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穿成下堂妻后 第174章

作者:闫桔 标签: 穿越重生

  李珣尝了一口,露出无法忍受的表情,说道:“罢了,不得劲儿。”

  老陈小心翼翼道:“郎君回来后一句话都未曾说过,老奴很是担心。”

  李珣做了个手势,他又去换了一壶饮子来。

  接连喝了两杯后,李珣才道:“一个不识趣的女人罢了,何必放到心上。”

  老陈忙附和,“确实不识趣。”

  李珣淡淡道:“别惹我心烦。”

  老陈立马闭嘴,李珣继续道:“元宵节全城百姓看花灯,万不能再像去年的中秋那样扫兴,今晚得熬晚一些。”

  老陈欲言又止,又怕惹得他不快,只得默默退下了。

  李珣熬到子夜时分才去歇息,白日里劳累了一整天,一沾枕头就睡熟了,一觉到晨钟响起才醒来。

  他在床上坐了会儿,又跟往常一样,机械化起床。

  吴嬷嬷进来服侍他洗漱更衣,他穿了一身轻便的衣袍,去院子里练剑。

  老陈站在一旁伺候,李珣练了莫约两刻钟左右才作罢。

  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热水已经备好,李珣沐浴梳洗,穿着亵衣出来神清气爽。

  吴嬷嬷怕他凉着,忙拿外袍替他披上,并取来干帕子给他绞头发。

  见他精神抖擞,吴嬷嬷笑道:“看样子郎君昨夜睡得还不错。”

  李珣“唔”了一声,清隽的眉眼里瞧不出丝毫不快。

  在某一瞬间,吴嬷嬷不禁生出几分错觉,就仿佛林二娘压根就未存在过似的,因为她没在李珣身上发现丝毫有关她的痕迹。

  被他抹杀得一干二净。

  按部就班去政事堂,李珣像一具没有情感的机械,忙碌于各种琐碎事务中,认真且专注,兢兢业业,仿佛不知疲惫。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断的第三日时,朱家院那边送来了账目明细和租金钥匙等物,请晋王府派人去验收。

  老陈把那些东西呈给了李珣,当时他的脸色仍旧很平淡,老陈硬着头皮道:“那边已经把院子空置出来了,殿下什么时候得空去看一下。”

  李珣“嗯”了一声,边翻书籍边道:“明日休沐过去瞧瞧。”

  老陈退下了。

  李珣看了会儿书,视线落到账簿上,拿起来随意翻了翻。

  往日他送过去的东西几乎都在,全部记得清清楚楚,一笔笔一件件,都还回来了,像是莫大的讽刺。

  那人从一开始就保持了距离。

  李珣无趣地搁下账簿,又喝了两杯饮子,一点都不甜。

  次日老陈陪同他前往朱家院收房,走进院子,里头干净整洁,空旷幽静,先前被改变过的地方全都恢复了原貌。

  李珣站在院子里,似乎到现在才恍然发现,那人已经走了,真的已经走了。

  他在树下站了许久,周边清净得过分。

  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头顶,树枝上开始抽出新芽,又将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他抬头仰望,微风拂面,夹杂着春的暖意,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似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伸手在阳光下晃了晃,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想抓握住什么,却只有空虚。

  喉结滚动,胸腔里被压制许久的情绪一点点蔓延滋生,如野草般裹住了他的心脏,开始泛起疼来。

  一针针,一寸寸。

  那种失落的孤独感带着令人窒息的厌倦侵入他的每一个毛孔,然而可笑的是孤独原本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啊。

  做了几天李珣,他差点都把李兰生给忘了。

  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缓缓抿嘴笑了笑,腼腆的,矜持的,端方内敛的,看不出悲喜。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老陈和家奴默默地退出院子。

  李珣独自走进林秋曼住的那间厢房,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他曾送她的东西。

  那只走马灯她可喜欢了,却没有带走。

  盒子里的那条发带是他中秋送的,她只用过一次,还是去相亲见窦七郎。

  还有那箱二指宽的大金镯子,他曾嫌她俗气,结果她只是说说而已。

  原来对于他,她都只是说说而已。

  李珣缓缓坐到桌前,轻轻扭动走马灯上的机械发条,嗒嗒声响起,烛火未燃,并没有满室星空,只有无边寂寞。

  他静静地听着那规律的嗒嗒声,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外头的清风吹得檐下风铃叮当作响,他默默抬头张望,俊逸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寂寥,眼眸深深,神态如枯井老宅。

