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肉食系没头脑
他几乎抑制不住涌到喉间几欲吐出的喘息。
垂下的眼眸是掩饰无止境的贪婪与欲望,顺从的姿态最能得到主人的怜爱,正是因为怜悯,主人才分给他她那珍贵无比的怜惜。
这么久时间没见,他每天都在迷茫恐慌中度过,他怕啊,怕主人忘记了他,怕主人有了更会照顾人、更会邀宠的新欢,从此他的位置就彻底被替代,他就只能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看她对着别人抚慰,看别人紧贴着她捏肩捶背。
柏一羞看着少年薄薄的皮肤上泛着一股粉红的潮意,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指尖诱人地蜷缩起来,像只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一口将他吞下入腹。
今天的酒好像喝多了呢……
她轻轻挑起少年的下巴,他灰蒙蒙的双眼湿漉漉的,懵懂又迷离,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可怜又可爱。
卢白浑身战栗着,舒服又害怕。
终于要迎来审判了吗?
“噗嗤,小白乖乖,别怕,你这么可爱,我不会怪你的。”柏一羞将惊慌失措又浑身潮红的少年拥入怀中,让他的脑袋抵在她的肩上,一手用力揉他的头发。
但不乖的孩子还是不能纵容的,不然会被宠坏的。
揉乱头发,算是惩罚吧?
“你这不是跟踪,你是因为太想我了,是吗?”她闭上眼睛,手上又用力了一点,将他抱得更紧。
孩子害怕到颤抖止不住,哎呀,太可怜了,那就只能给他洗脑这不是跟踪咯。
“主、主人,我、我好想您。”卢白喘着气,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克制不住,停不下来。
柏一羞听到他的哭腔,立马松手一看,少年可怜的哭泣让她立马罪恶感满满。
她只是想赶快和小白团聚,这才把他从暗处喊了出来,怎么就把孩子给惹哭了呢?
让这么可爱的孩子哭成这副可怜样,她有罪。
卢白在脱离怀抱后有一瞬间的失落,他们第一次的拥抱,怎么会这么短暂?
他才刚刚体验到那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激动到留下生理刺激的泪水。
灵魂上的颤抖和震撼,心灵上的抚慰和亲吻。
所有把他拖入黑暗深渊的枯槁鹰爪,都不敌她一个宽慰温暖的拥抱。
“别哭,别哭。”她手忙脚乱去找纸巾,可王虎刚刚换了新车,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手背去擦他的眼泪,看着他红通通的兔子眼睛,既心疼又好笑,伸手轻轻揉了一把他乱糟糟的头发。
这孩子。
她小心翼翼、带着珍视地抚开碎发,轻轻吻了一下他冰凉的额头。
肉眼可见的,少年变成了一只熟透的龙虾,呆若木鸡。
柏一羞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看着他这窘样。
少年呆呆地摸了一下刚刚被吻的地方,耳朵通红,两抹红晕飘乎乎在脸颊上,心脏砰砰跳,几欲要从脆弱的胸膛蹦出来。
他被主人吻了!?!?
被召唤的王虎一看到车里那个如魔鬼般的少年时浑身抖了三抖,刚刚在外面打游戏连赢的好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这个魔头怎么会在这里?!
卿柠很识趣,默不作声坐到副驾驶,留两人在后座。
回到家,一身清凉吊带牛仔短裤的戚曼曼立马扑了过来。
“主人~~”两个字硬是被她叫出了九曲十八弯,婉转柔媚极了。
被两团柔软暴击胸口的柏一羞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嗯,女孩子真香真软。
等等,怎么感觉身上凉嗖嗖的!?戚曼曼睁开眼,直接面对柏一羞后面的卢白,死亡视线朝她砍下终结生命的一刀。
嗖!她立马从柏一羞怀里弹开!
见鬼了,怪不得卢白不是第一个冲出来迎接主人的,原来是早有预谋,事先准备!
阴险狡诈!
捧着一叠干净衣物的琦竹扭着圆滚滚的身子上前,恭敬弯腰,眼神直勾勾盯着王虎外套中午沾上的褐色油渍。
这还能忍!?
“请换上干净衣物。”她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恨不得赶紧把王虎那外套亲手剥下来。
“福海呢?”换好衣服终于能踏足客厅的柏一羞问。
“烧菜呢。”戚曼曼趁卢白去厨房大展身手的时间又蹭上主人的手臂,却看到福海满身油烟味走了出来。
琦竹抓狂地拦住他。
等到福海走过来已经是三分钟后的事情。
他最近减肥稍有成效,总比一直嚷嚷着“减肥”却还吃个不停的琦竹有进步,他摸着稍稍瘪下去的肚子,憨憨笑,“柏姐,卢管家说要亲自做菜给你吃。”
柏一羞点点头,又问:“天仪呢?”
这小鬼头去哪儿了?
“跟卢管家在里边择菜呢。”
她闻言,止不住满意点头,能让一个熊孩子乖乖坐在厨房里择菜,真不愧是她的小白。
在厨房间做苦力的天仪心里小人怒吼:“那都是因为武力压制!!”
……
第二天拍摄完香水广告,柏一羞展现了一波戚曼曼版妖姬的魅力,收获了导演、搭档及工作人员的一致肯定赞美,当场拍摄的人不仅在馥郁浓醇的香水中沉醉了,也在肌肤相触摩擦中的暧昧缠绵中沦陷。
对于卢白来说,和主人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他偷偷摸摸躲在暗处看她魅惑的笑容、曼妙的身姿被众人肆意收入眼底,明知主人是在工作,但心还是仿佛被揉碎了几瓣,痛苦酸涩,嫉妒难忍。
她的纵容,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
他知道,只要他偷窥得不是很过分,主人不会计较。
回到A城后的几天,柏一羞和路爷爷、路霆、路小鹏三人私底下又聚了一次,之后路霆的生意洽谈完成了,他们三人便坐飞机回去了,同时她也听卢白说付家送了整整十箱黄金到家里。
十箱黄金!离小金屋的目标进步了一大截!
