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瑟嫣
匈奴人也是缺德,用于作战的西伯利亚雅库特马,要是公马基本上都是被割了蛋蛋,即使俘虏了,负责养马的上苑院也没法配种。而且就算还有母马能够配种,那也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交付骑兵。所以大汉军队,特别是各边郡守军异常缺可以用于长时间作战的良驹名马。
所以别怪季言之想起还有西域诸国需要征服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西域大宛国出产汗血宝马。
“唔,好像不止大宛国有大宛马,乌孙还是乌桓也有马儿,还有车师……”
季言之搁下毛笔又拿起朱笔,在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大宛、乌孙、车师等国上边画了一个红圈圈。
“先攻打盛长名马良驹的大宛等国吧。唔,至于派谁去,还是让百里炎这位最听话的锦衣卫长去吧。”
自言自语完,季言之就让人去请了百里炎进宫。
百里炎前不久刚刚才带着一万精兵,到匈奴王庭逛了一圈,让匈奴各部曲的实力大跌,目前正处于统纳各地锦衣卫情报、整天做办公室,所以一听季言之召见,整个人简直可以用飞起来形容,飞一般的就进宫见驾。
而对于这位百里炎这位信任的手下,季言之也不搞虚的,直接让百里炎看他所绘制的西域诸国图,并且指着大宛、乌孙、车师等国道。“听说这几个国家盛产名马良驹。”
百里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陛下,臣愿意再领兵攻打大宛等国,为大汉再添加几处养马之地。”
“朕叫你进宫就是这意思。”季言之道:“只是西域诸国,我大汉并没有多少人去过,即使有详细地图,朕也怕道路艰难导致大军无法前进,所以此次百里爱卿领军,也最好只精兵三万。”
并不是季言之看不起西域诸国,而是后世新疆地区,现在的西域人口并不是很多,而且还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国家。三万精兵碾压区区大宛国完全足够。
而且能够坐上锦衣卫长,百里炎并不是单纯的武夫,这么说吧,在季言之看来百里炎当得‘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美名。百里炎于战事上有谋略,又有季言之这位帝王的信任,假以时日并将成为一代名将。
当然啦,季言之琢磨百里炎在锦衣卫这属于皇帝亲卫的情报系统中待得挺嗨皮的,觉得百里炎多半不会挪窝,索性季言之就许诺百里炎得胜归来后,封侯拜相,让百里炎领三万精兵美滋滋的拿着西域诸国地形图,雄赳赳的出汉边域,攻打西域诸国去了。
第210章 废太子刘荣(17)
公元前148年, 季言之登基为帝,改年号开元。开元元年末,与馆陶长公主之女陈阿娇举行大婚, 正式入主朝阳宫执掌大汉权柄。
而从公元前147年, 开元二年开始,到开元三年结束, 大汉可谓是多灾多难, 先是匈奴入侵边郡,边郡吏民进入长期对战中;然后关东蝗灾,即使有刘德、刘阏于这俩憨批的提议,让把蝗虫油锅里过滤一遍,推进了大豆炼制植物油的出现, 肃清关东地区蝗灾、赈灾等,还是耗费了数月的时间才变得妥妥当当。
公元前146年,开元三年,匈奴东胡王卢它之率部众来投大汉,得了降国公的爵位。
公元前145年, 被打得节节败退, 部将只剩下残众的匈奴左贤王上投降书,结果脸太大提的要求太过于白日做梦,被季言之直接给否决,最终成了俘虏者一员,为大汉朝各种官办窑矿事业增添一份力。
而也就是这一年,身为锦衣卫长的百里炎领精兵三万进兵西域, 仅仅用时五载,就将西域诸国皆打得俯首称臣,正式纳入了大汉疆域版图之中。
大军得胜归来后, 季言之特意设宴接风洗尘,并挨个赏赐有功之臣的爵位,又应下西域诸国国王王室成员的奉承,宴后乐呵呵的将西域诸国一干王室成员赐住于挨着降国公府的几处宅子,让他们过上了像降国公卢它之那样吃喝不穷就是没什么人生自由的富裕生活。
不过,觉得自己这一手深藏功与名的季言之并没有乐呵多久。
因为在季言之硬生生将帝后圆房时间推到了陈阿娇年满十八岁后,开始面临来自于长辈的催生。特别是汉景帝这个老不修,还特意千里迢迢的从骊山赶回长安,一天到晚就在季言之耳朵旁念叨,像什么要为大汉开枝散叶啊,什么如果陈阿娇不能生,那就破誓言好了广纳嫔妃的人渣话。
