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灵书
蜘蛛精眼馋白少渊的元阳许久,得知壁虎精他们自作主张将韩月歌送上了白少渊的床榻,特意跑过来看好戏。
她绕过壁虎精,走到床榻前,在白少渊阴沉的目光注视下,掀起帘子看向床上的韩月歌。
蜘蛛精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艳,心里直骂那些小蹄子,平时干活没见她们有多利索,原来浑身那股劲儿都用在勾引男人身上了。
蜘蛛精失魂落魄地放下帘子,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骂道:“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大人的元阳也敢算计,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入大人的眼,她只配做大人的口粮,还不带下去,炼了做丹药。”
“是,小的这就去。”壁虎精抹着额头的冷汗,才知是自己会错了意。他叫来两名女妖,将韩月歌扶下去。
韩月歌这会儿实在没法继续装睡了,她睁开双眼,看向白少渊,终于明白过来,白少渊在沧溟山按捺着不动她,不是顾忌血契,是顾忌席初下在她耳后的追魂咒。
他叫人把她炼成丹药,血都炼干了,自然再无血契的束缚。
白少渊两百多年没回来,炼丹炉的火已经熄了两百多年。壁虎精叫人将韩月歌扶进炼丹房后,将她安置在角落里,带着人重新给炼丹炉添火。
韩月歌趁他们放松了警惕,举起手臂动了动。
她是七叶灵犀草,体内的血液可自行净化毒物,他们不知道,她的力气在一点点恢复着。
白少渊的炼丹炉,不是一般的炉子,重新生火是件麻烦的事,需得用红莲狱火的火种,要是运气不好,七天也未必能成功。
跟着进来搭把手的小妖怪们得空就坐在一起唠嗑。
只见其中一只麻雀精,掏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美滋滋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另一只蝙蝠妖见了,说道:“这镜子真好看,哪里得来的?”
“大人门口捡的。大人今日不是拿了个谁的储物袋么,翻了半天,没翻出多少东西,嫌寒酸,就丢了出来。我手慢,好东西都被人捡走了,只得了这面镜子。”
韩月歌听见他们的对话,瞧了一眼,这一瞧,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差点没把她气昏过去。
麻雀精拿的镜子是她从席初的屋里顺出来的。
他们说的储物袋,定是她的储物袋了。储物袋这种东西不认主,纵使锁起来,要是遇到个灵力比自己高的,就可轻易将其打开。
韩月歌的确是寒酸,储物袋里就放了几件法宝和写话本子得来的灵石。
麻雀精照了半天,不高兴道:“这面镜子忒得没用,连个人都照不清楚。”
“当”的一声,镜子被他丢了出去,掉在韩月歌的脚边。
蝙蝠妖嗤笑道:“你化成了人形,还真将自己当人了。”
两人笑笑骂骂,听见壁虎精喊他们两个,起身走了。
第49章 韩月歌伸出手臂,将……
韩月歌伸出手臂, 将镜子捞过来。凡是法宝,以血可唤醒,韩月歌咬破手指, 滴入一滴血到镜面上。
镜子吞噬了这滴血,模糊的镜面变得清晰起来, 赫然映出一个白发少女。
少女明显是刚醒的样子,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呵欠, 唤道:“玄霜。”
接着, 她反应过来, 愣住:“你不是玄霜。”
韩月歌哼笑:“我当然不是玄霜。你这个该死的妖物, 害得我好苦,我要砸烂你。”
镜女显然不怕:“我是神镜, 砸不烂的。”
“这年头是个妖怪都称自己是神,白少渊这只恶蛟自封蛟神不说了,你这等谋财害命的妖镜, 也敢自称为神。”
“我没有骗你, 我真的是神。我原本是上古神女的梳妆镜, 后来神族陨落, 我流落凡尘, 辗转于各朝各代女子的闺房, 逐渐沾染上了七情六欲,神力渐弱, 堕了神格。纵使是个堕神,我依旧是神。”
韩月歌望了一眼炼丹的炉子,意味深长地说:“听闻红莲狱火是连神都能烧成灰的。”
“别烧我,我帮你逃出去。”这回镜女惧了。
“你有办法?”
