出一丝笑容道:“厉害,这四月姑娘,真是厉害。”

  秦婈咬了一下唇,道:“那爹不撵她走了?”

  秦望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

  秦婈摇了摇手腕,随意道:“爹,今日陈司籍提起大皇子,为何那般反常?”

  秦望回过神道:“你为何对大皇子的事如此好奇?”

  “嗯……”秦婈转了一下眼珠,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下,道:“开始女儿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可当司籍嘱咐我不许同旁人起时,便更好奇了。”

  听她如此说,秦望忍俊不禁,“既嘱咐你不许提起,你怎么还问?”

  秦婈语气淡淡,理所应当道:“可爹又不是旁人。”

  秦望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心间好似淌过暖流,平复好情绪后,道:“咱们家来京不久,这大皇子的事,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这半年来,的确听人提起过一次,那人喝多了,支支吾吾地说,陛下四处寻神医给大皇子看病,可等他清醒了,又一个字都不肯认了。”

  “我猜,大皇子应该是病了。”说到这,秦望又道:“阿婈,此事万不可与旁人提起。”

  秦婈笑道:“我知道了。”

  从正厅离开后,秦婈嘴角笑意消失,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脑海中只剩下一句,“大皇子应该是病了。”

第7章 信件(修完)

  盥洗过后,秦婈回到榻上,望着房梁怔怔出神。

  韫儿究竟生了怎样的病,能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

  这一想,便是彻夜未眠。

  翌日一早。

  她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只听门“咚咚”敲了两声,“姑娘可起了?”

  “进来。”秦婈道。

  荷珠走进来,小声道:“姑娘,信来了。”

  信?

  荷珠从怀中掏出信件,交到秦婈手上,“送信来的小厮说,朱公子得知姑娘喝了毒酒后便病倒了,眼下生死未卜,姑娘快看看吧。”

  秦婈看着手中“卿卿亲启”四个大字,呼吸一滞,连忙拆开。

  ——卿卿,见字如面,甚是想念。

  ——吾出身商贾,着实配不得你,明知不该生出妄念,可这妄念却令我思之、念之、狂之,日夜不敢忘之……

  ——卿卿,你若能平安醒来,切勿再做傻事,今生缘浅,我们来世再续。

  看完这信,秦婈的手都在抖,紧接着,脑中响起轰隆一声。

  她忽然起身向左走,打开眼前的紫檀大柜,拿出一个匣子,倒转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

  三十八封互诉情谊的信,杂乱无章地摊在地上。

  秦婈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里有三十八封朱泽写的信,便意味着,朱泽那儿也有她写的三十八封信。

  入宫在即,这信一旦被人发现,她怕是没命活到面圣那日。

  秦婈这幅后怕的样子,落在荷珠眼里,便成了“情深难自抑”和“失魂落魄”。

  荷珠低声道:“姑娘没事吧,朱公子可是说什么了?”

  秦婈垂眸道:“你先出去,我想想静静。”

  荷珠心里一喜,故作担忧地道:“好,那姑娘有事叫我。”

  用过早膳后,秦婈立即梳妆、戴上帷帽,然后拉着四月,蹬上了府中备好的马车,直奔东直门的庆丰楼而去。

  虞娘见到秦婈和四月,立马笑道:“呦,瞧这是谁啊。”

  秦婈低声道:“虞掌柜,我今日要去三楼。”三楼,飞鸟阁。

  虞娘神色一晃,随后眯眼笑道:“那姑娘稍等,我上去问下庄先生。”庄生,飞鸟阁的主人。

  秦婈道:“好。”

  半晌之后,虞娘折返。

  她用蒲扇挡住嘴,附在秦婈耳畔道:“秦姑娘跟我来吧。”

  时隔六年,她再次站到此处。

  黑底描金的匾额下,依旧还是那句话——知你前世事,懂你今生苦,解你来事谜。

  “请进。”

  秦婈推开门,走进去坐下,朱唇轻启:“今日来此,是想同庄先生买个消息。”

  庄先生一笑,“秦姑娘直说便是,飞鸟阁除了皇城里的消息不卖,都卖。”

  秦婈道:“我想查西直门南口巷子做布料生意的朱家二郎,朱泽。”

  “哦,朱泽。”庄先生笑道:“他的消息,十两银子。”

  听到价格,秦婈忍不住皱眉。

  这飞鸟阁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想当年她买萧聿的行踪,可不是这个价。

  “怎么?”庄先生笑道,“秦姑娘还嫌便宜了?”

  “自然不是。”秦婈掏出钱袋子,将十两银子放到桌案之上。

  庄生收下后,起身放飞了手边一只鸽子。

  秦婈面上不显,却忍不住在心里嗤了一声。

  也不知这是在鼓弄玄虚,还是飞鸟阁的鸽子身赋神力。

  不一会儿,鸽子飞回来,庄生从鸽脚边抽走一张纸条,对秦婈道:“朱泽,字子阳,钱塘人,曾在龙泉山中读过书,三次乡试落榜后,心灰意泠,便开始跟家里学习经商,两年前,朱家一家迁至京城,这才开了方才姑娘口中的布料铺子。”

  庄生喝了一口茶,又道:“这位朱公子不是读书的料,但却是经商之材,半年前,有人在朱家定了近千匹的青色布料,本是件好买卖,可哪知这千匹的布料却不慎染上了墨点,那时朱家正逢青黄不接,朱泽心想不如以小博大,便进了洪氏赌坊。这染了赌,多数戒不掉,全赔光了不说,还另欠下六万两银子。”

  “不过迄今为止,已经还上四万两了。”

  秦婈听出了庄生的言外之意,她柳眉微蹙,轻声道:“他是如何还上这四万两的?”

  庄生笑道:“秦姑娘,你上个问题我已经答了。”

  秦婈腹诽:真不愧是飞鸟阁,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秦婈道:“那这个消息,需要多少银子?”

  庄生道:“一千两。”

  秦婈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瞬间被气笑,“庄先生,我是不是听错了?”

  “消息的价格本就是因人而异。”庄生笑道:“在庄某看来,这消息于秦姑娘来说,值一千两。”

  秦婈深吸一口气,朱泽的事拖不得了。

  秦婈道:“我先欠着,三日后给你,成不成?”

  庄生道:“飞鸟阁没这规矩。”

  就在这时,四月悠悠开了口,“庄先生,四月有话想与你说。”

  庄生向后一靠,提起嘴角,笑着看四月,道:“单独说,还是在这说。”

  “就你我二人。”四月拍了拍秦婈的肩膀,“姑娘放心,等我一会儿。”

  秦婈眼看庄生随四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