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爬山山
沈老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氏的背影嘟囔道，“这老婆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是这么大！”
他弯腰拍了拍鞋面，将上面的灰尘拍干净，站起来背着双手在院子里悠闲地走了几圈，便哈气连天地回房午睡了。
上午忙碌那么久，这会儿吃饱了就犯困。
大堂里的桌子坏了两副，长凳坏了六条，沈秋准备去吴木匠家，让吴木匠做两张桌子和六条长凳。
见沈秋要出去，陆烟儿连忙跟上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等会儿顺便去看看有没有猪大肠卖。”
沈秋还不知道陆烟儿要做香肠，这会儿听她要买猪大肠，却也没多问，他对她的厨艺很有信心，即便是臭气熏天的猪大肠，她也能将它做成一道美食。
吴尧善看到他们后，面露惊喜地说道，“饮食楼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继续做生意了呢，没想到你们又来了！你们之前预定的奶茶杯，这两天你们没来拿，我也不敢多做，只做了两百多个。”
他原本以为这两百多个也只能浪费，卖不出去了呢。
陆烟儿无甚表情地说道，“即便是我们的饮食楼不开下去，也不会差你的银子，你只管将奶茶杯送到饮食楼，找我们拿剩下的银子便好。”
他们订的是五百个奶茶杯，而吴尧善只做了两百个，他们给的定金恰巧就是两百个奶茶杯的钱。
吴尧善后知后觉地发现陆烟儿好似有点生气，表情真挚地说道，“沈夫人别误会，我不是怕你们不给剩下的银子，你们的为人我一直都很相信。我只是觉得若是你们不继续做奶茶生意了，这奶茶杯多做出来就是浪费了你们的银子。”
这一声沈夫人取悦了沈秋，他唇角一勾，从衣袖里拿出准备好的银子，说道，“两副红木桌，六条长凳，尽快做好。”
吴尧善笑着接过银子，问道，“沈老板，你上次在我这里雕刻了大半的簪子要拿走吗？”
沈秋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温柔地说道，“拿来吧，我这几日恐怕没时间过来。”
胡氏端了一盘炒豆子，让他们坐下等会儿。
吴尧善很快就从木料房出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半成品的木簪和一把小巧的刻刀。
陆烟儿伸手，想拿过来看看，沈秋将木簪和刻刀都放入怀中，说道，“刻刀锋利，还没做好的簪子上有毛刺，会伤到手的。”
陆烟儿无语地看着他，“……”
这一幕有些熟悉，陆烟儿仔细一想，可不就是陈氏之前也和沈秋一样大惊小怪，对她过于小心，生怕她受伤吗？
她心里不知道是甜味儿多一些还是酸味儿多一些，噘着嘴问道，“你是担心伤到我，还是担心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沈秋自然两个都担心，但嘴里却说道，“当然是担心你，木刺和刻刀只会伤到手，又不会伤到肚子。”
陆烟儿心想也是，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镇上一共有三个卖猪肉的摊子，陆婉儿和沈秋先来到离他们最近的刘屠夫的猪肉铺子。
这会儿他生意正好，一群人围着猪肉铺卖猪肉。一头猪不一会儿就卖完了。
陆烟儿注意到刘屠夫旁边放着好几个桶，里堆满了煮内脏。
人少了后，刘屠夫看向等候在一旁有一会儿的两人，问道，“只剩下一条猪后腿和半边猪排骨了，要不要？”
猪后腿和猪排骨的骨头多肉太少，每次都是留到最后的，有时候卖得出去有时候卖不出去只能留着自家吃。
陆烟儿原本只是想买猪大肠，但看到猪后腿和猪排骨，心里就馋炖猪蹄、红烧猪蹄和粉蒸排骨了，便说道，“猪后腿和猪排骨都要了，猪大肠怎么卖？”
