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梦
从进门起,宜栖的嘴就再也没有合拢过,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这分明就是个城堡。
老宅的样子在书中有描述过,但见到实景宜栖还是惊了。进了门后是一条直通别墅的路,路两边是碧绿的梧桐树,傍晚的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而院子正中央的那栋别墅,宜栖绞尽脑汁,只想出了“好看”这个形容词。
席家的老宅一改常见的欧式风格,保留了中国传统的园林风。正中的别墅也是古香古色,不像别墅,倒像古代那种精致的小楼。
宜栖仔细打量了一下,连屋顶边缘的滴水檐都是仿清代琉璃滴水的。
腐败啊,真是太腐败了。
“口水,收一收。”席谨忱见宜栖下了车就一脸惊呆的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席谨忱皱眉,好歹也是出身大家,怎么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宜栖转头等着席谨忱,怎么?就不许我们这些活在社会底层的普罗大众惊叹一下吗?
当然这话宜栖只敢在心里说一说,毕竟在小说里的设定,她可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
不过看着这老宅一丝不苟的外貌,宜栖几乎能想象到席家的里子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定是个刻板保守的旧式家庭,谁说有钱一定就是好的,有钱人规矩忒多。
现在的宜栖只想赶紧和席谨忱把婚离了,然后去做自己最喜欢的演员,邂逅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逍遥自在的过完一生。
“进去吧。”席谨忱挽住宜栖的手,毕竟还是要在家人面前装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的。
宜栖正色,换上一副即将上战场的壮烈表情。
来吧,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宜栖刚进门,就被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扑了上来。
“哎呀宜栖,好久不见了!”
宜栖看着面前这个抱着自己,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宜栖不停的对席谨忱使眼色求助,这是谁啊???
席谨忱淡淡的看着她,用嘴型告诉她:我妈。
“阿姨好……不不不,妈。”
“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连妈都不认得了呀?”席母操着一口的吴侬软语,关切的问着。
宜栖这才想起来,席母是出身上海的官家小姐,为人十分温和。
“我……那个……”宜栖不知所云,就被席谨忱接了话。
“妈,宜栖刚做完心脏手术,麻药影响了她的记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席谨忱学的倒快,宜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向他投去了一个“你真棒”的眼神。
席谨忱啊席谨忱,你这么优秀你妈知道吗?
“瞧我,都给忘了。”席母拉着宜栖往客厅里走,“宜栖呀,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事了妈。”宜栖随着席母在沙发上坐下。
原主宜栖虽然是个恶毒女配,后来也做了很多坏事,但对于席谨忱的家人还是很尊敬的,因此宜栖也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席母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席母去招呼佣人给宜栖切水果去了,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宜栖和席谨忱二人。
“你装的很像,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席谨忱把方才宜栖的表现都收在眼里,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白玉菩提,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到。
“过奖了。”宜栖怎么会听不出席谨忱话里嘲讽的意味,他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自己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吗。不过这里是席家老宅,容不得她放肆,不然她一定会和席谨忱吵上几百回合。
客厅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位。
宜栖看到那二人的脸就明白了,进来的正是席谨忱的父亲席仲谋和二叔席仲国。
席仲谋年余五十,但保养得体,并没有中年发福,一张刀削斧凿的面孔和席谨忱如出一辙,只不过比席谨忱多了一些经历过世故的沧桑和温和。
反观席仲谋身后的二叔席仲国,倒是和席谨忱的气场很相像,都是严肃又一丝不苟的人。
在感叹席家好基因的同时,宜栖也不禁在心里揣测席谨忱是不是他二叔亲生的,怎么一点都没有遗传席仲谋的儒雅。
不过也对,在原书里席谨忱是在席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席老爷子早年是军官出身,为人严肃谨慎,自然爷孙自成一脉。
宜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爸爸、二叔”
席仲国只是点了点头,倒是席仲谋对着宜栖温和的笑了笑。
“诶,快坐吧。”
席仲谋为人亲和没什么架子,也乐得和他们这些小辈聊天,宜栖和席仲谋相谈甚欢。
再看看身边始终一言不发,只在被点名时才应一声的席谨忱,宜栖愈发的嫌弃他了。
有一个这么温和的母亲,又有一个健谈的父亲,席谨忱却偏偏长成了一个大冰块,真是家门不幸。
第35章 醉酒
谈话间,又进来一个垂着头刘海盖着眼睛,脸色苍白的青年,是席谨行。
“抬起头来,像什么样子。”见他进来,一直沉默着的席仲国冰冷而又不失威严的开了口。
可以看得出席谨行很害怕他这个父亲,依言抬起了头。
见到宜栖的瞬间,席谨行死气沉沉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在见到旁边的席谨忱时恢复了一滩死气。
席谨行在席仲国身边坐下,眼睛却不住的往宜栖的方向瞟。
席谨忱见状搂住了宜栖,“二弟回国了,也该谈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找个合适的时机结婚了。”
说这话时席谨忱一直死死盯着席谨行,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他不要觊觎自己的嫂子。
宜栖挣开席谨忱的手,瞪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见你弟弟都要哭了吗?
