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无美人
“奴婢怕厉王府有诈,所以出来后没立刻回来,后来见无人跟踪才来了谢府。”
她脸色有些难看:
“都怪奴婢不小心,才会惹来厉王府的人,还请小姐责罚。”
谢于归伸手将人扶起来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先前她在宫中遇见韩恕,被他揭穿偷盗皇陵的事情时,她就没想着能骗过韩恕她之前算计顾延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提前叮嘱洪云若是被人察觉直接实言以告。
她现在担心的是,韩恕从不是会多管闲事的性子,他既然让季三通亲自去翁家私宅盯着,到底是为着顾延,还是为着其他。
谢于归隐隐有些不安,宫中寿宴上那一瞬间的心悸紧随而来,让她总觉得韩恕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是韩恕又从没表露出什么来,而且死后还魂的事情又有几人相信?
见洪云脸色苍白,谢于归说道:“你想办法给胡辛传个信,让她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了,你也别去见胡辛,免得被厉王府的人察觉。”
洪云点点头:“是。”
谢于归:“可要替你寻个大夫?”
洪云:“不用了,眼下外头正乱着,要是寻大夫过来难免招人目光,奴婢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谢于归道:“那你这几天就留在谢家好好休息,旁的事情不必理会。”
洪云答应下来之后,就被绿竹搀着准备离开,只走到门前时谢于归突然叫住了她:“洪云。”
“小姐?”
洪云回头看向谢于归。
谢于归迟疑道:“你可有见到厉王?”
“见到了。”
“厉王的眼睛怎么样了?”
洪云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被带去时王爷眼上蒙着东西,好像有些不能视物,上下台阶都有人扶着,奴婢离开的时候还瞧见了汪太医,像是去替王爷看诊的。”
谢于归眉心轻蹙。
“小姐,怎么了?”
谢于归摇摇头:“没什么,你先下去休息吧。”
绿竹扶着洪云出去之后,谢于归就坐在榻上出神。
她脑子里想着之前宫里的事情,细细将所有事情捋了一次,却依旧没办法确定韩恕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她自认除了皇陵那一次和意外被胡辛察觉之外,未曾做过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谢于归的人生有迹可循,跟李雁初更是毫无关系,韩恕他……
应该不会察觉吧?
谢于归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总觉得京里头不够安全,看来顾家的事情解决完后,她真得寻个借口尽快离开京城才行,免得夜长梦多。
“小姐。”
外头绣莹进来时,见谢于归秀眉紧蹙,她有些担心:“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于归轻吁了口气:“没事。你不是送大嫂回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绣莹说道:“少夫人跟大公子一起回去了,说不用奴婢去送,恰巧前院有人来传话,说是老爷让小姐去一趟。”
谢于归疑惑:“祖父让我过去?出什么事了?”
绣莹低声道:“顾家来人了。”
谢于归挑挑眉。
绣莹说道:“顾侯爷跟顾家二公子亲自过来了,还带了一位顾家的族老,说是为着小姐和顾世子的事情来与老爷商议的。”
“老爷说这事情与小姐有关,就让小姐一并过去听听。”
谢于归倒是没想到谢太傅会让她亲自去见顾家的人,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奇怪。
这次的事情最受委屈的就是谢于归,谢太傅让她过去,既是要确认她对顾延是真的没什么感情了,也是想替她出一口气。
谢于归起身让绣莹服侍着换了衣裳,又略略梳了个发髻,就朝着前院而去。
谢于归到了地方进去时,就瞧见顾宏庆父子坐在一旁,两人身旁还有个十分眼生的老者,她在记忆里找了找约莫认出来是顾家的一位族老,大婚后有过一面之缘。
几人对面则是谢太傅。
“祖父。”
谢于归朝着谢太傅行了礼后,再对上顾宏庆父子时便只是叫道:“顾侯爷,二公子。”
顾宏庆和顾家那位族老都是脸色变了变。
谢于归说要跟顾延义绝,可毕竟还没拿到文书,哪怕两人闹的再大顾宏庆也是长辈,论理她该叫声二叔,可是谢于归这声侯爷和公子,摆明了是与顾家划清关系。
顾宏庆和顾谦早有预料倒也还好,可顾家那位族老却没想到谢于归当真会这般绝情。
谢太傅见到谢于归时脸色柔和了一些。
“来了?过来坐着吧。”
顾家三人来后本是和谢太傅商量谢于归和顾延的事情,刚才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谢太傅摆手让他们先等一会儿,然后让人出去叫人。
他们还以为谢太傅是去叫谢柏宗或者谢二夫人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将谢于归叫了过来。
眼见着谢太傅直接让谢于归坐在一旁,像是想要让她自己商谈此事。
顾家那位族老忍不住道:“亲家,我们来此是与你商量顾延的事情,谢氏毕竟是晚辈,而且又是女子,您怎能让她过来?”
