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逃跑后 第38章

作者:秦灵书 标签: 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他的剑抵着韩月歌的脖子,迟迟没有下手。

  他的心底腾起怪异的感觉。他一生心狠手辣,不知杀了多少人,真要杀了这株小仙草时,每每又不自觉心软。

  他的青冥剑捅她两回,每回都是下意识避开了心脏这个重要位置。

  也正是如此,至今他都没有发现,韩月歌心口揣的根本是个顽石。

  李玄霜倒出药粉,用帕子裹着薄霆掌中的伤口:“此地是席初的地盘,薄公子又受了伤,还是快些走吧,她们两个交给我,我自有法子处置。薄公子先回凌霄阁,待我了结这里的一切,就去凌霄阁寻薄公子,你我当日约定过,以后还要一同斩妖除魔,这些事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薄霆由她处理着伤口,听她提起年少的约定,没有任何反应。

  李玄霜抬起眼睛,发现他一直盯着韩月歌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怔然地问她:“你如何处置她们两个?”

  李玄霜心思通透,早就看出薄霆的犹豫,她在薄霆面前一直都是纯善无害的形象,当然不会当面对韩月歌露出杀意。

  “韩月歌是席初的宠姬,有席初做她的靠山,我不会动她,我只是有些话,想与她说清楚。”

  这句话既表明自己的立场,又将韩月歌与席初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道明,提醒薄霆,韩月歌心机媚宠,并非什么善类。

  “我这次来本是打算带你走的。”薄霆果然将话题从韩月歌转移到她身上。

  李玄霜苦笑了一声,面纱掩去她的半张脸,看不清她唇角勾起的弧度。

  她轻声叹息:“薄公子的好意,玄霜心领了,只是玄霜与席初之间还有未了断的恩怨,是断断不能离开的。”

  李玄霜与席初之间的仇怨,无非是两百多年前大周李氏的灭门之仇,薄霆比谁都清楚,这是长乐公主李玄霜永远无法解开的心结。

  薄霆将目光从韩月歌的脸上移开,突然想起那日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碎骨渊下,所见是满目的断肢残骸,唯独不见了韩月歌的踪影。

  或许是宿命。

  他与席初是命定的对手,与他有关系的两个女人,也与席初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

第43章 石头心捂热,会滚烫炽烈……

  薄霆走后, 李玄霜挥出一道灵力,将翩翩打晕,甩出手中的盘龙鞭, 缠住她的脖子,收紧力道。

  翩翩面色隐约泛起青紫。

  韩月歌身上被薄霆下了禁制, 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翩翩, 不由怒道:“李玄霜, 你针对的人是我, 何必殃及无辜。”

  李玄霜居高临下, 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 细细打量着她的脸,眼中露出痴迷:“你要是消失了,该有多好, 你千不该万不该回来, 同我争抢。”

  韩月歌的目光凝于她的手背, 她以左手握鞭, 右手捏住她的下巴, 一粒浅色的痣映入韩月歌的眼底。

  韩月歌瞳孔微缩:“当日是你将我困在妖镜里?”

  李玄霜没有否认。

  韩月歌盯着她手背上的痣,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汇聚成形。当日,她为挣脱妖镜的束缚, 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一具皮囊,满身的灵力,以及所有的记忆。

  她丢失的那具皮囊,落在了李玄霜的手里。

  但因她的皮囊是在镜子里丢的,所以原本应该在左手背上的那颗痣, 跑到了右手背上。

  除非双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是双生,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她和李玄霜,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莫说席初分不清,假如李玄霜的脸没有毁容,她站在韩月歌的面前,韩月歌也会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你的这张脸我用得很是称手。”李玄霜涂着丹寇的指甲在韩月歌的脸上轻轻划着,眼底堆着讥诮之色,“我用了许多脸,唯独你的脸,我最是欢喜。”

  原来竟连李玄霜本来的脸都不是她的真正面目!

