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马大郎的脸开始有了表情,似乎裂了裂。
林秋曼下流道:“你可莫要告诉我,你净过身或是不举?”
这话把马大郎气着了,懊恼道:“你!”
围观的人们纷纷笑了起来。
林秋曼又看向何六娘,问道:“何六娘你成婚好些年,可莫要告诉我你跟我一样倒霉遇到了韩三郎那样的不举男人,导致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何六娘羞红了脸,气急道:“林二娘!”
林秋曼又问齐娘子,“你前夫到底行不行,齐娘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齐娘子回道:“马大郎没毛病,正常男人。”
林秋曼“哎呀”一声,啧啧道:“那这就难办了,一个正常男人和一个已为人妇的女郎,要如何证明他们是清白的呢?”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们全都哄堂失笑。
有人说道:“林二娘你也太流氓了!”
林秋曼板脸道:“别瞎说,我可是正经人。”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皆被她的表情逗乐了。
也有人说道:“他俩肯定有关系。”
“是啊,肯定是不清不楚的。”
马县令拍惊堂木,“肃静!肃静!”顿了顿,问马大郎道,“马志,何氏,你二人如何自证清白?”
马大郎没有吭声,何六娘也未说话。
林秋曼道:“明府,其实有一人能证明他们二人的关系。”
马县令:“传寡妇朱氏。”
朱婆子被带上堂来,马县令问:“朱氏,我且问你,何氏与马志可熟识?”
朱婆子跪在地上,没有答话。
马县令拍惊堂木,大声道:“回话!”
朱婆子被吓得抖了起来,嗫嚅道:“回明府,二人……不熟。”
马县令抱手盯着她,犀利道:“本官原本怜你年纪大了不愿上刑,怎知你这般不知好歹,来人,上刑!”
衙役上前把朱婆子拖了下去,她被唬住了,忙道:“明府,老妪招认,老妪招认!”
衙役把朱婆子松开,她哆嗦道:“二人熟识。”
何六娘急道:“朱婆婆你莫要胡言乱语!”
马县令拍惊堂木道:“何氏,本官未问你话,休得插言。”
何六娘闭嘴,底下的马大郎脸色未变,但心里头慌了。
朱婆子惶惶道:“老妪有一手纺织的手艺,邻里不少娘子前来学艺,何六娘便是其中之一。”
林秋曼说道:“齐娘子说马大郎经常送你家柴禾之物,他二人是不是就这样在你屋里结识的?”
朱婆子老实回答:“是这样结识的。”
马县令:“接着说。”
朱婆子:“刚开始何六娘避着嫌,后来马大郎动了心思,暗地里使了些银子给老妪,求老妪从中搭线,老妪没受得了钱财诱惑,便允了。”
“后来老妪故意给二人留了机会,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马县令问:“十一月初九那天晚上何氏是不是宿在你屋里?”
朱婆子:“是。”
林秋曼对何六娘厉声质问:“十一月初九齐娘子从娘家回来撞见你二人私通,一怒之下提刀砍伤了马大郎,你侥幸逃脱。一个弱不禁风的女郎在夜里慌乱逃跑,村里却无人发现,你可承认你当时就是躲藏在朱婆子家中?”
何六娘咬唇不语。
马县令问:“何氏,可属实?”
何六娘不安地绞着衣角,婆母高氏着急问:“六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马县令:“来啊,上刑!”
何六娘哭道:“奴招,奴招认,有这回事!”
当即把她跟马大郎的所有来往老老实实地招了出来。
高氏面色如土,难以置信道:“六娘,我家王安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这般羞辱他?!”
何六娘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哭。
马县令看向马大郎,说道:“马志,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大郎沉默,再无方才的骨气。
马县令心中明了,说道:“何氏,马志,你二人私通罪证确凿,本官当该依法审判。按我大陈律法,私通者,杖六十,两年流徒。”
何六娘脸色发白地瘫软在地。
齐娘子痛快道:“明府明鉴!”
