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无美人
顾临月……
她从来没跟他说,就连前两天来时,她也只是问他要银子……
顾衡脸上血色不断消减,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你,你骗我的是不是?我大哥,他怎么可能……”
周应也算是看出来了,顾衡怕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连他大哥早就回京的事情都不知道,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眼中不由露出些同情之色:
“我骗你做什么,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杜六之前为什么说那种话,你大哥这事恐怕麻烦了,欺君啊,那可是重罪,你说说你大哥都是图什么……”
“哎,顾衡,你去哪儿?!”
周应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衡推开,等他反应过来时顾衡就已经朝着外面跑了过去,背影满是仓促和惊慌。
周应连忙就想上前去追,却被另外一人拦了下来:
“行了,你提醒顾衡就已经仁至义尽了,顾家这起子事情可不是小事,那欺君之罪落下来之后,顾衡也逃不掉干系。”
“现在所有人躲着他们都还来不及,你可别一脑袋撞了上去,小心惹了一身骚,回头周伯父知道了以后打断你的腿。”
周应听到自家爹的名字,猛的一哆嗦。
旁边跟他交好的人也是说道:“竟轩说的对,顾家这事儿你可别去乱掺合,先不说欺君和谋害皇族的事情,就是他们对那谢氏也是无耻。”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纨绔,平日里斗鸡遛狗惹是生非,可说到底心眼儿极坏的却没有几个,哪怕做些坏事儿也都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
可是顾延不同,他骗婚在前,害人在后,用着人家谢氏的银子却还想着害人家名节性命,光这一点就足以叫人不耻。
周应说道:“可那是他大哥做的……”
“你以为顾衡就干净到哪儿去?”
旁边那人不屑道:“他大哥骗了谢氏,他就算不知道骗婚的事情,可用的是谁的银子占的是谁的便宜他总不会不知道吧?可你们想想他之前可有说他大嫂半句好?”
“而且他可是顾延的亲弟弟,连顾临月都知道他大哥跟那个翁清宁的事情,顾衡难道真的会半点都不知道?”
那谢于归待顾家兄妹三人多好?
顾延大婚之后就冷待于她,可她从未计较,不仅在外维护顾延颜面,对内从未言及半句,顾延“失踪”之后,人人都说顾延已经死了,唯独她日日抄经祈福割肉取血的替顾延祈求平安。
她待顾临月和顾衡也全从没有半点亏待,不断拿着银子贴补处处维护。
他们可都还记得顾延刚失踪时,杜六欺负顾衡之时被谢于归撞上,谢于归一个弱女子当众教训杜六将顾衡护在自己身后的模样。
事后那谢于归还担心顾衡在学堂被人欺负,特意请了他们吃饭让他们多照顾顾衡,隔三差五的不是送银子就是送吃食,连带着文房四宝衣服鞋袜从没缺过。
他们当时还有不少人议论过,都觉得顾衡这位大嫂真的是顶顶的好,甚至还十分羡慕,可谁知道顾家兄妹居然这般无耻,那顾衡花用着谢氏银钱更从来没提起过她半句好不说,还替他大哥瞒着翁家那事儿。
这种人,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寒。
“我觉着咱们往后还是少跟他来往,要不然指不定回头他就将咱们给卖了,捅了刀子咱们都不知道,我可不想跟谢氏一样落得这般难堪下场。”
周应原本还觉得他们说的有些太过,可是这会儿也是迟疑了下来。
顾衡对谢氏,好像真的有些狼心狗肺?
“行了行了,别管他了,赶紧回去。”
“走走走,晚些我请你们听戏。”
旁边几人都是起哄,周应最后被他们拉回了学府里去,谁也没去管跑出去的顾衡。
……
外头闹的纷纷扬扬,而这边谢于归被谢景州抱回府中之后,谢柏宗就直接去了大理寺,谢二夫人和余氏知道顾延做的事情之后气得破口大骂,难得没了半点涵养。
谢太傅也是脸色铁青。
谢于归原本想着回来之后就与谢太傅他们说说顾家的事情,可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前脚回府后脚就跟过来的汪鑫阳炸的她浑身僵硬,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眼瞅着汪鑫阳要朝着她身上扎针,谢于归只能幽幽转醒过来,竭力才稳住了脸上模样。
谢于归睁眼时就对上了汪鑫阳那颗程光瓦亮的大脑门儿,茫然了一瞬,这才像是想起出了什么事情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紧抿着唇将手收了回来。
汪鑫阳手里的银针落空,而旁边守着的谢二夫人则是顿时一喜:“嬿嬿,嬿嬿你吓死娘了。”
“娘……”
谢于归声音微哑。
谢二夫人心中酸涩,眼泪止不住的就朝下滚落,连忙扭头拿着帕子捂着脸。
余氏也是红了眼睛。
谢太傅坐在一旁,心中酝酿着怒意,深吸口气朝着汪鑫阳道:“汪太医,不知我这孙女怎么样了?”
第105章 厉王伤的很重吗?