镜女点头:“你拿好我的镜子,不可离我十步远, 镜子离我越远,我的法力越弱。”
韩月歌道:“好。”她将镜子揣入腰间。
镜女凝出一缕神魄,从镜内飞了出来,化作一名妙龄少女。少女白衣白发,苍白到极致的美丽,因着脸颊上横亘的一道伤口,将这份惊艳硬生生地冲淡了些。
她抬起指尖在韩月歌的眉心点了一下。
韩月歌顿觉所有的力气都回到了身体里,她舒展着手脚,试着运起灵力,惊讶道:“我的灵力使不出来。”
镜女皱眉道:“你的体内被下了禁制,我解不了。”
“你不是堕神么,也有解不了的法术。”
镜女解释:“我的本事在于窥探天机,法力反倒不擅长。”
两人偷偷摸摸踱步到门口,门口有好几个妖怪守着,镜女施了个法术,隔空拎起炼丹炉,往门口砸去。
妖怪们登时惊得四散逃开。
“快走。”镜女道。
镜女抓着韩月歌的手,边跑边丢出法术,将妖怪们打得措手不及。两人一路奔逃,弯弯绕绕,不知这个山洞究竟有多深,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出口。
忽闻一声蛟龙的吟啸,韩月歌脸色变道:“不好,白少渊追来了。”
话音刚落,银白色的蛟龙尾巴甩了过来。韩月歌抱住镜女就地一滚,躲开这道银光。
镜女爬起来,挡在韩月歌身前,回头道:“月歌,你拿着镜子跑,跑得越远越好。”
韩月歌颔首,捡起摔落在地上的镜子就跑。
镜女说,她离镜子越远,法力就会越弱,她必须在镜女法力消失前,逃出白少渊的地盘。
韩月歌被锁了灵力,仅凭一双腿跑,好在她是草木成精,得了双腿后,十分珍惜自己的腿,没事就练习用脚走路,跑起来的速度比普通人快了许多。
但这样不够。白少渊是法力强大的妖怪,凡人的一双腿,跑不过妖怪。
要是能有彼岸花,借用彼岸花穿梭时空的能力逃出去……
韩月歌将镜子塞进衣襟里,双手合十,全神贯注想着彼岸花。彼岸花已经认她为主,他们心意相通,它是能感受到她的召唤的。
垂挂在白少渊腰间的彼岸花绽出血红的光芒,飞身而起,落入韩月歌的掌心。
韩月歌大喜,握紧彼岸花的珠子,迈出的一步陡然踏空。她的喉中发出破碎的尖叫声,从悬空的楼梯滚了下去。
掌心的彼岸花透出灼热的光芒,她的意识消失前,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强烈的失重感过后,双脚终于踩到了实地。韩月歌睁开眼,定睛一瞧,入目是茫茫碧野,春意盎然。
前方有一座山丘,远远望去,形似一只卧着的狐狸。
她正疑惑着不知到了哪里,脚底传来剧烈震动,金属撞击的声音,和耀目的白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向着声源走去,只见碧空上剑影乱飞,一只雪白的大狐狸腾空而起,露出锋利的爪子,狐狸的身形约有小山丘般大小,毛发白得像是雪堆出来的,几乎找不出丝毫瑕疵。
那些剑织成巨大的网,朝着狐狸落下,狐狸矫健的身影在剑光中穿梭,雪白的毛发间渐渐渗出鲜红的血丝。
轰然一声,是狐狸不敌,被金色的法印击中。狐狸呕了口血,身形急速缩小,变成个浑身染血的少年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看清少年的模样,韩月歌惊呼一声,急急朝着少年奔去:“苏玺。”
身后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拽回:“危险,别去。”
韩月歌回身,镜女一手抓着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殷红的血痕顺着她的指缝流淌。
她道:“你受伤了。”
镜女摇头:“无事,那只恶蛟的确很厉害。月歌,你知道彼岸花将我们送到了哪里吗?”
韩月歌定了定神,这才冷静下来打量周遭。这里显然不是白少渊的老巢,她想起方才彼岸花那阵灼热感,神色一凛。
彼岸花又将她带到别的时空去了。
她最后见到的人是苏玺,彼岸花就将她带到了苏玺的身边。
她转头看向苏玺跌落下去的方向,苏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身上灵力消散。一名少年握着剑缓缓逼近他,伤苏玺的那道金印就是他打出去的。
少年着了件黑衣,袖口收紧,银色的腰带束出窄瘦的腰身。他的头发尽数挽起,扎成一个马尾,高高束在脑后,面容极清俊,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薄焰。
韩月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薄焰这个样子,因薄焰自刎的时候,穿的也是这件黑衣,鲜血染透重衣,显得那黑色愈发暗沉。
现如今,那少年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
他朝着苏玺举起剑。
苏玺躺着一动不动,眼眸微微阖起,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
韩月歌的石头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薄焰手中剑落下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凄厉的惨叫声。韩月歌是与薄焰几乎是一同转头的,两人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映出泼天的血色。
“薄霆。”韩月歌低声呼道。
薄霆与薄焰一道出现,还有小狐狸苏玺,韩月歌恍然大悟,彼岸花将她带回了白狐山。
白狐山中,薄家兄弟之一走火入魔,屠了仙盟掌事会五大派的精英弟子。
韩月歌盯着薄霆赤红的双眼,滴血的青冥剑,以及他脚下累累尸骨,瞠目结舌:“原来修习禁术手刃同门的,不是薄焰,是薄霆。”
薄霆握紧青冥剑,追着四散奔逃的弟子。薄焰再顾不得地上的苏玺,喊道:“哥。”
他提起剑与薄霆打起来。
然而他根本不是走火入魔的薄霆的对手,薄霆修习的禁术能在瞬间将力量提升百倍,他的修为本就不及薄霆。
韩月歌看见本已昏迷的苏玺,微微掀了下眼皮,拿出玉简,记下了眼前的一切。
韩月歌趴在山石后,不敢泄出一丝气息。
薄霆已经杀红了眼睛,掌事会五大派的弟子都死于他的手中,就连薄焰的身上也添了无数道伤痕。
薄焰跌坐在地上,在薄霆举剑朝着自己斩下时,他拔高了声音道:“哥,是我,我是阿焰,你看清楚。”
流转于兄弟二人身体里的血脉,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将薄霆的神志唤回。薄霆看了看薄焰,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满地的断肢残骸触目惊心。
他难以置信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薄焰爬起来,将他的剑推回剑鞘中:“哥,你好糊涂,你怎么能修习外祖父刻在棺木中的残卷。”
薄霆眸中的赤红血色渐渐退却,低头看着满手的鲜血:“阿焰,我、我……是我一时糊涂,你我非正统血脉,生母早逝,上面又有主母欺压,当年你年幼,若我不这么做的话,就没办法进入凌霄内阁……”
“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薄焰震惊,好似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是我拖累了大哥,大哥要不是为了护我,丢开凌霄阁少阁主的身份,也能做那翱翔长空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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