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灵书
“假如你能待我像待苏玺那般,也没什么不好。”薄焰咕哝一句。
“可有办法帮助苏玺?”韩月歌问。
“苏玺现在的这具身体受损严重,需得用黄泉鬼气养着,苏玺的魂魄虚弱,受不得黄泉鬼气,要想救他,需得给他找具合适的身体。”
“什么样的身体适合他?”
“将死之人。待他一口气断了,立时将苏玺的魂魄放入他的身体中,以特殊秘法融魂,不能早也不能晚,必须续上那一口气。如今仙魔大战,死的人倒是不少,过两日你随我上战场,瞄准了时机。”
也只好用这个法子。韩月歌点点头,她犹有些不放心:“你把苏玺的魂魄给我。”
“苏玺的魂魄需要用我的秘法养着,你确定要拿走?”
韩月歌思索了一阵,很乖巧地说道:“那拜托二公子了。”
薄焰被她哄得很受用,将灵囊塞入怀中。他的脸颊还是肿的,走到水盆前,捧起水洗脸,转头看见韩月歌鬼鬼祟祟摸到门口,探出脑袋。
他长臂一伸,胳膊一下子长了三尺,抓住韩月歌的衣领,将韩月歌拎了回来,搁在凳子上。
韩月歌十分发懵:“你拎我回来做什么?”
“你出去做什么?”
“我没有打算逃跑,我出去透透气。”韩月歌以为他误会自己想跑,认真解释。
“此地是仙域的地盘,你身为云上天宫的太子妃,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去,小心被薄霆逮住,杀了你祭旗。”
韩月歌半信半疑:“薄霆答应过我,不杀我的。你都死而复生了,他更不该杀我。”
薄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笨。今时不同往日,你可知仙域为何要对魔域发起战争?”
韩月歌摇头。仙魔两界这一战打得很是莫名,两界和平了那么多年,都差点开通互市了,说打就打了起来,还是仙域先发难的。
“仙域想夺回千年前割出去的春熙城。”
韩月歌不解:“春熙城都割出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想起要回去?”
“仙域数万年未有修成大道者,究其根本原因,是仙域的灵气不比数万年前丰盈。这些年来,仙域的灵气逐渐枯竭,初步估算,撑不过三百年。”
韩月歌愕然:“竟有这等事情?”
“修道者皆仰仗天地灵气,一旦灵气枯竭,整个仙域都会没落。”
灵气枯竭对魔域的妖魔而言,影响不大,到时候妖魔出山,没有了仙域的制衡,整个大陆都会陷入动乱。
这是极其难以估量的后果。
“这与春熙城有什么关系?”
“新的灵源藏在春熙城中,这是我们必须将春熙城夺回来的原因。大哥他有些手段虽然非名门正派所有,终究是仙盟之首凌霄阁的继承人,他的肩上肩负着整个仙域的未来,儿女情长之于他,未必就那么重要了。”
“我发誓我不会让他发现我的。”韩月歌毛骨悚然,赶紧向薄焰保证,接着,她又怀疑,“你不会卖了我吧?”
“放心,我不是大哥,仙域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天下是否为妖魔所乱,也与我无关。”
韩月歌这下放心了。薄焰的一番话,让她觉得薄焰这个猪头看起来有点可爱。她摸了摸薄焰的猪头。
薄焰“嘶”了一声:“疼。”
韩月歌怕薄霆拿她去祭旗,更怕薄霆拿她换春熙城。这几日她不敢出门,日日躲在薄焰的帐内,就等着薄焰带她上战场,去给苏玺找一具适合的身体。
薄焰因为身体的缘故,需要回黄泉一趟。
韩月歌留在帐中等他。
薄焰的营帐,平日除了薄焰,无人进来,薄焰临走前,也吩咐过守卫,不许任何人进来。他给韩月歌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水,韩月歌在帐内吃吃喝喝,时间过去的很快。
几日后,薄焰留下的食物和水都消耗殆尽,也不见薄焰归来。
韩月歌复活后,修为尚低,还未达到辟谷的境界,没了食物,挨饿的滋味很不好受。薄焰迟迟不归,她决定自力更生。
薄焰在营帐周围设下了结界,结界能阻挡外面的人进来,阻挡不了她出去。她悄悄化作一个小兵,掀开帘子。
守门的侍卫见她从帐内走出来,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从……鬼王明明吩咐过……”
“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是吧?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韩月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
草木天生喜欢阳光,她躲藏了好几日,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前方的空地上飘来一阵香气,已经是午时,士兵们在生火做饭。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探出脑袋,问:“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你是哪个营的?怎么有些脸生?”士兵们道。
“我跟着鬼王混,鲜少露面。”韩月歌不慌不忙道,吸着空气里的香气,突然兴奋,“你们在烤兔子肉!”
