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堂
刚才她去提热水泡茶时,听到蔡勇跟别人抱怨,对她颇有不满。说都是因为她,才害得殿下出京这么久,还中了软筋丸的毒。如今二皇子天天守在皇上面前,蛊惑圣心,意图不轨,形势对穆煦很是不利。
穆煦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卿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谁会欺负我?”宋卿言急忙摇头,“我只是担心殿下出京这么久了,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我听外边儿人说,二殿下,一直守在宫里……”
穆煦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人找她的不自在就好。
“卿卿无需担心,老二那点儿能耐,我还是知道的,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为何放任老二,这却是不好跟她说了。
穆煦掩住目中精光,跟宋卿言说道:“卿卿,我有些饿了。”
宋卿言道:“不如我给你做烧卖吧。”
穆煦脸现喜色:“卿卿还会做饭?”
“会做几样小食。”
“卿卿亲手做的,肯定好吃。”穆煦眼中满是期待,他还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呢。
“行,那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做。”
宋卿言一只脚刚跨出营帐,却又被穆煦叫住了,他笑道:“这些天你也累坏了,叫他们动手,你只在一旁看着,指点指点就好了。”
“好了,我知道了。”宋卿言冲他一笑,走了。
穆煦拿起桌上的信件处理,脸上笑意盈然。
又走了一日半,这日中午时分,到了京城以外二十里。穆煦刚要叫众兵士回西山大营,自己带宋卿言与王府侍卫回京,令还没发下去,就收到了宫里的传信:
皇帝听了二皇子谗言,怀疑他与太医勾结,故意拖延皇帝的病情,皇帝已经暗中下了秘旨,只要他一回京,就叫禁卫军指挥使王涯将他抓起来。
穆煦讽刺地笑:“看吧,这就开始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父慈子孝。”
穆煦当即下令所有人等原地扎营,又往宫里送了信,说自己抓捕钦犯时受了伤,在外休整两日再回。
不过是过了一夜,清晨时分,京里就双传出了惊天消息。
皇上昏迷,二皇子拿出了一份不知真假的遗诏,想要继位!
宋卿言刚梳洗完毕,膳食伍的人送了早饭来,她正准备提了去穆煦账中一起吃,迎面却遇到了蔡勇,就见他一脸焦急,一见了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蔡勇刚刚听到了消息,有些气急败坏,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殿下这些年在西北军中吃了那么多苦,多少次命悬一线,不就是想着等到回京城,扳倒二皇子,承继大统,好报仇雪恨吗?
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却因为一个女子,使这一切都功亏一篑!
他气极,也顾不上会得罪宋卿言了,甚至连豫王的威严都暂时抛到了一边,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这个女人,都是因为你,耽误殿下如此!”
宋卿言愣了一下,往日蔡勇对她态度就不怎么好,却也只敢背地里嘀咕,从来不敢到她面前来说,今儿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昏迷,二皇子就要继位了!都是因为救你,才使得殿下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在宫中,痛失先机!”蔡勇恨恨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什么!”宋卿言大惊,也顾不上搭理蔡勇,疾步就往穆煦营帐而去。
她心中愧疚之极,要是因为她,致使穆煦失去这天下,那她罪过岂不大了?那个二皇子可不是什么好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穆煦营帐前,却吃惊地看到穆煦戴盔披甲,大踏步走了出来,喊了一声“备马”!早有小兵牵了马过来。
穆煦翻身上马,这才看到了呆呆地站在一边的宋卿言。
“卿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窘态,很快又恢复了肃正的神色。
“卿卿,回头再与你说。我叫蔡勇护着你,先送你回家。”
说完,看到跟着赶来的蔡勇,道:“你保护好宋姑娘,如有差错,拿你的人头来见。”
蔡勇看到自家殿下的身子竟然恢复了,英姿飒爽的模样,真是喜出望外,等听到穆煦的命令,却是失落之极:“殿下,属下想跟您一块儿回京。”
穆煦面无表情地看着蔡勇:“怎么,你想违抗军令?”
蔡勇忙低了头:“不敢。”
穆煦不放心,又强调了一句:“保护好宋姑娘就是保护好了我。我再说一遍,如有差错,拿你的人头来见!”
蔡勇立时肃然,行了一个军礼:“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穆煦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蔡勇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他又看了宋卿言一眼,打马而去。
宋卿言一直呆呆地站着,一直到看不到穆煦的身影了,才发现手中的食盒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
他这是……好了?何时好的?昨晚不是还浑身无力,叫她扶他上榻吗?
☆、皇位
穆煦带着兵拥入城中,禁卫军指挥使王涯想抓他,反被他拿下,一刀砍了。禁卫军副统领罗望是穆煦的人,立马倒戈,带着穆煦杀向皇宫。
皇宫所有宫门的守卫都被穆琰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但罗望担任禁卫军副统领多年,且为人豪爽,讲义气,手下的兄弟、死党不少,看到他带着豫王殿下杀了回来,里面的人里应外合,很快就打开了城宫门,一时间,紫禁城里喊杀声一片。
***
宋卿言被蔡勇带人护送回了家。李氏正急得茶饭不思,坐立难安。
看见宋卿言,自己的女儿回来,李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死命地将眼睛揉了又揉,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真是自己的女儿,这才上前将宋卿言一把抱住,嘴里念念有词,将满天神佛都拜过,谢了个遍。
然后李氏又仔仔细细地将女儿上下打量了个遍,确信她平安无事,身上也没有受伤,才放了心。
“卿儿,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事?豫王殿下派人来,说是兴安府的案子还有些事需要你指证,因为事急,不及拜辞,先带你走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兴安府的案子已经结了这么久了,能有什么事?再说,就算是事情急也不至于连回来说一声儿都不行啊。”
反正已经回来了,也不怕李氏空着急,宋卿言就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下。
李氏听了,先是大骂沈于城,还有沈六。
“这个沈六姑娘怎能如此,自从沈家……后,你也算帮了她不少,她竟这样骗你!还有沈二公子,都已经退亲了,他还……作出这样的事来!我差点儿就见不到我的卿儿了!”
