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堂
“你——”宋卿言深吸了一口气,想压抑住自己的恼怒。自己说的话他难道听不懂吗?
“就算你娶我做王妃,那你能保证以后不纳妾,不娶侧妃吗?”
穆煦脸沉了沉,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卿卿,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必不会叫你受丁点儿委屈,至于纳妾嘛……我可以向你保证,近几年绝不会。”
“近几年不会,那以后呢?还不是会左一个右一个。”
“卿卿你也体谅我一下,这样说吧,如果我一直做豫王,我们自然可以过一夫一妻的小日子。以后……以后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你说是不是?”
宋清言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他如果当不了皇帝,只娶她一个也可以,如果他当了皇帝就不可能啦。
应该说他很诚恳,也很诚实。他所说的情况她也都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能接受。住到深宫里,过勾心斗角的日子,是她最最最不想要的生活。
“豫王殿下,我们不合适,希望您放过我,也放过您自己,免得以后成为一对怨偶。”
穆煦这下彻底沉下了脸:“卿卿,我们都已经……已经那样了。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
“已经哪样了?不就是亲了一下吗?”宋卿言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不就是亲了一下?”穆煦听了这话,怒火中烧。
他把这件事看做美好珍贵的回忆,因为这个,他甚至改变了主意,决心要娶她做正妃。而她却毫不在乎,竟然说什么不就是亲了一下吗?
两人是正对面而坐的,穆煦突然站了起来,伸手将宋卿言拉到了自己怀里,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唔——”宋卿言拼命挣扎,可是穆煦是习武之人,这点力气对他来说,连小猫的爪子都不如。
前两次都只是蜻蜓点水,这一次穆煦却是肆意辗转厮.磨,弄得她唇都疼了,双臂也如铁箍一般,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卿言使劲儿地踢打,却是无济于事,一着急,张嘴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口。
穆煦“嘶”了一声,这才松了手。他擦了擦唇上的血,看着着宋卿言笑了笑。
“卿卿,不管怎样,我都会娶你,你别想嫁给别人。”
他伸手在宋卿言唇上抹了一下,似是在回味:“好了,我现在就进宫,我叫蔡勇护送你回去。”
穆煦走了,宋卿言几乎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身心皆疲。
沈于城送了豫王出府后,慢悠悠地回了花厅,沈瑜薇早就等得不耐烦,在屋子里走来走。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沈于城坐下,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沈瑜薇把宋惠言的事儿说了一遍。
沈于城道:“关我什么事儿?难道我还能帮他找个如意郎君不成?”
沈瑜薇:“她非说是豫王殿下救了她,想让我们沈府出面去说合。”
“豫王殿下?那你刚才怎么不问他?”沈于城挑眉看向沈瑜薇。
“我……”沈瑜薇脸一红,“我忘了。”
“忘了?我看你是心被迷住了吧?”
“二哥!有你这样说妹妹的吗?”沈瑜薇又羞又恼。
沈于城端正了神色:“好,不说,不说。那说说那个宋什么,宋二姑娘吧。虽说是在咱们家出的事儿,但也是她自己不注意。你为何要帮她?”
“她是我的好友嘛,我自然要帮她。”沈瑜薇说道。
其实主要是那两个纨绔是她找来的,她心中有些愧疚,再一个就是她讨厌宋卿言,所以就帮着宋惠言。
“二妹妹,她想嫁豫王,”沈于城突然凑到沈瑜薇跟前,悄声说,“难道你就不想?”
沈瑜薇几乎要跳起来,脸红得像快要滴血似的:“可是,我们家,我们家跟豫王……”
沈于城冷笑一声:“二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如今圣上的心思……二殿下能不能成事且不说,就算是能成,你难道想去给他做妾?”
沈瑜薇神色低落:“可贵妃是我们的姑姑,祖父他……”
“你也说了,贵妃只是我们的姑姑,”沈于城谆谆善诱道,“可你要是嫁与豫王……那你以后没准儿就是……”
皇后!沈瑜薇心中闪现了这两个字,立马激动起来,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小天使新年快乐!身体健健康康!一切顺心顺意!
☆、中武举
沈于城见沈瑜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淡淡一笑。
“这事儿我只是一个提议,你与母亲再好好商量商量,如若决定了,与我透个话儿,我会去跟祖父说,想法儿促成此事。”
沈瑜薇既娇羞又感激地谢过沈于城:“谢谢二哥,若以后我……必不会忘记二哥的好的。”
沈于城神色端然,道:“妹妹不必如此。我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谈不上谢与不谢。”
沈瑜薇点头,眼中微微湿.润:二哥虽然没有托生在母亲肚子里,却比大哥强了不知许多。还知道替她这个妹妹的将来着想,不像大哥,整日里只知道跟着二皇子胡闹。
沈瑜薇问道:“那宋惠言的事儿……”
沈于城端起茶来饮了一口:“些许小事,妹妹还需要我来教?”
