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不远处,二公主的脸变得跟猪肝似的,盛言楚则不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钟大人不听劝,冲着二公主的方向吐了口痰。
“盛大人若真想嫁娘,什么样的人家挑不得?嫁妆丰厚,人又贤惠,还是施先生收得关门弟子,虽出身不高,但耐不过人家将养的儿子有出息,这样的女人想要再嫁,难吗?”
二公主本想当着众官员的面将两家亲事坐实,被钟大人就差指名道姓地骂了一通后,二公主哪里还说得出口,甩袖上车走了。
“吃相别太难看!”钟大人对着离去的马车指桑骂槐地呸了声,“什么东西!”
“钟大人。”盛言楚大步流星走到钟大人跟前,感激道:“今个多亏您老替下官解围。”
门口停着看热闹的马车开始往春娘锅子铺赶,不一会儿就只剩盛言楚和钟大人。
钟大人笑:“算不得什么,你是年轻人面皮薄,不敢得罪二公主情有可原,但老夫不怕。”
钟大人之所以无顾虑,只因钟家的老太爷服侍过太宗皇帝,是太宗皇帝的侍读童子,后来被太宗皇帝拨给当时的储君做先生,储君骁勇好战,在战场时好几次都是钟老太爷替储君挡了死亡之箭,后来还因储君而死。
太宗皇帝觉得对不住钟家,特赐钟家丹书铁契。
总之钟家后代只要不作死造反谋逆,钟家在京城就始终屹立不倒。
暮色笼罩,衙门巷子口的风呼呼地往两人脸上砸,盛言楚冷得四肢发寒,抖着嗓音请钟大人去他家铺子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钟大人豪爽应约。
-
男人们在一块吃饭少不了酒,几盏酒入肚,钟大人拉着盛言楚大着舌头道:“我有一个小儿子,嗝——”
盛言楚笑着问钟家小少爷怎么了。
钟大人龇着牙花:“他呀,书呆子一个!还没成亲呢!”
盛言楚左眼跳了下,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在钟大人开口前用手将钟大人的嘴堵住了。
“唔呜呜…”钟大人脸憋得通红,使劲扒拉也拽不开盛言楚的手。
动静引来周围人的注意,盛言楚赔笑着说钟大人喝醉了,他先带钟大人去偏房醒酒。
连拖带拽的将钟大人抱到铺子外,钟大人使劲地吸了口气,小孩似的抱怨:“你这孩子捂老夫的嘴作甚?我那小儿配你娘不妥当?”
盛言楚捂着脑门发愁,咋妥?钟家那位小公子年岁和他差不多大吧?
钟大人才不管这些,只要能让心如磐石的小儿子点头说娶妻,便是尼姑,他也能铆足劲让尼姑还俗。
就在盛言楚后悔无比请了个难缠的小老头回家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吼。
“爹——”
是钟家那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钟小少爷,此刻小少爷两眼冒火,气急败坏地冲钟大人叫:“爹,都说了让你在外边别喝酒,喝酒坏事您不知道吗!”
被儿子抓包,钟大人选择装死,刚才还跟盛言楚叽里咕噜说话的钟大人,几乎是在一瞬间闭眼倒在了盛言楚怀里。
钟小少爷嘴角抽搐,没拆穿亲爹,而是对着盛言楚一个劲的赔罪,盛言楚干笑两声,摆手说没事。
“小盛大人。”梁家双胎中的大姐梁穗兰端来一碗解酒汤,笑吟吟地问:“谁喝醉了?喏,汤我放这了啊。”
盛言楚将汤拿过来,钟家小少爷接过来喂他爹,忍不住红着脸呆呆地问:“盛大人,刚才那位是?”
“她呀?”盛言楚挑眉:“梁家双胎之一。”
“梁家?”钟家小少爷勺子一偏,汤水撒了一地:“可是国子监去六部观政的梁杭云梁家?”
“您认得?”盛言楚讶然。
钟小少爷羞涩点头:“我和梁杭云同在国子监…”
“这不就巧了吗?!”
醉酒不醒的钟大人猛地睁开眼,撇开满脸的汤药污秽,喜滋滋道:“都是同窗了,你怎么不将人喊到家里做做客?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明天你和和气气的将你那同窗叫到家里来,我让你娘亲自下厨做一桌好的招待!”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出锅子铺。
盛言楚双手交叠站在廊下看钟小少爷,钟小少爷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重重哎了声。
-
夜里,盛言楚将这事和华宓君说了。
华宓君含笑:“钟家那位小少爷什么美人没见过?他呀,半颗心都浸了书油,可又不考功名,若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家做清心道士,如今能看中梁家姐儿,约莫这就是俗人嘴里的缘分。”
钟家世代书香,代代男儿郎都不纳妾,是京城难得的清贵名流,钟大人主动提出聘梁杭云大妹梁穗兰为三房儿媳,梁杭云和梁母哪里会不愿意。
虽是盲婚哑嫁,但钟小少爷还是托梁杭云问问梁穗兰的意思。
梁穗兰一直在春娘锅子铺帮忙,那日盛言楚抱着孩子也在场,得知钟小少爷借着吃锅子的由头想来看看心上人,盛言楚起了坏心,故意让梁家双胎姊妹同时出场。
奇了怪了,和梁家姐妹同住屋檐也有一段时间的盛言楚到现在还是分不清姐妹俩谁是谁,钟小少爷却一眼就认出了姐姐。
华宓君笑而不语,冲吃惊的丈夫眨眨眼,似是在说‘看吧,这就是缘分’。
梁家和钟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婚期定在三月初八,因梁杭云这个哥哥还没娶妻,钟小少爷不得不在成亲当天先背着梁杭云在街上走一圈,如此方能越过梁杭云这个大舅子去迎新嫁娘回钟家。
当天的热闹劲才过,翌日,盛家大开府门给家里两个孩子过一周岁生辰宴。
华宓君有喜有忧,从诞下儿子至今,卫家都没有开口要抱走儿子,如今儿子开始张口咿咿呀呀地喊娘,华宓君想,过了今天,母子俩些许就要分开了。
初九当天,盛家门庭若市。
周密和盛允南两个大忙人将墨石和锅子铺的事安顿好后,匆匆忙忙往盛家新宅院这边赶。
因递送进来的帖子里有淮亲王府家的,程春娘看到后心烦的厉害,只今日是孙子孙女的大日子,程春娘只好按住不愉快,心乱如麻的往堂屋中走。
揣着心事,程春娘便没注意到连走带跑过来的盛允南和周密父子,拐垂花门时,一不小心和几人撞了。
“奶!”