季言之恼没有恼,依着汉景帝心瞎的程度,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但陈阿娇嘛,她可是开始一天三顿的跑到窦太后面前哭诉,说汉景帝这个做舅舅的不想着她这个儿媳兼侄女好,见天的诅咒说她不能生。
窦太后也恼火于汉景帝的莫名其妙,就准备将身为太上皇上的汉景帝招来跟前好生的唠叨唠叨,结果宫娥还没有走到汉景帝现在所住的长情宫呢,就收到了汉景帝不好的消息。
赶紧慌慌张张去请了太医前来,为汉景帝把脉看诊。
这个时候,医生大夫医治病人的手法,还停留在一有不对求神做法的阶段,恰好来的这位太医就精通巫蛊之术。一把脉就叽里呱啦大说一通,总体思想就是说汉景帝不行了,如果想要汉景帝痊愈的话,就赶紧开坛作法祈求神灵赐福。
窦太后觉得太医说法简直荒谬无比,陈阿娇又在一旁说季言之懂医术。所以盛怒之下,窦太后直接砍了与其说是大夫,不如说是巫医的太医,转而去请正在上朝会的季言之赶紧过来长情宫,给汉景帝看病。
季言之接到汉景帝病重的消息,直接中断了朝会,急匆匆的往汉景帝现在所住的长情宫赶去。运气就那么好,季言之抵达长情宫给汉景帝把完脉,也开好治病的药方,让左右侍从按照药方尽快捡药,并且已经在灶头上熬煮的时候,汉景帝突然一阵猛烈咳嗽,然后被喉咙里怎么也咳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浓痰卡住喉咙眼儿,直接卡死了。
季言之:“……”
陈阿娇:“……”
——真是万万没想到,汉景帝的病逝突然这么戏剧性。
季言之一言难尽。可再怎么一言难尽,还是要跟眼睛看不见的窦太后说汉景帝的死因,然后开始办理汉景帝的葬礼。
因为汉景帝离世太过戏剧性,棺柩一运出长安到皇陵安葬,窦太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得开笑颜,哪怕陈阿娇恰好产生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窦太后心情依然是恹恹的。
“皇祖母,即使你不爱听,这回阿娇也要说…”陈阿娇挺着大肚子,准备用比较不好听的言语‘刺激’窦太后,“皇帝哥哥曾经说过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常人根本无法改变天注定的事情。父皇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去了,说不得是命数到了。皇祖母你这样为父皇的离去而伤神伤心,岂不是让父皇在天之灵也不安稳吗?”
窦太后静静的听陈阿娇的劝解,许久之后,却是突然道:“栗氏最近怎么没来甘泉宫请安。”
陈阿娇:“皇祖母忘了,自从父皇离世,母后的身体就隐隐有些不好,前些日子皇祖母才恩准母后静心调养。皇祖母若是想见母后,阿娇这就让宫娥去请。”
栗姬成了太后,汉景帝后宫女眷育有子嗣者,在季言之下令撤各地封王诸侯迁回长安安置后便随子出宫建府,平日里非要事不可入未央宫。而季言之不重女色,陈阿娇又善妒,偌大的未央宫大部分闲置,栗姬自诩恋旧,就又搬回了春水阁。
索性春水阁环境清幽,算是休养的好住处,唯一的缺点估计就是太偏僻了。好在栗姬如今已是太后,春水阁即使再偏僻,也是一切供给准时且足。
这话有点儿扯远了,不过栗姬病了是事实。
按照历史进程来讲,栗姬如今早该魂归故里。只是有个好儿子,即便有时候会嫌弃栗姬智商不够高,总得来说,总会认真调养她的身体。汉景帝大多数时间,其实都与栗姬同吃同住,一起享受了这份待遇。
但汉景帝应该是娘胎里就遭了罪,生来体弱,虚不受补,即使季言之给他们调养身体的药材用得再温和,命数一到,汉景帝也只是比历史上多活了一载。
至于栗姬,如果没怀上汉景帝遗腹子的话,命数还有数年。只是现在……季言之有些头疼,也不知依着栗姬如今的身体状况,能熬得过生产不。
“让栗氏好生休养,争取再为…先帝再添一子。”窦太后到底挂念,先前的话只是随口一问,如今听陈阿娇说她身体不好,自然改口嘱咐栗姬好好休养。
不过陈阿娇却道:“皇祖母,医官把脉说母后腹中骨肉乃是公主,不是小皇子。”
窦太后诧异,半晌说道:“竟然有这事儿。”
陈阿娇:“对啊,皇帝哥哥私底下还曾说笑,说是皇子还好,要是生下小公主不像母后反而像父皇,皇祖母以后怕是要忧心孙女儿好不好尚驸马。”
窦太后这下笑了,不过纯粹就是被气笑的。
“你这狭促鬼,哪有帮着自己夫君调侃未出世的妹妹,长得像先帝又如何,大汉公主何愁找驸马!”
