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神踩过的地板
气氛一瞬凝滞,红孩儿面上浮现出可怕的怒色,火焰烧灼了他的眉毛眼睛,炎柱随着他颤动的嘴唇不停地喷涂。
他仿佛成了一个被当面数落考试不如别人的可怜孩子,又气又急,眼泪都被火焰烤干了。
“我才不是因为打不过。”红孩儿笑着说,瞳孔被烧成了热烈的血色。
这咬牙切齿的样子,落进四区观众眼里,就成了陈以南临死前的证据。
观众们一叠声地叹气。
“你说你,惹他干嘛!不会顺着说话吗?!”
“你懂个屁!铲以南这是激将法,看不出来?红孩儿年岁小,经不起激啊!”
“可我觉得这激将法代价有点大,陈第一要被毙了,唉。”
“行了,也算套出好情报了,啧,神战看似波澜不惊,竟然已经开始了……”
果然,陈以南心中叹气,缸中之脑就不会将考生投放在毫无用处的时间节点。
这看似是三借芭蕉扇的开端,实际上,印度神已然袭来,红孩儿更是作为镇守华夏边境的西北半神,交战在了一线。
“123宇宙的普通人,该谢谢您的。”陈以南忽然说。
“……”红孩儿瞪着她,没吱声,火团捏在手里滚来滚去,到底也没烧死眼前这只能说会道的虫子。
忽然,一个光屁股娃娃兵连滚带爬进来,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嗷嗷叫:“大王大王!来了!又来了!”
“那个切丁丁的妖怪又来了啊!”
红孩儿和陈以南同时扭头!
这奇妙的修辞!
这精准地概括!
陈以南一瞬间就明白了来者何人!
怪不得红孩儿神力衰竭,草尼玛一个华夏小屁孩半神对战印度主神,不衰竭才怪!
话语间,地动山摇,整座火焰山都在颤动。
通风口一角,外面天空忽然黑了下来,云朵开始扭曲地舞动,仿佛在跟着一个神经病跳舞,大雨下了起来,雷电劈了起来,强烈的啸声从南面疯狂涌来!
红孩儿嚯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又神情倔强,目光炯炯。
“来得好,爷爷我等着呢!”
说完,化作一团火冲了出去。
本想等死的陈以南:“……”
不是,大王,这还有个喘气的呢。
她忙跟着跑出去。
外面果真天翻地覆,火云洞的喽啰小妖哪里是湿婆的对手,黑色死亡神力如海啸般淹没了火焰山。
无穷无尽的墨色仿佛宇宙起源,吸纳了一切有形无形的声音,在这窒息般的死寂中央,一个青蓝皮肤的女人赤脚走来,她边走边舞,每一步踏下,沙棘胡杨纷纷枯萎死亡,一对靛色胸脯柔韧地跳动着,胯间硕大的东西也悠闲地甩着.
此情此景,怪异到梦境都想象不出。
她轻轻启口:
“我来了,我又来了。”
“华夏的神啊,异端的污血,准备好迎接宿命的死亡了吗?”
女神的声音悦耳动听,黑夜般静谧的容貌带着极致的祥和和恐怖,闭上眼,仿佛能被她摄去魂魄。
红孩儿沉默站在原地,眼神怪异。
陈以南斜睨着他,都能猜出他在想啥。
就算是半神,红孩儿也是个年轻神祇,此刻内心恐怕在疯狂咆哮这他妈哪儿来的不男不女神经病吧。
“这是湿婆。”陈以南出声。
红孩儿淡淡回应:“我知道。”
“但是,是湿婆的分身。”陈以南又纠正。
红孩儿:“……”
小孩子一呆,忽然呆毛蔫吧下来,有些颓丧。
怎么会?
上次害我撞碎一座山的厉害家伙,竟然只是个分身??
真不爽!
红孩儿嘟起嘴巴,快气死了。
陈以南:“???”
