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氏孙泉
顾乔勉强忍住了恶心, 才想起来是吃了果子的后遗症。
“这个比起疼来不是小事吗？你先去洗干净。”
顾乔摸到墙上的院灯开关, 让院子灯火通明，指了指卫生间：“右边那个是洗澡的, 香皂和沐浴露都有，记得至少洗三遍，不然这臭味一直都在。”
唐子逸身上还穿着中午的衣服, 身上排出来的恶臭油污将衣服浸泡透了贴在身上，瞧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快步到了卫生间里, 开了灯查看一下自身情况, 顾乔都能听见他在里面半晌没动作。
想想他也是个相当注意自身形象的人, 顾乔开口安慰道：“没事儿, 都这么过来的，洗洗就好了。”
唐子逸没回应, 只是里面响起了水声。
顾乔在里面加装了热水器, 不过上面的水箱里的水是有限的，顾乔知道他有的洗了, 所以隔一会儿往水箱里补充了一点水，又将下面容器里满了的洗澡水倒了。空间里有专门装污水的桶。看着污水装不少了, 顾乔出了空间, 进了这套房子卫生间，手持一根水管，然后以水管为媒介, 将空间里的污水全部排进下水道。
这一栋楼都没有幸存者，倒也不怕被人怀疑。
重新回到空间，那边还在清洗，不过站在卫生间旁边，那浓郁的恶臭慢慢被香皂和沐浴露的香味覆盖。
他至少洗了四次。顾乔这时候才瞧瞧卫生间外面的彩钢，调侃道：“洗白白了吧，用不用我给你那个镜子让你看看，现在肯定好看的能发光。”
唐子逸洗干净了自己，自然就没有个刚刚的那一分窘迫。
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我干嘛？你替我挡那么一下，我给你吃个果子，算是两不相欠了。”
“我挡那一下不值这颗果子，”唐子逸很清楚，“能够把变异到一半的丧尸拉回来，而且还能大幅度提高体质，这样的果子的价值本身就不可估量。”
“也别那么小看自己。”顾乔将准备好的浴衣顺着上面透气孔扔过去，“你先穿上吧，一会儿在给你找衣服。”
他身上原本的衣服，肯定是不会穿的了。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唐子逸问他们在空间外的位置。
“不知道，我一路杀了四个进阶丧尸，现在在一个居民楼里，对了，居民楼里可能有你能穿的衣服。”
“那不着急，等天亮再说吧。”唐子逸穿上了浴衣走出来。
院子的灯光有些偏红，那灯光下，唐子逸擦着刚洗完的头发，身上毫无瑕疵的皮肤在灯光下十分夺人眼球，就像顾乔之前说的，完美的近乎发光。
唐子逸本来长得就不错，这被果子洗礼过后，瞧着更加精致，就跟顶级男团里走出来的似的。
顾乔看着发怔，别说，这脱了衣服的唐子逸别有一番风味……
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洗完澡的。
“有几天没这么好好洗一次了吧。”顾乔调侃道。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洗过，差点给自己搓掉一层皮。”唐子逸再回想起那个臭味都记忆犹新。
顾乔道：“正常，排出来的应该是体内没用的东西。所以我管那个叫伐毛洗髓，你看，你现在不就比之前好看多了。进屋，先把你睡的地方处理一下。”
那垫子顾乔是绝对不会要了的。
唐子逸进屋，顾乔关了院子灯却往出后处走。到了出口处，顾乔直接将卧室里的那个床垫拿出来，看看这个房间里卧室的床垫还不错，便将这的床垫送进了空间里，将自己的床垫放好，将原本的床单被褥铺上去，看上去没有丝毫问题，除了弥漫起来的臭味外，看不出来其他。
顾乔想一想，直接通过空间穿墙去了隔壁，抓了一只丧尸回来，那丧尸正挣扎着要杀顾乔，顾乔退后两步，直接一记风刃削去了丧尸的半个脑袋。
丧尸倒在床上，红的白的黑的流了一滩，正好掩盖唐子逸先前躺过的位置。
解决了以后，回卧室，看见唐子逸开了灯，坐在新床垫上。
穿着浴衣，脖子上搭着擦头的毛巾。
顾乔就只站在门口，抱着肩膀歪着头打量他。
“我有点不想放你出去了。”
“金屋藏娇？”唐子逸挑眉。
顾乔的笑容逐渐变态：“你看了而太多不该看的东西，除了杀人灭口以外，好像就只剩下关你一辈子这一条路了。”
唐子逸唇角抽了抽，只道：“随你。不过这个小院是真的不错。”
“这是我家，”顾乔走过去，就做到唐子逸的身边，“是我外婆家。不过现实里这套房子拆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在这个院子里。里面陈设一个都没变，只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从小跟外婆一起长大的？”
“不然呢？”顾乔讽刺的笑一笑，“你应该听说了我的那个爹。自从知道他在M国安家落户了以后，他爹妈就闹着要带着我一起去。我跟我妈不愿意，因此还打了几次。那几年闹得厉害，也正因为这些乱事，我妈原本身体就不好，一来二去的，就更是油尽灯枯了。”
“真有那么极品？为什么不干脆带着你直接离远点？那个时候想要躲着一个人，是找不到的。”唐子逸道。