刘屠夫浓眉一挑，耿直道，“这些猪下水都是一个价，五文钱一斤。不过猪大肠一般没人买，那东西也洗不干净，你真的要买？”
陆烟儿从前没来买过肉，但好像的确从来没吃过猪内脏，她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想到在菜谱上看到的爆炒猪肚、香辣猪肝、红烧猪大肠、爆炒猪腰……
陆烟儿果断地说道，“这些猪下水我都要了！”
付了银子后，陆烟儿和沈秋面对一大堆的猪下水和一条肥大的猪后腿沉默了，他们出来的之前并不知道会一次买这么多，没有带背篓。
刘屠夫问道，“你们住在镇上还是哪个村里？若是在镇上，等我这里忙完了可以给你们送过去。”
平日里扔了喂狗的猪下水卖了这么多银子，他心里高兴得很，不介意帮一下忙。
沈秋说道，“我们就住在镇上的饮食楼，那就麻烦你了。”
刘屠夫大手一挥，哈哈一笑道，“下次如果还要买猪下水，再来我这里，我留两根骨棒送给你们，虽然没什么肉，但可以用来熬汤喝！”
剃干净肉的猪骨头卖不出去，他一般都是送给买得多的老顾客的。
陆烟儿问道，“你每天都要杀一头猪来卖吗？”
刘屠夫乐呵呵地说道，“不当赶集的时候一般两天杀一头猪就够了，当集的时候一般一天杀两头，生意好的时候一天杀三头！每年除夕前一个月每天杀一两头猪都还不够卖呢！”
陆烟儿不担心今后想买猪内脏却买不到了，她又问道，“你那里有小猪仔卖吗？”
刘屠夫笑着说道，“家里还有五十来头小猪仔，有九只刚断了奶。”
第39章 灌香肠
陆烟儿交了定金，让刘屠户将那九只断了奶的小猪仔给她留着，她明天去他家中把猪带走。
路过卖鸡鸭的地方，陆烟儿又买了二十只小鸡和二十只小鸭，他们买得多，卖家直接把装鸡鸭的竹筐送给他们了。
沈秋左手拎着鸡筐，右手拎着鸭筐跟在陆烟儿身后。
他们回去的时候走的是后门，陆烟儿先从后门探出一颗脑袋左右观察，确认后院没人后，才悄悄地进去。
他们将鸡筐和鸭筐带到卧房，而后进入空间。
陆烟儿看了看遥远到几乎看不到边际的空间，又低头看着放在脚边的竹筐，说道，“我们把鸡鸭就这么放了，以后他们长大了，我们还找得到它们吗？”
沈秋说道，“我可以给它们搭建两个棚子，和家里养的鸡鸭一样。”
陆烟儿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搭了鸡棚鸭棚，那我们岂不是每天还得专门来喂鸡喂鸭？还是把它们放到空间里，让它们自生自灭吧！地上那么多草，肯定饿不死它们！”
她开玩笑地说道，“要是它们繁衍能力强，说不定以后空间里就有成百上千只鸡鸭，吃都吃不完！”
沈秋沉默了一下，刚才在猪肉铺没有问出来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要在空间里养猪？”
陆烟儿点点头，她憧憬地说道，“猪肉那么好吃，我们多放一些猪在空间里，以后想吃多少吃多少！”
沈秋的嘴角狠狠一抽，问道，“猪也放养？不围猪圈？”
陆烟儿笑着说道，“先买九只猪放养试试，若是那样养不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沈秋表情有些僵硬，他生怕以后空间里没走几步路就踩到动物粪便。
但看媳妇兴致勃勃且一脸向往的样子，他终是将劝解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他抽个时间将空间里的动物都猎杀了也不迟。
他们走出卧房的时候，恰巧与手中拎着装满猪下水的木桶的沈老汉相遇。
沈老汉愣了愣，问道，“你们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秋面不改色地说道，“刚刚在路上踩到了脏东西，我们就从后门进来，回屋换了一双鞋。”
沈老汉眉头一皱，抱怨道，“谁家又没看自家好孩子，让他们把大街当茅房！”
他鼻子嗅了嗅，倒退两步一脸嫌弃地看着沈秋说道，“太臭了！”
沈秋，“……”
他只是说踩了脏东西，并没有具体说自己到底踩到了什么，但看爹如此笃定和气愤的样子，倒像是曾经有过这样的遭遇。