第69章 三昧真火的妙用
作为三大主神之一,湿婆的全知全能远远超过年幼不知人事的华夏半神。
无边无际的黑色中,红孩儿通身炽烈火光,仿佛成了唯一的光明。他在竭力抵抗来自湿婆的死亡神力侵蚀,甚至还担忧地望了陈以南一眼
见陈某人揣着手手好端端站着,顿时一愣:
“你个凡人,怎么没被腐蚀成臭血脓疱?”
陈以南:“……”
好真实不做作!
“天神都是这样关怀人的吗?爱了爱了。”
她掏出自己的身份牌,被屁兜暖的烘烘发烫,“应该是因为这个。”
“如果没了它,恐怕圣婴大王您也不会对我好言相待。”
红孩儿皱着小眉头:“……”
神性能帮他快速梳理万事万物的逻辑,却没办法告诉他,没接触过的东西到底“姓甚名谁”。
于是,他打算不理会这只小虫子,反正她死不了就行了。
湿婆女神面含祥和微笑,和周身澎湃的死亡之力如此不协调,启唇就是驰名古今的垃圾话:“区区边境小神,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死亡,何其渺小,何其不自量力。”
红孩儿眉心一簇。
这光屁股毛神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呢。
“我何时阻拦死亡了?我是半神,又不会死。”
“我阻拦的是你。”
湿婆:“……”
大型跨服聊天现场.jpg
陈以南虚咳一声,很自觉担当起狗头军师:
“大王,她的意思是,她即死亡。”
红孩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皱皱鼻子,嫌弃道:“真不要脸。”
“阎罗地藏都不敢如此称道,你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光腚毛神,真是嘴上没毛。”
陈以南:“噗——!”
童言童语,果真杀伤力非同凡响!
湿婆笑容扩大,不以为忤:
“死亡不会计较衰弱生命的逾距,死亡是公平的,对所有人敞开怀抱。”
她张开双眼,星光点点的黑眸开始泛起雪白,深深望进去,能看见星空、宇宙、尘埃、一切。
“然,信仰是包容和排斥的源头,信我,我便赐予你永恒的死亡与新生。”
红孩儿站在原地,半晌没动静。
湿婆笑容不改,周身奇妙的律动波及广泛,似乎连人的五脏六腑都能随着扭动起来。
“放甚屁呢。”红孩儿嘟嘴,很不高兴,“要打便打,上次也是,就你闲话多。”
湿婆:“……”
湿婆笑容一僵。
愚钝!邪恶的神明!迂腐不化!
陈以南觉得自己作为看白戏的第三方,得出来说两句,“那个,尊敬的湿婆,我说句后世经验,您别生气。”
“您这手话语洗脑,啊不,煽动,对印度人民肯定有效,因为您和他们是一个文明长出来的,自然威力非凡,您一张嘴,底下立刻乌央乌央拜倒。”
“但脚下是华夏西北边境,”她看一眼远处在天边浮动的巍峨雪峰,喜马拉雅山扭曲的形态让陈以南眼皮一跳:“——管它西南还是西北吧,总归不是你家地盘,无论人还是神,都不是您那套文明里长出来的。”
“所以,省省口水吧,没用的。”
根本不是一套文明密码,华夏文明信仰实干,您这种干打嘴炮口上花花的,一般会被认为是传销谢谢。
湿婆沉默片刻,双眸微闭,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却缓缓睁开,盯着陈以南,粗壮男声忽然传出:“一只卑劣的虫子,一颗宇宙的尘埃,怎配和神明讲话。”
陈以南:“……”→_→
红孩儿却不爽地抬头,眼瞳深处精光大放,火团开始疯狂搓丸子,空气灼烧着扭曲。
“就算虫子也是我家虫子,干你屁事。”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连裤衩都不会穿的毛神!愚昧无知,毫不开化!”
虫子陈某南:“……”
得到了两方阵营天神的共同认证,真是很荣幸呢。
“说得好——!”
四区看台席上,掌声热烈铺天盖地!
有激动的大兄弟举着凳子哐哐砸,给红孩儿呐喊助威,骚话连篇:“妙啊绝妙!骂他没文化!骂他不开化!骂他暴露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