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句木己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放不下心。
他扯动着嘴角,底气不足:“本尊也只是闲来无事而已。”
小废物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崔晗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总感觉心中割舍了什么。
静默良久,他突然开口。
嗓音中似乎带着委屈和些许嫌弃的意味,声音渐渐与于迢迢记忆中在乔府邪祟那次幻境最后出现的话语重合——
他说:“小废物,你这么弱。本尊若是死了,往后谁来护你……”
-
就算在不情愿,于迢迢最终还是离开了。
有了灵符、白绫伴身,可崔大魔头依旧不放心,便放了灵识偷偷跟过去。
他负手立在城墙之上,看着于迢迢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当初魔主大人为一件婚服张罗了好久,可那人族小姑娘直至离开也不知道此事,赤罗心中急切,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主上,那婚服该如何?”
有七长老在,
小废物她以后定会嫁给一位年轻有为、又是名门正派的仙君修士吧?
崔晗收回目光,低下头,手心里安安静静躺着当初小废物在秘林时哄他喝药给的那颗糖。
他不忍丢,可也不敢尝。
他知道尝过甜头的人,是再也吃不得半点苦的。
“男婚女嫁是人间最为寻常之事,可这又哪该是本尊能肖想之事?”
明知如此,可他还是存过一丝侥幸。
如今,终灭。
一道轻轻的叹息消弭于城墙上的大风之中,崔晗缓缓转身离开,
“烧了吧……”
第82章 沉沦 “今夜,他们只做有情之人”……
师兄所言果然不假, 方旭明见到她后虽有所怀疑,但看在她一个弱女子,又是一副泫然落泪的模样, 还以为她是消失期间遭遇了什么不测,他也不敢多问, 立刻传信通报了门派中的长老。
兜兜转转两日, 于迢迢终于被送回了无妄门。
手中的灵纸被火舌包裹, 瞬间化为灰烬,她轻叹一声, 目光轻轻落在搁置桌案的白绫剑上。
她此行本是为了寻崔晗一魂而来, 既然得到白绫了,便算是完成任务,可以就此离开了。
可是……她还想再等等。
容柯给了她一种灵纸, 供二人在不同时空传讯之用。之前因为一直呆在在魔宫,一举一动都会被崔晗察觉, 是以于迢迢不敢轻举妄动。
离开魔域后,她告诉容柯,自己想等到崔晗身死后再离开。容柯也并未多言, 只是叫她小心行事。
—
于迢迢回门, 直到两天之后, 七长老才从其他地方赶回。
如今因为修真与魔界的战事,各处人手都不够,七长老便被派了出去。最初得到爱孙被寻回的消息, 他恨不得立马飞回无妄门, 可谁知公务傍身。
暴躁的小老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处理事务效率飞快,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 当晚就跑回了无妄门。
可等他回到无妄门后已是深夜,七长老在她院前来回踱步,恨不得立马冲进屋中,但又生怕惊扰她休息,一张脸拉得又臭又长。
离开魔域后,于迢迢失眠数日,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外边的动响,便起身打着灯笼去看个究竟。
可于迢迢望着在她院门前来回背手踱步,低头喃喃自语的七长老,顿时哭笑不得。
大概是心中有事烦闷,七长老并未注意到已经从院门中出来的于迢迢,直到她立于他背后,轻轻唤了一声:“爷爷。”
七长老陡然回首,瞪大眼怔怔看着她,泪水盈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激动,他失神片刻后,随即反应过来,一边上前握住她的肩,一边愤愤道:“死丫头!这几年你跑哪里去了?!”
可话中却带着浓重的鼻音。
于迢迢借着手中的灯,看清了那人的面孔上数道深如沟壑的皱纹。
一般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能够保持容貌不变,可是七长老却比从前于迢迢见他时更加苍老了,就连头发也花白了许多。
崔晗告诉她,她消失的这些年里七长老一直都在找她,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可只有七长老不信。
她鼻头猛然一酸。
小老头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满脸的心酸却不假。可七长老骂着骂着,突然就不吭声了,浑浊的眼珠轻轻转动,他失神片刻,又喃喃道:
“迢儿,长高了许多……”
从前迢儿与他离开从不会太久,一直都是被他带在身边。从牙牙学语的婴孩,再到满地乱窜的小少女,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并没觉得长大了多少,好像记忆中一直就是那个模样。
可消失的这几年里,他的小迢儿已经长成姑娘了。
老泪纵横,可七长老脸皮薄,又不想在晚辈面前事态,立马板着脸,挥手赶道:“去去去,死丫头赶紧睡觉去,我就路过而已。”
七长老虽一口一个“死丫头”,一口一句“那么多年才知道回来”,可却从未对她消失这些年的事情过问。
只是每日逢人便要兴致冲冲地提一句“我孙女回来了!”然后乐呵呵地听旁人一句贺喜声。
于迢迢也没拦他,任由七长老拉着她到处拜访。
这辈子因为没有拜入青华君座下,于迢迢还是暂歇于原来的弟子峰住处,偶尔会跑到七长老峰来。
这日,于迢迢帮着七长老整理书房,忽然翻出一张信纸。她瞥见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几行字,和几个图案,忽然“噗嗤”一笑。
她扭过头,下意识就对房间另一头的七长老道:“爷爷,这封信我都几岁写的了,你还留着?”
可话一出口,于迢迢忽然愣住了。
上面连落款也没有,只是最后画了一朵丑丑的小花。
她在书中的“于迢迢”十五六岁时才穿进来的。
为何,自己会知道这件事……
七长老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道:“那是你七八岁那年,我去隔壁门派拜访时,你给我寄过来的。你从小到大给爷爷写的信,爷爷都放着呢,就在那左边抽屉里。”
她的心砰砰直跳,可再仔细回想,却想不起关于自己穿书前所有关于“于迢迢”任何的记忆。
可是,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她双手颤抖,缓缓拉开了那个抽屉,抽屉中捆着厚厚一沓信纸。
于迢迢一张一张翻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可却想不起半分。
这些信大概都是七长老从前下山不便带她一同离开,原身一人留在门中这才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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