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神踩过的地板
上千蒙冲战船在江面定住身形,内里钢铁结构开始悄然运转。
曹魏众人左右看看,气氛有些凝滞,北境军士水战经验不足的缺点,在这一历史迸发光芒的时刻,暴露无遗。
“黄将军,怎得战船吃水线变了?”典韦问,手掌紧紧握在刀上。
黄盖慢慢露出笑容,语气有点奇异:“某怎得知道呢?”
典韦:“???”
黄盖:“这事,你得问老天爷。”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爆炸响彻夜空,船群右翼爆发一团烈火,照亮了星辰。
“……”现场一静。
典韦神色发紧,拔出刀来就要斩了黄盖,却见老将军抱胸吸气,后仰着倒进了滚滚长江中。
东风推起大浪,眨眼将人淹没。
典韦:“!”
“丞相!黄盖逃跑了!”
当即,典韦挥手下令,陆上机甲群山调转炮口,对准长江一阵炮轰。火力炸起数百吨江水,拉成水帘,黄盖没瞧见,倒是冰冷水幕中飞出了大片美丽的烟花,鲜血如红漆,沁在漆黑长江水中,触目惊心。
典韦一惊:“这是?”
这是外宇宙人的阵亡烟花啊!
怎得水下会有如此多?
如此一想,真叫人不寒而栗。
恐怕刚才演示中,便有数不清的魔鬼洒入江水,为着偷袭而来了!
典韦发急,望向曹操:“丞相,是诈降。”
“……”曹操叹了口气,“早已得知不是吗?”他摇摇头,似乎很是失望,“下令,让战船解开铁索迎战。”
话音没落,又是一阵连绵爆炸声传来,船队从边缘开始,火浪次第掀起,阵亡烟花明亮的色彩夹杂在烈火中,分不清到底是联军考生还是曹魏考生。
曹操蹙眉:“……”
“加派人手,搜查战船里,不要留情。”
然而,命令还没下达,江面便起了变故,原本失去首领胡乱漂浮着的江东战船们像得了什么癔症,在江水中“伸出了手脚”,头甲、驾驶次第出现,冷铁色的合金机轮亮起明蓝色火光,那是机甲核心涡轮启动的色泽!
曹操一惊,“怎得,战船变成机甲了?”
典韦:“……”
脑海中瞬间想起了黄盖给的图纸,典韦脱口而出:“丞相,是水行战甲,这就是江东刚给的诈降图纸啊!”
“妈个蛋!还骗某说是半成品!”
“凑表脸!”
曹操:“……”卧槽!江东小儿诈我!
空中似乎传来了某位嘟嘟的嘲笑声。
北境船群一片混乱。
第一道指令让解开铁索,第二道指令让驰援江面迎战江东,两道指令间隔太近,来不及完成不说,东风还变大了
战场调度最忌讳忙中出错。
原本星星点点的爆炸火光,顺着风势疯狂上涌,长了脚似的,火浪背后还能看见一帮咬牙倒机油的学生。
他们一个个窜的比猴子还快,身上不披甲就是跑得快,抱着油桶跑在东风和大火之前,使劲倒,“快点快点!全靠你们了老哥!”
“烧啊快烧啊!放浪起来!”
眨眼间,火焰听话地顺着机油痕迹延伸去了曹魏船群深处,渐渐地,烧的更快了,明亮的橙红色铺天盖地,吞噬一切,将点燃它的考生也吞没其中。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九十一百、六百一千……
数不清的敢死队考生为了将火势和爆炸引得更深,没逃得出来,焚身烈火。
火焰上空,飘起了一阵阵细碎烟花。
陈以南踢翻一桶机油,抱头滚进江里,身后轰然爆炸的气浪瞬间将她从江里挖出,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太近了,爆炸实在太近了。
她头晕眼花,摸摸肋骨,似乎断了,点开光脑,大群里一个接一个头像灰了下去,提示着账户主人的阵亡。
群里滴滴滴地刷着临终遗言。
“我去了同志们!灵魂与你们同在!”
“——哎嘿,我复活了,我死了,我又复活了!”