又过了五天,柏一羞在《明皇》中珠铃儿的戏份也全部拍摄完成了,整个剧组在A城最有名的酒楼给她办了杀青宴。
酒喝得有些多了,柏一羞躲开已经喝嗨了的众人,走到阳台吹吹风清醒一下。
在喝酒时,她不会使用灵力控制自己的精神保持清醒,若是连畅意喝酒时都时刻理智,那人生还有何意思?不如沉醉酒意,放肆沉溺于醇香间。
却没想到,舒宁琪也在这里。
她倚靠在栏杆上,优雅端着高脚杯,时不时抿一口杯中的红酒,身姿曼妙,呈现一个舒展慵懒的姿态。
她看到柏一羞来了,身体立马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紧绷了起来,炸毛了一般,又好像是怕输了气势,刻意放松了身形,眼尾微红,唇角似笑非笑。
柏一羞恍若未见,径直走向她旁边,将手肘抵在不显冰凉的木质栏杆上。
夏日的暖风吹拂过她乌黑的头发,香气四溢,又带着醉人的酒香。
舒宁琪有些郁闷地扯了扯嘴角,这人果然欠揍,怎么就不知道主动打招呼呢?
一郁闷吧,她就容易降智,一降智吧,她就要阴阳怪气。
“呦,我们的大明星都不知道前辈打招呼,看来最近打了个翻身仗得意起来了,就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柏一羞笑得无辜,“呀,前辈你在这啊,我喝多了没看见,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借宁琪姐吉言,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就怕到时候我们俩走同一路线的对上,不小心误伤了宁琪姐呢。”
这浓浓的绿茶味,柏一羞自己说的都要吐了。
舒宁琪嗤笑,“呵,你就不怕我录音?”
柏一羞无语凝噎,自然是知道你没带录音笔才敢说啊。
“说不定是我在录音呢……”
对面女人闻言,又炸毛了,用一种“你真是太阴险狡诈”的眼神瞅着柏一羞。
“你真录音了?”
“……没有。”算了,关爱一下小智障吧。
☆、chapter46
漫天的血色,破碎的尸体,粉碎的骨骼,掉落的眼珠,一地的血浆黄脓……
无数熟悉又陌生的古怪画面从舒宁琪眼前掠过。
衣冠楚楚的男人带着懦弱和卑劣,怯弱顺从的眼神原本在她眼里是温和老实,是她嫁给他安心的理由,现在却变成了隐藏的暴戾乖张,就着这个眼神将她拖入地狱,不得安宁善终;头发花白、眼尾上扬的老人张牙舞爪,嫌恶数落,上手打骂,变了,全变了,她记得,这个老人之前是如何的良善温和,结婚后就变了,她啊,在老人的哄骗下辞了工作,变成了任劳任怨的保姆、任由打骂的奴隶,甚至被视作生儿子的工具。
在生下女儿后伤了身体无法再怀孕后这境遇更是跌落了谷底。
她抱着不被期待降生的女儿瑟瑟发抖,祈求丈夫给她一点体贴和关怀,但丈夫在母亲的压迫下只能抱歉又害怕地躲在一旁目视着这一场场令她遍体鳞伤的暴行,那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心灵的破洞,无法缝补,任由刺骨冷风灌入冰冻。
本该离婚的。
是的,本该带着女儿离开这个地狱。
可丈夫车祸瘫痪了,老人狰狞着脸朝她扑来,她瘫软在地上,知道这一切都是解不开的结,难缠的命运将她裹得紧紧的,不得挣脱,只能沉沦。
她活下来的勇气就是照顾怀胎十月的女儿,虽然小娃娃流着那个男人怯懦的血液,但她的可爱和温软让她还有着一丝人的情绪。
她没了工作,也没了出去的勇气。娘家劝她容忍、贤德,带着个瘫痪的男人至少还有个家,如果她选择离婚只会被世人唾弃,被骂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就连女儿也会生母的名声被压的喘不过气。
其实她不怕臭了名声,只是她知道那个疯婆子不会放过她女儿,没了孙子,女儿就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她争不过的,女儿在疯婆子底下也争不过的,被拧,被扯头发,被香烟烫,这都是常态。
她记得她第一次睁眼,第一次握拳,第一次嘬手指,第一次咿呀呀地笑……可爱的小生命是她唯一活下来的理由。
她麻木地活着,走着,干着活,眼底的光只为女儿软软暖暖地亮起,大多时候还是阴沉沉地灭着,风烛残年,摇摇欲坠。
后来啊,在她外出务工的时候女儿突发癫痫死了,老人不在家,丈夫瘫痪着,她回来平静地抱着女儿冰凉的尸体痴痴地笑了。
解脱了,也算是解脱了。
于是,坠楼,散架,死不瞑目。
全都该毁灭。
化作厉鬼,将老人和她儿子都吓死后兜兜转转困于此地。
楼房被拆除,重建新楼,明媚单纯的女人搬了进来,它的心早就在沉默和极致的压抑中变态了,克制不住将人类拆吃入腹的念头。这个微笑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它这一生过的多么苦啊,多么累啊,连笑都是苦涩地扯着,为什么旁人却能露出幸福快乐的笑容呢?
柏一羞细眉紧皱,这鬼气,怎么突然暴动了起来?!
上一篇:古代第一书局
下一篇:穿成年代文女配后想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