陆烟儿指了指沈老汉提着的桶，说道，“爹，相公已经不臭了，是猪大肠的味道。”
沈老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问道，“你们买这么多猪下水做什么？”
刚刚刘屠夫将这些送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熏死过去！
陆烟儿说道，“猪大肠是用来做香肠的，其他的内脏用来炒菜。”
沈老汉点了点头，对沈秋说道，“大堂里还有两桶，你去把它们提到厨房里来。”
他正准备提着桶进入厨房，就被陆烟儿拦住了。
陆烟儿说道，“爹，猪大肠洗起来费事，就刚在院子里的井旁边吧。”
他们都忙着洗大肠，陆烟儿便走到厨房，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二十多斤五花肉和十多斤瘦肉一起放在盆里清洗，洗干净后准备将这些肉切成小肉丁。
听到厨房里的动静的陈氏走过来，看到灶台上满满一大盘肉，又想到院子里那臭气熏天的猪大肠……
这要是都做成香肠，要吃到什么时候才吃得完啊！
陈氏压下心底的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吃香肠的悲哀，走上前拿起刀问道，“这些肉要怎么切？我来切！”
陆烟儿笑着说道，“将这些猪肉都切成小一点的肉丁就好了，我来准备调料和等会儿灌香肠要用到的东西。”
陈氏点点头，拿起刀大刀阔斧地将肉拿出来，先切成片，然后再将肉片切成肉丁，她抓起一把，问道，“这样大小的合适吗？”
陆烟儿走进一看，这肉都快切成肉沫了……
她从陈氏手里拿过菜刀，将一片猪肉切成豆子大小的丁，说道，“再大一点，像这样就可以了。”
陈氏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这么一大盆肉，少说也得有三十几斤，都要切成肉丁灌香肠吗？”
陆烟儿低着头一边将调料适量倒入碗中，一边笑着说道，“猪大肠洗起来太麻烦，我们做得少，就不拿出来卖了，只留着自己吃，吃完了再做。”
陈氏心道若是卖能有客人买的话，下次她把家里那两头猪都杀了用来灌香肠！
灌香肠要用到的调料有盐、蜂蜜、生姜、大蒜、胡椒粉、白酒、酱油、糖、十三香、干辣椒、大葱、花椒。
厨房里有两把菜刀和两个菜板，陆烟儿把另一把菜刀和菜板洗了一番，把生姜大蒜都切成细沫，大辣椒和大葱都切成丝。
做好这些后，陈氏也已经将肉丁切好了。
她把佐料都倒入肉中，搅拌均匀后放在一旁腌制半个时辰。
院子里，沈老汉鼻子上绑着布条，用醋和盐反复搓洗猪大肠，沈秋和沈冬的鼻子上也如出一撇地拴着布条，挡住猪大肠熏人的气息。
这是陆烟儿为他们想出来的办法，让他们不至于洗着洗着吐出来。
他们将猪大肠翻过来，用竹片将大肠上的肥肉刮下来，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肠衣。
等所有肠衣都洗好后，肉也腌制得差不多了。
他们将肉端出来，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拿出倒油用的漏斗，将肠衣套在漏斗尾部，用麻线系紧肠衣尾部。
而后用一根手指粗细的干净木棍将漏洞中的肉压入肠衣之中。
将所有腊肠灌好之后，陆烟儿又用麻线将香肠绑成约莫手掌长的小节，用绣花针在饱满的香肠身上扎出小洞，放出里面多余的空气。
虽然从来没也有吃过香肠，但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沈冬已经完全忘掉猪大肠的臭味儿了，他眼馋地看着盆里满满的盘成数十圈的香肠，问道，“三嫂，今天晚上我们吃香肠吗？”
陆烟儿摇了摇头，说道，“刚做出来的香肠和普通的肉吃起来没什么分别，天气好的话风干七八天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