汪鑫阳见谢于归伏在谢二夫人怀里也没多想,只是将银针收了起来开口说道:
“谢小姐身子有些积弱,又逢惊怒交加气急攻心之下才会一时晕厥,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等一下我替她开服方子,你们抓了药煎了让她服用就好,只是这有些事情还是要放宽心,谢老大人也多劝劝谢小姐,免得忧思成疾。”
谢太傅闻言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汪太医。”
汪鑫阳对着谢于归道:“谢小姐,你这身子先前就受了损伤尚未恢复元气,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好生养着才行,有些事情想宽一些,莫要憋在心头为难自己。”
谢于归低声道:“谢谢汪太医。”
她原是想要顺势问问韩恕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旁边还站着谢家一行人。
谢于归和韩恕之间毕竟隔了好几层,在外人眼里也并不相识,要是贸然问起定然会叫谢太傅他们生疑。
谢于归只能压下了心头疑惑,佯作低落的靠在谢二夫人身边。
见儿媳妇跟孙媳妇陪着孙女儿,谢太傅亲自送了汪太医出去,等到了门前之后他才说道:“汪太医,您贵人事忙,我那孙女何德何能竟能劳您亲自过府?”
之前谢景州将谢于归送回来之后,谢家就忙着想要去请大夫,可府中人还没出去外头就说汪太医来了。
谢太傅也是认识汪鑫阳的,太医院院首可不是那么好请动的,而且谢于归一无诰命二又无谢家人出面,哪有资格请得动汪鑫阳亲自过府。
汪鑫阳摸了摸脑袋上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按在了帽檐里面,这才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
谢太傅惊讶,受人之托?
“不知道是何人所托?”
汪鑫阳想起之前找上他的许四隐,还有后来缠着他的安阳郡主。
想着谢氏才刚跟顾家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外头沸沸扬扬的,这会儿要是再跟厉王一个大男人传出点什么难免引人遐思,况且厉王那小王八蛋明明眼睛好了还佯装不好叫他骗人。
汪鑫阳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温声道:“是安阳郡主。”
谢太傅闻言愣了下。
汪鑫阳说道:“我原是在替厉王调理眼疾,没成想安阳郡主找上门来,说是请我来谢家一趟。”
“谢老大人也不必多想,郡主既然托我前来,想必是与谢小姐有些渊源,且郡主也得了皇后娘娘恩准,所以我来此并不算逾制。”
谢太傅听着汪鑫阳的话后这才放松下来,他就怕这个关头再闹出什么牵连到了谢于归,听到汪鑫阳提起厉王,他问了句:“厉王眼睛还没好吗?”
他倒是听说过之前厉王在皇陵被人伤了眼睛的事情,也因此好几日没上朝,此时听汪鑫阳提起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微惊,难不成厉王眼睛伤的很厉害?
汪鑫阳低叹了声:“哪有那么容易。”
他说的模糊不清,可落在谢太傅而立,却只以为厉王当真伤的厉害。
谢太傅和厉王有些渊源,想要多问一句却又停了下来。
厉王已经不是当年那少年,他的事情也向来都不愿旁人多问,谢太傅有些忧心忡忡的将厉王的事压进心里后才说道:
“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还是要谢谢汪太医。”
汪鑫阳摆了摆手:“谢小姐这病还是心病,谢老大人让府中之人多宽慰她几句,外头的那些事情错不在她,是非对错大家心里也自有一杆秤。”
“晚些时候我再让人送些补气血的药丸过来,您给谢小姐用着,只要放宽了心好好休养些时日,也就不碍事了。”
谢太傅将他的话记了下来,才道:“多谢。”
将汪鑫阳送出府后,谢太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返回了谢于归房中,进去时就见谢二夫人正抱着谢于归抹眼泪,而余氏在旁也是眼睛红红的,一脸愤愤。
见谢太傅回来,余氏连忙道:“祖父。”
“坐吧。”
谢太傅眼见着余氏挺着大肚子,挥手让她坐下之后,才看向谢二夫人说道:“好了,事情已经出了,哭又有什么用,把眼泪擦擦,别叫人瞧了笑话。”
谢二夫人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可心里却依旧忍不住愤慨:
“父亲,不能就这么放过了顾延,那个杀千刀的,他当初是何等承诺求着我们将嬿嬿嫁过去的,可如今他却这般对嬿嬿,先是鹿予楼,后又是翁五,他简直欺人太甚!”
她是到现在才知道鹿予楼的事情,要是早知道,她宁肯将谢于归带回府中也不叫她受这种窝囊气!
谢太傅何尝不气?
谢家儿子众多,可女儿却少,谢于归又打小聪明乖巧,极得他喜欢。
上次谢于归回来时知晓鹿予楼那事儿时,谢太傅就已经气的恨不得找顾家的麻烦,可当时只以为是顾临月闹出来的事情未曾迁怒“生死不知”的顾延,可哪想到鹿予楼的事情本就是顾延所做。
那个混帐东西,为了跟旁人双宿双栖就想要毁了自家孙女,连带着明明没死却瞒着谢于归和谢家,反倒是跟翁家亲近,为着那翁家女儿这般折辱谢于归。
谢太傅只恨不得能扒了顾延的皮。
谢太傅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就算极怒之时面上也未曾露出太多,他看向谢于归问道:“嬿嬿,你是怎么想的?”
谢于归知道他意,紧抿着唇片刻后才道:“祖父,我要跟顾延义绝!”
谢太傅道:“你可知道义绝代表着什么?”
谢于归看着谢太傅。
谢太傅认真说道:“一般女子和离尚且要受闲言碎语不断,更何况是义绝。”
“这相当于是女子休夫,大逆不道。”
谢太傅看着谢于归:
“顾延的确有错,眼下京中那些言论也都是向着你,可是你一旦休夫,那些人未必还会记着顾延做了什么,他们光是拿着女子三从四德就能将你推到风口浪尖。”
“你想要义绝,就是打了那些男人的脸面,踩着顾家的门楣,无论是顾家还是顾延都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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