谢太傅对上顾家人时没了那丝柔和:“她怎么不能过来?”
“顾延骗的是她,你们顾家对不起的也是她,事关她的婚事,你们不让她过来还想让谁过来?”
第112章 哪来的脸?
谢太傅面色不变,瞧着顾家三人淡然道:
“你们既说是来赔礼道歉,那就该对着她这个苦主。”
“如果连于归都不愿见,那你们到底是来糊弄老夫的,还是觉得我谢家好欺负?”
顾家那族老脸色顿时难看。
顾宏庆连忙开口:“谢伯父……”
谢太傅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谢家和顾家没什么往来,我跟你父亲早年间关系也是平平,若非你母亲托了人几次前来说和,于归的婚事也落不到你们顾家头上。”
“若是姻亲,两家和睦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义绝,往后大抵也是没什么来往了,顾侯爷这声伯父也就不必叫了,免得惹人误会。”
顾宏庆脸皮子泛疼。
京中人为人处事总讲究个以和为贵,就算私底下不和面上总会留一些颜面,可谢太傅摆明了半点面子也不留。
谢太傅却半点都没理会,只是开口道:
“你们既然是来谈事的,直接说就可以。”
顾宏庆觉得难堪,可到底知道这事错在顾家,他虽然也恨不得顾延倒霉,甚至之前还希望他索性就死在了北漠,可也不是这般牵连着顾家上下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他既不想被顾延牵累,也不想得罪了谢家。
见谢太傅未曾留情,顾宏庆也歇了攀附交情的打算,深吸口气说道:
“太傅,我和族叔今日过来,就是为着于归和顾延的事情。”
“顾延欺君罔上与人苟且暗害于归错是在他,此事我们顾家绝不推脱,于归想要回谢家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义绝的事情……”
谢太傅抬眼:“你们不愿?”
顾宏庆说道:“义绝是大事,于顾、谢两家影响不轻,咱们大晋开朝到现在都从未有女子行过此事,到时闹上官府,旁人围观,对于归和谢家也没什么好处。”
见谢太傅面色冷淡,顾宏庆连忙说道:
“当然,我不是说不愿放于归走。”
“他们这桩婚本就是顾延亏欠了她,我顾家也绝不会推脱,只是可否将义绝改为和离,咱们两家商量着签了和离书,到时候于归也能走的干干净净?”
顾宏庆生怕谢太傅不答应,连忙看向谢于归:
“于归,我知道你痛恨顾延,可你也要替你自己将来着想,总不能为着顾延拖累了自己。”
“只要你愿意和顾延和离,你父亲亦在大理寺当差,有他出面拿回和离书后顾延也不敢纠缠,到时候我们顾家也会对你有所补偿……”
谢于归听着顾宏庆的话险些被他这般厚脸皮气笑。
顾家要脸不肯让她义绝,却还想让谢家出面去逼迫顾延拿和离书。
自己不想被人指责落井下石,就让谢家出面。
他哪来的脸?
谢太傅显然也是听懂了顾宏庆的意思,脸上染上一抹沉郁:
“是怕顾延纠缠,还是怕你顾侯爷名声受损被人说你不顾亲情落井下石?”
“你们顾家又想改义绝为和离,又想让我谢家出面承了逼迫顾延的恶名,自己干干净净半点都不沾染,这就是你们顾家的诚意?”
顾宏庆脸皮发烫:“谢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太傅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当我们谢家人是傻子?!”
什么好处都想占了,还摆出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样子。
可真有脸!
顾家那位族老本就不喜谢家强势,虽然顾延理亏在先,可是他的确是顾家这几年里难得出众的儿郎。
在他看来顾延跟顾宏庆之间的争斗那都是族内的事情,谢于归嫁入顾家之后就是顾家儿媳,哪怕顾延有错也该关起门来再说,哪有闹到这般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的。
那顾家族老见谢太傅这般不客气,忍不住说道:
“谢太傅,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这件事情的确是顾延有错,可男人又有几个不偷腥纳妾的,况且顾延也得了教训,这事情也不是不能转圜,你们又何必非要闹到义绝的地步?”
谢太傅转眼看向那顾家族老:“我咄咄逼人?”
“难道不是吗?”
那顾家族老说道,“顾延出事,顾家名声受损,谢家又能好到哪里去,总不成谢家姑娘留不住夫君与人反目,便想将人置于死地的恶毒名声传出去会有多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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