陈阿娇趁机坐到了一旁,捏着窦太后的手臂道:“皇祖母心情不好,阿娇自然要说些话来哄皇祖母。如今皇祖母的心情如何?如果还是不好的话,那不如来商量小公主的封号。”
窦太后总算乐呵呵起来,开始和陈阿娇商量起小公主的封号,就连陈阿娇腹中胎儿也被取了好几个名字。季言之听了这事儿,不发一语,不过却在陈阿娇回到朝阳宫来,笑眯眯的说起这事儿时提议道。
“刘言这名字不错,刘玙更加不错。不若孩子出生后,咱们抓阄吧。”
陈阿娇:“……那母后所生孩子也是抓阄,皇祖母可取了不少的好听名儿。我喜欢万年、昌顺这两名儿。”
季言之:“……名儿都挺好。”
反正现在不光皇子就连公主也没了封地,取什么名字都行,吉祥就好。
季言之打了一个哈欠,又见陈阿娇面带倦意,不免道:“夜深了,阿娇妹妹该好好休息了。”
陈阿娇点头,不过在转而准备去后殿歇息的时候,见季言之未动,似有继续处理政务的想法,不免忧心道:“皇帝哥哥,政务忙碌不完的,且要主意歇息,别让阿娇过于担忧。”
“阿娇妹妹先去休息,我一会儿批改完剩余的奏折,自会歇下。”
季言之一再坚持,陈阿娇也不好再劝,自去后殿歇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大年初一这天,栗姬生下一女,为汉景帝遗腹子,出生便册封为公主,封号万年。
至于陈阿娇,却在大年十五这一天,前往甘泉宫请安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虽平安生下皇太子刘玙,但由于早产的缘故,陈阿娇身体受损,此生未能再有孕。
不过,季言之本身不是对子嗣多看重之子。对于季言之来说继承人只要一个就好,是儿是女都不重要。只是古代嘛,还是男丁重要,所以刘玙出生后,季言之就封为太子,随后七岁开始就带在身边细细教导。
刘玙是个聪明心性不错的孩子,由于自幼就跟在季言之身边,接受季言之细细教导的缘故,最大程度的继承了季言之的理念,继位后南征北战,顺利将西伯利亚地区,中亚非地区纳入了大汉疆域版图,如季言之一样都成为了后世赞誉满满的千古大帝。
第211章 孔雀东南飞(01)
“夫君可知妾心中难受, 彻夜不得眠。”
季言之意识昏昏沉沉之际,耳边传来了女子哀怨凄凉的哭诉。意识神智还在回笼,季言之只得默不吭声, 面无表情的听女子的哭诉。
不曾想季言之这幅模样, 却让女子误会了。
女子神色更加悲切,垂泪道。“妾自十三岁起就学会了如何织出精美的白绢, 十六岁时学会了裁剪衣裳会弹箜篌能诵读诗书。十七岁做了您的妻子, 本以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却时常……”
“夫君既然做了太守府的小官吏,当遵守官府的规则,专心不移。可妾一个人留在空房里,见面的日子实在少得很, 又如何能够会夫君诞下麟儿。”
“婆婆因此恼怒妾,就定下规矩,命妾鸡鸣啼了,就上机织绸子,天天晚上都不得休息。”
“妾能干, 三天就织成五匹绸子, 婆婆仍然嫌妾织得慢。”
“妾伤心几乎夜夜啜泣,非是妾织得慢,而是……”
“夫君您家的媳妇当真难做,既然觉得妾当不了使唤,白白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夫君不如现在就去禀告婆婆,趁早把妾遣送回娘家。”
季言之:“……”
季言之揉了揉太阳穴, 用手肘撑起乏力的躯体。
“夫人,你…能否…停止一下诉苦,给为夫请为夫昨日冒雨回家好像着了风寒, 如今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听不甚清楚夫人所言……”季言之苦笑着道:“不过夫人忧虑,为夫知道,其实为夫这回回来,就是接夫人去庐江郡居住。”
刘兰芝愕然,片刻后忙擦着眼泪,出门去给昨日刚从郡守府返家小住的丈夫请大夫去了。