  韩月歌震惊不已,她所读的书中内容,并未提及此事,面前这个李玄霜,究竟是哪里来的妖物。

  韩月歌忍着一身恶寒,嫌弃道:“有自己的皮囊不用,用别人的脸,你不嫌恶心,我嫌恶心。”

  “皮囊?我乃天地间一缕无主孤魂,哪里有什么皮囊?”李玄霜似是想起很久远的事情,双目遥遥望着天上的明月,“时间久得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依稀记得,我用的第一张脸,是个凡人乞儿,后来又做了富贵人家的小姐,再后来,就成了大周的长乐公主。我一步步往上走,爬的越高越发现,纵使我在仙魔两域复辟大周王朝,做千古第一女帝,终究不过是他人笔下的玩物。”

  韩月歌眸底掀起惊涛骇浪:“你……”

  李玄霜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只是书中小乾坤里的一个角色。

  李玄霜眼神蓦地狠厉,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变得狰狞起来:“我要你的脸,我还要你的命格!韩月歌,你既做了‘韩月歌’,何不顺应自己的命运去死呢!”

  韩月歌的下巴被她的指甲捏得生疼,她皱着眉头,脑海转得飞快:“你既已知道我的命运,就该知道,我不该死在你的手里,你不能杀我,杀我的,只能是席初。”

  李玄霜冷笑:“我当然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做‘韩月歌’,你的脸终究会是我的。”

  薄霆临走前在韩月歌身上下的禁制,看似是压制韩月歌的灵力,其实是在保护韩月歌。

  有薄霆的禁制在,李玄霜没法杀了韩月歌。

  现在连薄霆都对她起疑了。

  李玄霜心底恨得发苦:“韩月歌,我要你对着心魔起誓,永远不会对席初说出桃花簪子的秘密,否则我立刻杀了翩翩。”

  韩月歌挣扎着去看翩翩,她的灵力都被薄霆封住,自顾无暇,更别说救翩翩了。

  翩翩面上的青紫之色越来越明显。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若肯送翩翩平安离开,我就对心魔起誓,永远不主动告诉席初,三百年前那人不是你李玄霜,而是我韩月歌。但你也要对心魔起誓,绝不伤害翩翩。”韩月歌答应得很快,皆因她想过,用这个秘密换翩翩的性命,其实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李玄霜在乎的,恰是她最不在乎的。

  一个身份罢了。

  她是韩月歌,还是长乐公主,或许对席初和李玄霜来说很重要,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她来这个世界,是应书中“韩月歌”的情劫。既是情劫,横生波折是应当的,没有李玄霜,也会有别人多加阻挠。要是顺风顺水,她反而要自苦自恼。

  再说,席初并非真的喜欢三百年前的长乐公主,即便欢喜过,在黑暗中相伴滋生出来的欢喜也是不纯粹的。这样有条件的欢喜,只有李玄霜这样的傻子才会紧紧抓着不放。

  韩月歌一向清楚,自己是石头心,不是缺心眼。

  席初生为凡人,甘心为信仰而死,的确很触动她。悲天悯人是至纯至善的七叶灵犀草的本性,凡人太子席初壮烈而死,是她悲悯的众生之一,换作是旁人,她也愿意捍卫他的信仰,去诛杀神殿里的恶蛟。

  大概是这样的举动,给了席初错误的认知,误会了她的心意,以桃花簪子回应,许下来世的承诺。

  石头心捂热,会滚烫炽烈,但终究是顽石,余温散尽,便只剩下冰冷坚硬。

  韩月歌发誓的时候,心底没有一丝波动。

  三百年前的凡人太子,就如同她在碎骨渊下做的一场梦,略带了点遗憾,但无关痛痒。就算她在梦里真情实感为他惋惜过,梦就是梦,梦醒过来,当如尘埃一般拂去。

  她毫无压力地说着最可怕的誓言。

  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心魔是重重劫难中最厉害的一劫,以心魔起誓,是修炼者常用来约束自己履行承诺的方式之一,若有违背,便会被自己的心魔反噬。

  李玄霜终于松开翩翩,也发下了不伤害翩翩的心魔大誓。她自知大局已定,目中露出满意,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韩月歌“啧”了一声,喃喃叹道:“我不屑一顾的,恰是你拼命抓住的,用着偷来的身份,每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有意思吗?”