李氏气得恨不能将两人抓|住打一顿,可惜又没在眼前。她又问青樱:“卿儿啊,你说那沈二……姓沈的,将青樱送到了别处?可怎么好?也不知她怎样了?”
宋卿言道:“娘您放心吧。沈于城是打算让她以后还跟着我的,不会将她怎么样的,青樱又会功夫,不会有事。殿下在寻我的过程中得到了些线索,已经派人去救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连连点头,又将穆煦谢了又谢。完了才小心翼翼地问女儿,“你跟誉王殿下是不是……”
这次宋卿言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次多亏了他,要不然女儿可能再见不到母亲了。”
李氏听了,心中高兴,女儿总算是寻到了良人,亲事有了着落。未来的夫婿不但对她如此上心,还家世显赫,人品又是如此的出众。
“卿儿,你刚回来,肯定累了,先回屋歇会儿,娘叫人给你做好吃的。”
“娘,我不累。哥哥呢?上值去了吗?”
说到宋英泽,李氏又愁了起来:“他昨晚没回来,倒是叫人稍了话回来,说是宫中有事,叫他们值守。今日早上,街上到处是兵丁,京中人家,家家闭户,听说是皇上的病……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
宋卿言安慰了母亲两句,道哥哥只是兵部的小官,宫里的事波及不到他的。
***
二皇子虽在宫里宫外布置了不少人,但在穆煦的攻打下,简直是不堪一击,不到半日工夫,穆煦的人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面,带着人到了勤懋殿前。
众大臣正被逼着同意穆琰继位,院子里跪了一地。
从卯时起,直到午时一刻,三个多时辰,有年老体弱的已经跪得晕过去了。
当然,同意了的,就可以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喝茶吃点心。
同意的已经有将近一半了,但仍然有一半多的人坚持着。其中就包括内阁首辅崔昌。
沈于城一开始就劝穆琰杀了崔昌,杀一儆百。穆琰却认为崔昌是内阁首辅,又素有清名,只要劝服了他,就能顺利登基,且对以后坐稳皇位也十分重要,不听沈于城的。
穆琰从心里是不服沈于城的,觉得都是因为沈于城非要跟穆煦争女人,沈家才败了的,且以前沈首辅是他的外祖,又是首辅大臣,他当然是信服的,可沈于城算是什么,不过是个粉面书生罢了,还想让他事事言听计从,想得美!
沈于城终于彻底失望了,说是去巡视宫门,带了两个心腹,趁乱悄悄地溜了。
禁卫军指挥使王涯被杀的消息传来时,穆琰不相信,还将报信的人骂了一顿。后来,禁卫军多数人倒戈,外面乱成了一团,宫门被攻破,竟是无人来报信。
穆琰正坐在台阶正中,看着下面跪着的一溜大臣,已近午时,崔昌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却依然不肯屈服。
穆琰终于沉不住气了:“来人啊,将正中间一列拉出去各打二十板子。”
崔昌正跪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
宋英盛挎着刀站在阶下,他早已投靠了二皇子,升了龙骑卫内殿亲军校,听了此话,面露喜色:“来啊,给我拖下去打。”
又亲自去将跪在最后边的宋英泽也拖了过去。
宋英泽官职低微,本来是不够上殿的,却被宋英盛公报私仇,叫人给拿了来,塞到了最后边。刚才他就想打宋英泽,被沈于城拦了下来。如今二皇子叫打人,他当然不能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穆煦带着人闯进来时,崔昌等人已经被打了七八板子了,崔昌已经晕了过去,宋英泽身子骨强|健,虽满脸冷汗,人却还无恙。
穆琰看到穆煦,惊得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他先是喃喃自言,后面竟然毫无仪态地崩溃大叫。
穆煦站在殿门口,冷淡地看着穆琰,然后一挥手,罗望带着手下人等进来,将穆琰的人全部拿下了。
穆煦叫来太医,吩咐他们赶紧给被打的,还有晕倒的大臣医治。
穆琰被反绑了,带到了皇帝榻前。
穆煦问太医皇上的病可还有救,太医们都惶恐地低头跪地。掌院太医颤声回道:“圣上病体沉重,连服了两粒虎狼之药,微臣已无力回天。不过……”
穆煦看向他:“不过什么?说。”
掌院太医悄悄擦了一把汗,道:“若用药,可暂时清醒一刻。”
穆煦点头:“如此,用药吧。”
药很快熬好了,方喜叫人将皇帝扶起来,掰开嘴灌了下去。
不过一刻工夫,皇帝嗓子里呼噜了两声,吐了一口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刚醒过来,他有些弄不清状况,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眼神浑浊。
崔昌经过医治,已经醒了过来,被人用软榻抬了进来。
皇帝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想起身行礼,却是不能,只能半撑起身子来,将二皇子意图篡位,逼|迫臣工的事说了一遍。
二皇子跪行到皇帝榻前,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只是……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啊!白云道长说了,您只是一时昏迷,只要儿臣假装即位,给您冲冲喜,您就会醒过来的!父皇,儿臣都是为了您好,儿臣冤枉啊!父皇!”
皇帝看了看一旁冷然站着的穆煦,问道:“朕,是不是不行了?”
穆煦点了点头。
皇帝重重地呼噜了一声,摆手叫众大臣及太医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穆煦、穆琰,还有在皇帝身边服侍的方喜。
上一篇:白月光替身逃跑后
下一篇:穿成科举文男主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