“我明白了,二哥。我先去了。”沈瑜薇站起来,冲着沈于城蹲身施礼。
刚才她不过是一时心情激荡,这些内宅的小事儿,她还是处理的了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嫁与豫王殿下,自然不可能再帮着宋惠言。
沈瑜薇回了后院儿,一改此前的态度,不咸不淡地跟宋惠言说:“既然出了这种事儿,还是你们两家回去私下里商量解决。至于豫王殿下,并没有人看到他救人。他是什么人,我们沈家自然不敢过多纠缠。他是你表哥,宋二姑娘还是自去寻他吧。”
宋惠言本来还满怀希望,听了这话,一下子软倒在地。
没有沈瑜薇帮着隐瞒,生辰宴上的事儿很快传了出去。那个姓胡的纨绔家第二天就派人到成国公府提亲去了。
宋国公气得倒仰,国公夫人郑氏几乎要晕过去。
那位胡公子只是个四品官的儿子也就罢了,还成日里眠花宿柳,不学无术,几乎人尽皆知。
但他救了落水的宋惠言,宋国公就算是有一万个不满意,却也是无计可施。
宋国公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
宋惠言在屋里哭得几乎气绝。一直说救自己的人是豫王表哥,说她绝不会嫁给那个纨绔,又说豫王表哥会来向她提亲的。
宋国公恨铁不成钢,气得差点动手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豫王殿下要真有娶她的意思,昨日就站出来了,还能等到现在!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却说宋卿言从星竹轩出来,在马车上一路就十分郁闷。好不容易跟穆煦把话说清楚了,谁知道就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吻,又闹成了这样。
并且他这次可能不会轻易放手了。
他要是求到了指婚的圣旨,自己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她家里还有母亲,还有哥哥。她不得不顾及他们。
只盼望他求不来圣旨。
第二日一早,那纨绔上成国公府提亲,李氏才知道了宋惠言落水的事儿。
李氏想起自己的女儿当年就是因为落水之事,被皇帝赐婚给了大皇子。
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了,那件事儿绝对跟国公府脱不了干系。如今宋惠言也出了落水之事,李氏嘴上不说,心里却一阵痛快。
怕那边儿心里不痛快找她和女儿的事儿,一向很少出门儿的李氏叫人套了车,带上女儿准备出去逛逛。
到了巷子口儿却看到本该在书院的宋英泽正跟几个衙役打扮的人说着话。
那些衙役有的身上带着红花,有的手里提着锣,看起来像是报喜的公人。
宋卿言刚要喊哥哥,被母亲制止了。
李氏下了车:“我过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昨天院试才刚刚结束,宋英泽托了话回来,说是要等到出榜的日子再回家,要是考不中秀才,他无颜见母亲。
怎么他今日就回来了?出榜还有好些日子呢。宋卿言也很奇怪,她跟着下了车。
宋英泽是背对巷子站着的,巷子里许多闲人瞧国公府提亲的新鲜事儿,闹嚷嚷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妹妹的靠近,还在跟那几个公人说着话。
“各位想必也听说了,国公府大房出了那样的事儿……如今家里乱哄哄的,也没工夫招待各位。这样,几位先拿这些银子去吃茶,过后,我再请各位喝酒。”
为首的衙役接过荷包,掂了掂,满意地笑道:“多谢新举人老爷,那我等就不多叨扰了。”
“什么新举人老爷?”李氏突然在身后出声道。
宋英泽吃惊回头,看到李氏,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嘴张得大大的:“娘……娘……您,您怎么出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出门了?”李氏怒道。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宋英泽上前拉住李氏,试图转移她的注意,“母亲,您想去哪儿,儿子陪您一起去。”
李氏却甩开了他,直接问那几位公人:“不知各位刚才说的新举人老爷是哪位?”
为首的衙役没看出不对劲儿,主要是他想破天也想不到,世上竟还有人不希望自己儿子中举的,笑道:“回太太的话,自然是您的儿子,宋英泽宋老爷。”
李氏冲衙役微微额首,转向宋英泽,厉声问道:“你说,你怎么会中举人?你连秀才都没考中,怎么会中举?再说,这也没到乡试的时候?”
宋英泽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低了头,小声说:“是武举。”
说完,他又赶紧抬头,解释道:“文试的院试我也考了,今年一定能给娘中个秀才回来。”
李氏听了这话,气得浑身直哆嗦,眼泪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伸手就去打宋英泽:“你个孽障,你父亲是怎么嘱咐你的?你竟然瞒着娘去考武举!你……你气死娘了。”
宋卿言忙扶了李氏:“娘,您别着急。咱们先回家好好说。”
那几个报喜的差役看情形不对,拿了银子悄悄地走了。
宋英泽跟着,蔫头耷脑地回了家。
一回到家,李氏就让宋英泽跪到了夫君宋承义的牌位前,随手抽了根鸡毛掸子,胡乱.抽打着儿子的背,边哭边斥责道:“你说,你爹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跟你爹说的?啊!竟然背着娘去考武举!你这是想要娘的命啊!”
宋英泽任由母亲抽打,低头跪着,一声不吭。
宋卿言在一旁劝母亲:“娘,仔细手疼。不如女儿帮你打?”
弄得李氏哭笑不得,努力沉着脸道:“你少在这儿插科打诨。我今儿轻饶不了他。”
宋英泽偷偷抬眼看宋卿言,冲她使劲眨着眼睛,示意她替自己求情。
宋卿言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次去兴安府的路上,哥哥说的“只要是个功名就行”的“功名”指的是考武举啊。
其实她是理解哥哥的,他根本就不喜欢舞文弄墨,只喜欢学武,渴望到战场上建功立业。奈何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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