“今日巡逻时猎到的,便宜你了,待会分你一块。”这些士兵听说她是和鬼王混的,鬼王是凌霄阁的贵宾,自然都想巴结。
韩月歌登时眉开眼笑地坐下:“好啊,好啊,等鬼王大人回来,会赏赐你们几个的。”
兔子肉很快就烤了七八成熟,士兵们撕下一块递给韩月歌,那兔子肉被烤得滋滋冒着油,勾得韩月歌食指大动。
韩月歌刚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忽然面色一变,将肉塞到旁边一人的手中,捂着肚子站起来就跑:“我、我肚子疼!先走了。”
她一溜烟跑得没影,留下士兵们面面相觑。
不远处,薄霆负手走了过来。
“少阁主。”士兵们见了他,纷纷站起来行礼。
薄霆微微颔首,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往韩月歌消失的方向望去。
韩月歌捂着肚子狂奔,始终觉得有一道阴沉的目光锁着她。
得藏起来,千万别被薄霆捉了去祭旗。
她慌乱中见一顶帐篷无人看守,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帐内无人,她直奔桌上的一盆白玉兰,拔了白玉兰丢进桌布底下,自己化成白玉兰的样子,埋进土里。
她是草木,化成花花草草的样子,最难识别出来。
韩月歌化作白玉兰的瞬间,薄霆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韩月歌轻舒一口气,既觉得倒霉,又觉得万幸。倒霉的是她随手挑了顶帐篷,居然是薄霆的帐篷,万幸的是她在薄霆进来前将自己藏了起来。
薄霆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放着一张地形图,他以手轻轻叩着桌面,目光自图上掠过。
韩月歌耷拉着叶子,趴在盆里,一动也不敢动。
“来人。”薄霆道。
一名守卫小跑着进来:“少阁主。”
“鬼王回来了吗?”
“尚未。”
“派出两个人,打探鬼王的消息。”
“是。”
守卫离开后,帐内再次陷入寂静。韩月歌趴着累了,悄悄抖了下叶子。
薄霆猛地将目光凝在白玉兰上,似乎是刚注意到这盆花,他阴森森地盯了白玉兰片刻,抬手从白玉兰上拂过。
韩月歌头顶一阵发烫,不由自主化成了人形,自一片白光中跌落在地上。她刚将脑袋抬起,一只手伸过来,拎着她的后领。
韩月歌打了个转,撞进薄霆的怀里。薄霆面色冷厉:“你拔了我的白玉兰?”
差点忘了,薄霆很喜欢养白玉兰,先前在凌霄阁与薄霆闹别扭时,她也拔过薄霆的白玉兰,薄霆脸色可难看了,还是她装可怜哄好的。
第88章 他纵着她,她反而无理取……
韩月歌想起在凌霄阁受的那些委屈, 硬气起来:“拔了就拔了,就是一盆花而已,大不了我赔你。”
薄霆也想起了她在凌霄阁内胡作非为的日子, 他纵着她,她反而无理取闹, 拔了他的花不说,还偷偷往他的被子里塞大青虫。
她自己讨厌大青虫, 就拿讨厌的大青虫来作弄他。回忆起大青虫的触感, 薄霆现在还觉得浑身发痒, 一阵恶寒。
薄霆气得磨牙, 拎着她往外走:“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韩月歌的个头不及他高,力气没他大, 被他胁迫着走,挣扎着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斩了你的脑袋,祭旗。”薄霆冷笑。
“你放开我!薄霆!我不去, 凭什么, 我又不欠你什么!”韩月歌一听要被祭旗, 脸色雪白, 挣扎得更为厉害。
薄霆脚步一顿, 松开她的衣领, 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间。
韩月歌握着一把剑,剑刃的三分之一没入他的身体, 鲜红的血珠缓缓滴落到地上,凝成一汪小小的血泊。
她听到祭旗二字,整个人都慌神了,手脚胡乱挥舞着,抓到薄霆悬在腰间的剑, 下意识地刺了出去。
她抖着手道:“是你吓唬我的,我、我……”
她这会儿冷静下来,明白薄霆说的那句祭旗,不过是恐吓之言。薄霆恐吓过她无数回,没有哪一次是真的做到了,反而他在诛妖刑台上捅她的那一剑,没有任何预告。
他要杀谁,只会将杀意藏起来,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薄霆握住青冥剑,抚着上面的血珠,脸色因失血隐隐泛着苍白,想说什么,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你啊。”
他将剑拔了出来。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染红地上铺着的毯子。
“少阁主。”帐外的守卫听到屋里的争吵声,试探地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无事。”薄霆还剑入鞘,步履蹒跚地走到榻边坐下,摸出一张帕子,按住淙淙冒血的伤口。
韩月歌手足无措地跟了过去:“我帮你止血。”
薄霆抬起眸子:“上回在黄泉,你刺我一剑,说从此两清,现在算来,你又欠我一剑。”
“一剑抵三剑,我亏了,不能这样算。”韩月歌蓦地反悔起来,“一剑抵一剑,这样算,你还欠我一剑。”
“我是不是该把剑递过去,让你再捅我一剑?”
韩月歌扭捏半晌:“算了,你现在伤重,剩下的一剑下回再捅。”
薄霆:哦,原来你还真想着再捅我一剑。
他有些无奈,用眼神示意:“抽屉里有药,取来给我。”
上一篇:穿成年代文的极品女配
下一篇:退亲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