“老夫人——”
几道声音惊得程春娘脚步快速往后退。
周密刹得最快,反手将即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程春娘拽进了怀。
第173章 【二更合一】 和周密一……
上院, 一堆上门庆贺的妇人围着华宓君哄着两个小娃娃玩,盛言楚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
“我娘呢?”
阿虎凑近压低声音:“已经过来了,半道上和周掌柜几人不小心撞到一块去了, 周掌柜伸手拉了老夫人。”
盛言楚抿紧唇。
周密?
两人正低语着, 大门处程春娘走了进来,后边确实跟着周密父子, 还有盛允南。
程春娘最近在京城的风头正盛, 一出面,几个爱八卦的夫人们火速抽身来到程春娘身边。
“程老夫人这是怎么了,脸颊像是擦了两坨胭脂似的。”
程春娘手捂脸,尴尬地说是热的,那些妇人不依不饶。
“淮亲王府的族弟也来了, 老夫人莫不是见了他羞得?”
这话搁私底下说闲话没事, 放在正堂上调侃程春娘属实不妥,话一落, 好脾性的程春娘也耐不住黑了脸。
“娘。”华宓君见气氛不对劲, 忙将孩子交给杜氏,拨开人群,拉着程春娘往内走。
程春娘气啊, 若不是顾及这些女人都是官眷, 她恨不得撸起袖子来个泼妇吵架。
留在原地的几个妇人见盛家没人搭理她们,只觉没脸, 可她们是带着家中男人的命令来讨好盛家的,宴席还没开始就走像什么话。
得罪了程春娘,屋里也没人乐意和这几人说话,一时间这几人只能杵在那像个竹竿似的。
“南哥儿——”盛言楚招手让盛允南过来。
“叔。”盛允南眼睛一亮,小跑过来。
在周密身边学了近两年后, 盛允南身上的气度越发像个商人,身段拔高了许多,也结实了,脸上的笑容满盈盈的,对着来宾打招呼时不再怯场。
“您找我啥事?”
面对将他从小山村带出来的盛言楚,盛允南还是习惯对着这个比他小的叔叔说静绥的乡话。
将人拉到隐蔽的屋檐下,盛言楚沉着脸:“阿虎说我娘过来时撞到你们了?”
盛允南揣着手嘿嘿笑:“准确地说是撞到师父了,奶好像有心事,走得有点急,我跟师父忙着铺子里的事,不是来晚了嘛,走得也有点快,不巧在拐角的地方碰了个脸贴鼻。”
“然后呢?”盛言楚追着问。
“然后…”盛允南笑得暧昧,“师父他老人家的手常年碰算盘,手速快而准,眼瞅着奶往后退要摔倒,师父能干看着?”
边说边比划,还揪起盛言楚的衣领,兴致盎然道:“就这样,师父手一带,老夫人就——”
盛言楚一个板栗子敲下去,盛允南疼得捂脑袋,理了理衣襟,盛言楚冷声轻斥:“这事你给我埋肚子里绝不可再对外人说,可知道?”
盛允南嗯嗯点头,趁着盛言楚还没回堂中招待客人,盛允南追上来小声道:“叔,这事我要跟师父说声不?”
盛言楚头回都没回,淡淡道:“周掌柜嘴严。”
说这话时,正在走廊另一头和严栖江笑谈的周密忽然朝盛言楚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目光隔空对峙,周密率先冲盛言楚点头打招呼,似是没发生过程春娘那件事一样。
“东家。”
周密和严栖江一道过来,严栖江在六部领有职位,但这两年心思都在商场上,故而随周密的口吻,见到盛言楚都喊东家。
两人过来除了恭贺盛家大小姐和大公子的生辰,还有便是汇报墨石铺子扩张的事。
“等吃过了饭,你们二人去我书房好生说说铺子的事。”
从陵州回来后,盛言楚成天除了陪孩子们,剩下一心扑在政务上,鲜少再插手墨石铺子。
两人点头。
正说着话,内院有丫鬟笑吟吟的过来喊爷们都去里间用席,盛言楚手一伸,引着半道加进来攀谈的几位同僚去屋里落座。
严栖江同为朝中官员,自是要跟着一道进去,周密不行,周密是商人,和官员同坐一席未免尴尬,何况也不合规矩。
等盛言楚一行人进去后,廊下就只剩下周密等商人站在那,盛家当然不可能怠慢这些人,另有丫鬟过来请他们这些人去另一间屋子用饭。
“周兄。”同行的一商人喊周密:“您看什么呢,看这么痴?”
“没什么。”周密忙将视线从对面推杯换盏的酒宴桌上挪开,微皱着眉折身往另一边走。
上一篇:真千金靠学习逆天改命
下一篇:随身带个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