“谁传授点止疼经验呗,炸死真的太疼了……”
“冲啊同学们!蒙冲战船支棱起来了!我们要里应外合!我——”
“楼上你话没发完——”
“——恐怕死了吧,我也去了,同志们,这是历史的拐点,努力发光发热吧!”
“必胜!半人马座!——草,我不说了,金岭那孙子追上我了!”
陈以南擦了把脸,热意冲上眼眶。
【@陈以南:小心,英勇献身的觉悟值得赞赏,但是要小心厮杀,牺牲很重要,积分也很重要】
【@陈以南:大家加油!】
目之所及,船群皆是烈焰,数不清的人影穿梭在火中,陈以南爬上甲板,趁着衣服湿透能短暂绝火的功夫,爬上了一艘船顶,架好狙击、枪。
砰一声。
目标是左边这艘船,精准击毙一名曹魏考生,仿佛烈火中的死神。
光脑传来加分声,【恭喜考生7768总分+132】
她吸气凝神,调转枪口,接着瞄准。
火焰已经烧到了背上,滚滚热度蒸发着衣服的水分,眨眼便是剧痛,陈以南还是一动不动。
又放出两枪。
右边船上,金岭正要拔刀,忽觉后颈一寒,他光速闪避,下一秒大腿一痛,整个人便跪倒在地,回头看,同行同学已经倒地身亡,化作烟花了。
金岭:“……”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看到一只闪光的准星,还有一个满身烈火的人。
那几乎要融化在热力中的面孔,眼熟的要命。
【@金岭:陈以南你疯了!】他捂着伤腿,在大群里发言。
【@陈以南:不然呢?你近在眼前,我不开枪?】
【@陈以南:念你还有余力冲天王,没一枪射死很给面子了】金岭:“……”
谁他妈说这个了!
我是说你!自己都快烧死了还惦记着别的!
没办法,金岭利索拔出刀来,切腹自杀,余光里,他瞥见那个燃烧的人单膝站起,跌入江水,湿了一通后,又快速爬起来,趴在着火的船顶,进行第三次瞄准。
金岭心中震撼,他不像格鲁斯林冲那样,对陈以南熟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本区第一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
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
不等他多想,阵亡烟花覆盖了视线。
……
单调的枪声不断响在夜空中。
陈以南将光脑提示音给关了,全神贯注。
当她第五次被火焰烧穿、跳进江水后,再上岸时,一只苍白的手伸在眼前,还附赠一只枪口。
陈以南:“……”
她抬起满是焦灰的脸,对上程桥的蓝眼睛。
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金岭临死前给了我私信,找你半天了,队长。”
程桥一把将她从江水中拉起来,江水寒冷彻骨,陈以南被冻得关节有些僵硬,差点一个踉跄。
程桥半扶半抱住她,温热手臂碰到冰冷的身体,他惊觉这人被冻得像冰。
拉开枪栓,程桥没有一丝犹豫。
“你来得及吧,大乱斗前再冲进240名。”
陈以南盯着他,烈火的影子跳动在青年英俊的脸上,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美味极了,湛蓝的眼睛却闪动着狼的野性。
再看自己,满脸血灰,狼狈又耀眼。
陈上校露出个古怪笑容。
战场上,心怀恻隐挣扎却理智坚韧不动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我等了你很久,程桥。”她轻声道。
程桥握枪的手一动不动,火光中只能勉强看清他瞳孔一缩。
“是啊,杀了我便是一大笔积分。”
陈以南笑弯了眼睛,没吭声。
随后,仿佛历史重演,她一把抓住程桥衣服前襟,脸颊往前凑,程桥下意识想迎上去又硬生生躲开,谁知这次,不是诱敌性的亲吻脸颊
陈以南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染血的唇吻上了他的嘴。
程桥:“……”
他瞳孔颤抖,似乎想张嘴说什么,陈以南趁虚而入,舌头窜了进去,推着他三两步倒退,抵在船舱上。
砰一声,程桥天人交战,只觉得背撞上了硬物,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紧紧搂住队长,被摁住亲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