刘兰芝走后,季言之有些泄力的靠在床榻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脑子里的记忆作何评价。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季言之真的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不不不,应该说上个世界一闭眼,就穿到了《孔雀东南飞》,成了里面那个软弱无能护不了妻子,让妻子饱受婆婆磋磨,又无力解决婆媳之间矛盾,困于孝道休弃妻子,最终妻子在接受娘家安排准备再嫁的时候找上妻子,惹得妻子上吊自杀的焦仲卿。
真是……
糟心得不能再糟心。
季言之吁叹了一口气,焦仲卿的生母专制蛮横喜欢用孝道压人,东汉又以孝道治国,焦仲卿本是举孝廉出生,倘若季言之直接提出要带刘兰芝离开老家,去那庐江郡定居,怕就是一个忤逆不孝罪下来,丢官弃爵是小,只怕祸及家人谁也落不得好。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焦仲卿这一房就只剩下焦母这位老夫人。季言之好歹活了那么久,自是明白焦母之所以如此针对刘兰芝的缘故。作为辛辛苦苦将孩儿拉扯长大的寡母,焦母再是大家闺秀出生,对于一嫁进来就抢夺了儿子目光、赢得儿子欢喜的刘兰芝也是不喜的。心中总会觉得,儿子被抢走了。
“头疼死了!”
季言之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幅模样恰好就被闻讯匆匆闯入房间的焦母看到。“我儿,你那媳妇怕是不能要了,我儿病了一夜却未发现,现在才去请那大夫。”
——这个老太太长得倒挺慈善,可惜本性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季言之心中摇头,面色只得为刘兰芝解释一二。“母亲,非是兰芝照顾不精细,而是儿子昨天冒雨赶家又与母亲叙了半宿的话,以至回房沾床就睡,如何怪得了兰芝。”
“反正就是她的不对,她就没一处让我看得上眼的。”
焦母瞪眼,很不客气的说道。可见平日里,这两婆媳相处,真的不甚和睦。
“母亲,万万不可如此说话!兰芝很好,有妻如此,儿子此生足矣。”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焦母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季言之只这么一说,就勃然大怒,丝毫不念焦仲卿不在家时,刘兰芝侍奉她如亲母。
面对这样的焦母,季言之心中实在反感。只是初来驾到,很多计谋都无法实施。再加上焦母虽对刘兰芝刻薄,对焦仲卿却是慈母之心,季言之一时半会儿还真就不好处理。
“母亲,孩儿这头实在疼痛难忍,不好与母亲过多辩驳兰芝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不过孩儿左思右想,觉得应该是兰芝嫁给孩儿三载有余却尚无所出。”
焦母赞同的点头,她对于刘兰芝最大的不满,就是刘兰芝嫁进焦家三年有余,连颗蛋都没有下。所以赞同季言之话语之余,不免说道:“为娘对现在的媳妇,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恰好邻居有个贤慧的女子,名字叫罗敷,姿态可爱无比,母亲替你去提亲。我儿就赶快休掉刘兰芝,打发她走,千万不要挽留她。”
季言之:“……”
季言之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和一点,“母亲,你讲点道理可好。兰芝虽然嫁给孩儿已有三载,可孩儿在与兰芝成婚后不久,就去了庐江郡太守府任职。三载光阴很少归家,子嗣一事又如何怪得了兰芝。如果母亲实在不讲道理,想以兰芝嫁入孩儿三载无所出为理由喝令儿子休妻,那儿子只有不孝,开宗祠禀明长老缘由,携妻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