  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循规蹈矩的,克己慎行的,好似一座生来就被抛弃的孤岛,无人走近,更无人登陆倾听,独自守着那片无边虚空,习以为常。

  嗒嗒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风铃声静止下来。

  李珣依旧仰望,目光空洞洞的,毫无焦距。

  周边安静得诡异,他的思绪一点点蔓延,仿佛看到天黑了,灯笼一盏盏亮开。

  那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笑,朝他行福身礼,说给他备了他喜欢的东西。

  他信以为真,满心欢喜地朝她走去,却看到她跪在地上哭,说她受够了违心奉承,一点都不高兴在他身边厮守……

  李珣回过神儿。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从他强拆她姻缘开始,便是错的。

第139章 我是你大爷

  那盏走马灯被李珣带了回去。

  他木然地坐在马车里, 神情哀哀的,有些难过。

  其实有时候他想着,只要林二娘来哄哄他, 他就会很高兴的, 先前的揭过不提。

  可是那样的自己又实在卑微,是他唾弃不屑的。

  他默默地垂下头, 轻轻摩挲腰间的那枚血玉。

  她曾说过那血玉烫手,如今回到他这里来了, 却灼心。

  灼得生疼。

  那一刻, 他忽然有些明白昭妃为什么让他克制, 皆是为他好。

  情爱这东西伤人伤己, 不是他该碰的。

  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是从甄二娘诬陷他名节她躲在柜子里被他找出来开始的?

  好像不是,应该还要更早一些。

  亦或许是春日宴他在假山后撞见她系腰带的那一幕便开始了吧。

  猝不及防的,那抹潋滟妃色直直地撞进他的心里, 滋生出无边旖旎。

  李珣单手扶着额角,放任思绪遨游。

  每一幕都是林二娘的身影, 有她狡黠时的样子, 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 还有泼皮无赖的样子……

  唯独没有伤心难过。

  他好像从未见她伤心过, 总是一副没心没肺, 对谁都这样。

  心里头被酸涩填满, 他又想起她曾讲过的鬼故事, 说她是竹子,没心的。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话。

  回到王府,李珣把走马灯放到先前给林秋曼准备的那间屋子里。

  许是困倦, 他在书房的榻上躺了会儿。

  谁知半晌后,他忽然听到了骰子的声音,猛地睁眼,视线落到大年三十儿那天两人对坐的地方。

  那种沮丧又灰败的情绪令他抓狂,他厌烦地坐起身,换了一间厢房小憩。

  晚上李珣没有胃口,几乎没怎么进食,整个人木木的,反应迟钝。

  老陈和吴嬷嬷瞧着焦虑不已,知道他开始有情绪了。

  “郎君说说话吧,你一整天都没说过话,老奴瞧着心里头不安。”

  李珣回过神儿,淡淡道:“我没事,嬷嬷不用担心。”

  吴嬷嬷:“老奴知道郎君心里头不痛快,你若实在是喜欢,便让林府把林二娘送进来,她这般不识抬举,也无需给她颜面,只要郎君痛快就好。”

  李珣抿嘴笑,“嬷嬷曾说过,猫挠人,狗也咬人。”

  吴嬷嬷:“挠人便斩断爪子,咬人便拔掉利齿,大小不过是个玩意儿。郎君喜欢,便多养两日,若是厌弃了,便打发到庄子里。”

  李珣垂眸。

  老陈也道:“她这般不识趣,郎君何苦为难自己。”

  李珣沉默半晌,才幽幽道:“大小不过是个玩意儿,我也不是非她不可。”

  他缓缓起身,曾经在她身上失控,那现在便把丢失的理智找还回来罢。

  没有什么大不了。

  另一边的林秋曼在新宅子里同周氏拉家常,周氏说道:“这里到底小了些,离林府也远,来往都不方便。”

  林秋曼吃着瓜果,“我倒觉得挺好,往后不用仰仗人,也挺不错。”

  周氏到底还是有些担忧,“这些日我都没睡好,老担心你出事。”

  林秋曼笑道:“阿娘瞎操心,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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