  ***

  待平安送走翩翩,天色已经微微亮。

  韩月歌回到销魂殿中。

  白少渊正在翻着她新写的话本子,见她回来,他抱起一摞画道:“你回来得正好,这些都是我新画的,你瞧瞧哪一幅更好看?我觉得所有的都好看,今日也是一时兴起,多画了几幅,不如都安排上算了。”

  他说着,发现韩月歌满脸无精打采的,丢下画,轻叩她的脑门:“怎么了?今日出门被人打劫了?”

  韩月歌抬起双眸,目光呆滞,魂魄像是飞走了。

  白少渊磨着牙齿,眼中隐隐翻着腥气:“当真是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揍他去。”

  虽说韩月歌卑鄙无耻,诱他签下血契,到底是他看上的小仙草,他吃了一口,就是他的,容不得被他人欺负了去。况且小仙草心情不好,叶子生长得不好,连魂魄的香气都淡去了。

  韩月歌回神,揪住他的袖摆:“小白,你从前在紫玉公主跟前谋生,定是见多识广,你教教我,怎么诱惑一个男人?”

  空气陡然寂静了下来,寂静得连蜡烛燃烧到尽头,“噗”的熄灭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殿内幽暗了许多。

  “……你先松手。”半晌,白少渊咬牙道。

  身为一只横行霸道的恶蛟,他本领通天,什么都会,偏偏不会如何诱惑别人。

  诱惑,他需要么?

  他向来都是强抢。要不是这株小仙草偷奸耍滑,害他结下血契,他早将人劫到自己的老窝,用铁锅炖了她。

  韩月歌可怜巴巴道:“我先前在市井里混过,市井多是无赖或泼妇,骂人的话学了不少,倒是听闻青楼里的女子以媚宠谋生,可惜我现在也没机会下山,只能临时抱抱佛脚了。”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闯了一个大祸,原想着有所依仗,无所顾忌,谁料遭人算计了一道,现在这个依仗是用不上了。若是不快点想出法子,怕是死路一条。”

  放走翩翩是大罪,要是将桃花簪子言明,席初或许会念在往日的交情上,宽恕她一回。但是现在她对着心魔起誓,绝不可告诉席初真相,只能用杀手锏了——挖了席初的眼睛,解追魂咒,跑为上策!

  白少渊沉吟道:“我瞧着你话本子里的男欢女爱写的不错,怎么到了你自己头上,反而变成一个榆木疙瘩。”

  韩月歌郁闷道:“这写和做能一样么?我要是写杀猪,难不成自己得变成猪被杀一回?”

  白少渊:“……”

  他沉吟片刻,道:“这有何难?你见了你想勾引之人,解了身上的衣裳就是。”

  他是大妖怪,想讨好他的人自然不少,也有送来女色的,他回想起来,那些人见了他,无不是先解衣裳,妖娆婀娜地缠上来。

  韩月歌心想,白少渊说的有理,解了衣裳,接下来自然都是水到渠成。她写那些翻云覆雨的戏份时,也是先写男子解女子的衣裳。

  “只是这解衣裳,也有些门道,当解得风情万种,才最是勾魂摄魄。”

  韩月歌点头表示同意。

  白少渊见她似懂非懂,掀起衣摆,往榻上一坐:“这样,你先练习一遍,有错处我也能及时给你纠正。”

  他目光一扫,落在金盘上:“去将那颗葡萄衔过来。”

  那些妖姬缠他时,就是口中含着葡萄,往他怀里钻的。

  韩月歌并非不通男女之事,相反的,她懂的其实挺多,在侍寝前,席初就让嬷嬷教过她。但考虑到她并非玩物,而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嬷嬷也不敢教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讲了些阴阳和合。像是口含葡萄嬉戏轻佻之举,韩月歌是压根没有想到。

  韩月歌拈起一颗葡萄,用嘴巴含住,伸手解身上的罗裳。

  白少渊道:“扭腰。”

  韩月歌纠结:“如何扭?”

  “水蛇怎么扭,你就怎么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