席谨忱满脸都写着“我乐意”,复又搂住宜栖的腰。
席谨行阴鸷的看了席谨忱一眼,没有搭话。
“你大哥跟你说话呢。”席仲国严厉的说到,席谨行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口。
“是。”
在原书里席谨行是有些心理问题,甚至有一些变态的。不过见了席谨行父子的相处模式,宜栖也不觉得奇怪了。按照设定,席谨行早年丧母,父亲又这么严厉,这样的家庭环境能培养出心理健康的孩子才是意外。
想到这儿,宜栖不禁有些心疼席谨行了,然后宜栖就感觉自己的腰被掐了一下。
宜栖转过头,席谨忱正用眼神警告她不许乱看。
真搞笑,不喜欢女配,还要剥夺女配看帅哥的权利。席谨忱,你还是个人吗?
出了席谨忱和席谨行两朵奇葩,宜栖觉得这一家子都家门不幸。
最终还是席母把宜栖解救了出来,她要宜栖陪她上楼看一些赏玩的物件,宜栖终于脱离了禁锢着自己的席谨忱,一脸感恩戴德的挽着席母的手走了。
席母出身上海的宦官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当官的,对这个家族最小的女儿也是一直娇生惯养。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所以席母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唯独对一些古玩和精巧物件热情不减。
宜栖自然没有原女配那样博学多识,什么东西上手一摸就能知道是哪朝哪代更是做不到,她只知道这个好看,这个也好好看。
席母的收藏室正中央放着一个大摆钟,宜栖以前拍清宫戏时见过,她知道那会儿把这个东西叫西洋钟。
“妈,您这个钟看上去真不错,一定很贵吧。”宜栖好奇的研究着那个钟。
“这是你送给我的呀。”
“呃……”宜栖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只好又推脱自己手术后记性不大好了。
席母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遭了一遭难,真是可怜。
宜栖看着席母怜悯的眼神,一阵尴尬,打着哈哈绕开了这个话题,忽然有点怀念刚才在席谨忱身边坐着的时候了。
至少席仲谋不会和自己探讨这么深刻的话题。
晚饭备好,佣人过来敲开了门,席母挽着宜栖的手下了楼。
宜栖刚出门就忍不住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如同重获新生了一般,这样一个大家族,真不是谁想嫁就能嫁过来的。
宜栖忽然有些心疼按照剧情走向应该嫁入豪门的沈苗苗,看着席谨忱的眼神也不那么嫌弃了,毕竟活在豪门里是真的不容易。
席家老宅的餐厅也是古香古色的,按照主次辈分依次坐下,并且饭桌上也要等席仲谋先动筷后其他人才可以吃,一切都一丝不苟。
席谨忱看着身边从刚才下楼就用一种莫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宜栖,忽然被她盯得有些心慌。
“你看什么呢?”席谨忱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盘子里。
“啊……”宜栖茫然的开口,“唔,我就是忽然觉得你过得好难啊……”
席谨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宜栖,这蠢女人又在说什么蠢话?
席母坐在对面看着小两口窃窃私语的模样,一脸欣喜的用手肘捅捅席仲谋。
“你看他俩相处的多好啊,阿忱这是转性了。”
“是啊,阿忱终于能看到栖栖的好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对面那看似亲热的小两口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他们说的话都落在了一边席谨行的耳朵里。
席谨行听了,脸色更是阴沉。
“大伯父,我想喝酒。”席谨行放下筷子,突然开口对席仲谋说道。
此言一出,席谨忱和宜栖都转过头去看他。
“喝什么酒?吃饭。”席仲国瞪了席谨行一眼,后者就控制不住的一颤,可还是梗着脖子坚持。
“我好不容易回国,当然要和大伯父和大哥喝两杯。”
“你!你不知道你大哥……”
“算了仲国。”席仲谋拦住席仲国,“阿行好不容易回来,是该庆祝,阿忱你说呢?”
“嗯。”席谨忱点点头,“那就陪二弟少喝一点。”
席仲谋从自己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珍藏的秘鲁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
喝上酒就打开了话匣子,酒过三巡,席仲国雕塑一般的表情也渐渐松动了,终于有了点人气。
“我还以为你二叔不会笑呢。”宜栖捧着脸,对身边的席谨忱说到。
“……”席谨忱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