马县令:“齐氏你虽情有可原,到底失手伤了人,刑期减至四月方可释放。”
齐娘子磕头,“多谢明府从宽处理。”
马县令:“朱氏见财起心,促成这起私通,实属恶劣,谅你年纪大了,受不住板子,徒刑一年。”
朱婆子不由得老泪纵横,围观的人们皆拍手叫好。
待马县令结案后,何六娘和马大郎被拖下去受刑。
齐娘子大快人心,连声叫好。
林秋曼笑道:“齐娘子你四个月的刑期很快就过了,安心待着吧。”
齐娘子高兴道:“多谢二娘仗义相助,出了我这口窝囊气!”
林秋曼摆手,“我这人,帮理不帮亲,只要谁讲道理,我便助谁。”
齐家大嫂王氏说道:“二娘当真了不得,我原先还悟不出肚兜的妙用,心里头慌得要命。”
林秋曼掩嘴道:“咱们明府不凶吧?”
王氏:“不凶,我竟也是上过公堂的女郎了,一点都不害怕。”
这话把人们逗乐了。
至此以后,老庙村的村民都不爱听老实人,谁要说谁是老实人,他铁定跟他急,因为那是骂人的。
次日齐家大哥两口子亲自送酬银和土货到平春苑,以示感谢。
林秋曼爽快地接了,这案子费的时日长,也耗了不少精力。
双方坐在正厅里闲聊,齐家大哥齐铅说道:“可多亏了二娘心思灵巧,要不然大娘还得在牢里受好些罪。”
林秋曼摆手,“她这性子啊,得收敛收敛,要不然往后还会吃亏。”
王氏道:“劝了她好些次了,每一回都跟大郎吵嚷,这回吃了大亏,怕是长记性了。”
林秋曼正色道:“得多多规劝一些,日后出来了,可要擦亮眼睛。”
齐铅糟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我们也是觉得马大郎老实本分,哪知是个贱骨头,花花肠子这般多。”
林秋曼端起茶碗,“马大郎可精明着呢,我家奴阿五在老庙村盯梢许久,他一点马脚都没露,若不是找陈三去试探,指不定还能憋着。”又道,“昨日在公堂上,你瞧他那镇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心思深的人。”
双方就马大郎这人探讨了一番。
稍后把两口子送走后,张氏进来说道:“那两只鹅长得好,生得白白净净的,小娘子莫不是又养着?”
林秋曼去瞧了瞧,笼子里的两只白鹅当真干干净净的,颜值还蛮高。她觉得欢喜,说道:“那便养着吧,热闹。”
于是平春苑又多添了两张嘴。
下午林秋曼去了一趟华阳馆,前些日华阳说扩张纺织和印染,她去瞅瞅,看需不需要帮忙。
哪晓得凑巧把何世安给碰上了。
林秋曼刚下马车进华阳馆,就见何世安出来。
二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颇有些诧异。
何世安行拱手礼,林秋曼行福身礼,二人异口同声,“你来……”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两人都笑了起来。
殊不知李珣站在阁楼上的竹帘后瞧着底下的二人,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第144章 她是另一个李兰生……
林秋曼落落大方问:“你上这儿来做什么了?”
何世安答道:“大长公主让我送八珍粉来。”顿了顿, “二娘这胳膊怎么了?”
林秋曼:“嗐,元宵那天不慎摔了一跤,扭伤了, 也快好了。”
“新年大吉的, 怎地这般不小心?”
“运气不好。”
二人唠了几句家常。
阁楼上的李珣垂眸睇着两人有说有笑,阳光穿透竹帘投到他的脸上, 落下一条条阴影。
他如雕像般站在那里,身姿挺立, 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不知在琢磨什么。
底下的林秋曼与何世安分头后, 径直前往纺织场地。
华阳瞧见她, 朝她招手道:“来瞧瞧这些织布机,十六台, 五郎送过来的。”
林秋曼行福身礼,颇觉诧异,“晋王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