顾乔苦笑：“你小看了他们作死的能耐。宋华强一走，他们就上门，打着照顾我的旗号鸠占鹊巢。当时宋华强还没说要在外头留着，跟我妈的感情还挺好。你还不知道吧，我爸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就是标准的凤凰男，是从山区草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落在我家了。结婚的时候，房子是我外婆多年的存下来的。后来宋华强入籍，我妈要跟他们离婚，那两个人就闹着要分我外婆的房子。甚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伪造了个大□□把房子卖了。当时他们想要卷款出国，我外婆求助外公当年的战友一块帮忙才把他们拦在了过门之内，那里面可能就有你爷爷帮忙，后来官司就打了两年。”
顾乔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事情了。也正是因为当年发生了这些，让她眼睁睁看外婆和母亲被逼到何等地步，所以，才在在幼小的心里种下了刻骨铭心的恨。
也正因如此，长大后不论宋华强说什么做什么，用什么样的方法试图修复或是改变顾乔的想法，顾乔都不会理会。
“他……请了律师？”唐子逸问。
因为这种官司怎么可能打两年？伪造房屋□□，加上售卖他人，这种事可不是小事。能打两年，估计是请了相当厉害的律师帮忙辩护。
“他请了最尖端的律师，辩称这是我妈给赠与他们的，伪造□□的也是我妈。碰巧买房的是个法盲，对这方面不懂，购买的时候只签了购房合同拿了□□，连公正都没有，也没张罗改名字。而他们又收了宋华强的钱，对相关细节含糊其辞。
其实对方也知道这个官司打不赢，可他们要的就是拖，他们要活活把我妈拖死。房子是外婆在我妈结婚时候赠与我妈的。只要他死了，我、外婆，还有宋华强都是第一继承人，到时候三个人各拿一份房屋的处置权，那么这件事就还有翻转余地。所以一脱就是两年。我妈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所以真就硬生生挺了两年。这两年，对我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这就难怪。
唐子逸有点明白顾乔为什么人这么光棍了。她虽说会多少掩饰一点自己，不过出了事的时候从来不会含糊，她很擅长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大放异彩，同样的，也不用去管什么后果。
因为她的身后空无一人，自然没有牵挂。
“至少有个好的结局。”唐子逸安慰道。
“还好，他们最后被判了十年，再后来彻底没联系了，”顾乔翘着二郎腿身体后仰，“他们宋家连老带小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宋华强还有她爹妈，好歹是亲爹亲爷爷奶奶尚且这样。我十五岁外婆没了以后，宋华强弟弟还想上门来占我房子，甚至想把我强拉回乡下找婆家卖了。可惜，除了最开始宋华强借着我家的势头留学海外以外，他们姓宋的还真没从我们顾家站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还没记事父亲公款留学，后不仅不思感恩，反而为了绿卡大骂祖国。爷爷奶奶为了侵占财产，伪造□□骗钱，被抓后，不想着交代认错，只想着将病重的受害人拖死。
外婆尸骨未寒，弟弟便上门欺负才十五岁的丫头。
更别提还有她上高中时候，父亲刚开始联系他，却是让他卖了房子给他投资。
算下来，这么多年的这点事，每件事都跟房子有关。也不知道顾乔家是什么风水宝地。
好在，当初那个充满是非的房子，在大学时候就被顾乔卖出去了。
这么极品的一家，竟然在顾乔成年后还想跟她修复关系，甚至再占便宜。
不愉快的事情越说越多，唐子逸见顾乔陷入回忆，便转移话题道：
“那关于未来的事情，也是你从这里知道的吗？”
第32章 进入帝都
唐子逸忽然提到了顾乔预知未来的能力。
顾乔唇角一僵, 顿一顿道：“算是吧。”
“算是？”唐子逸挑眉。
顾乔可不想在这方面多说话：“听我讲这么多事情，怎么没见你讲故事给我听。我记得白天时候你哥跟你说告诉张姨。不是告诉你姑或是你父母？”
当时顾乔听着就不太对，不过事出紧急，也没时间问。
“那是我妈。”唐子逸道。
顾乔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重组家庭？”
“是也不是, 我妈嫁给我爸是头婚。所以才有的我。当时还有计划生育, 我爸还是公务员, 有了头胎按理说就不会有我了。我爸前妻生了我哥不久意外身亡，后来又跟了我妈。我哥才比我大五岁, 因为这个，当年甚至还有我爸出轨我妈活活气死原配的说法。”
唐子逸有心安慰顾乔沉浸过去，多少说一点自己的家务事。
“算上十月怀胎, 就算认识不久就擦枪走火并成功怀孕，这期间也不到四年。就算是后认识的你爸也不厚道。”顾乔的外婆在丈夫死后一辈子都没再嫁, 这才叫用情至深。
“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准, ”唐子逸哪有心思评判上一辈的风流韵事, “反正我跟我哥处的好就行。加上大一大我跟我哥都不爱回家, 一疏远再逢年过节回次家，看他们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关系别提多亲了。”
顾乔是没有亲人, 唐子逸兄弟俩是故意跟家里距离产生美。
“也是天生一家。”顾乔评价道。
“没办法，他们都是比较传统的长辈, 不大的时候想要试图安排我哥的人生，我爷也也参合进来。参合就算了, 意见还不一致, 我跟我哥打小就跟拉锯似的被他们拉来拉去，长大一点自然就不愿意跟他们在一块了。当初爹妈想让我哥跟我爸一样考公务员，我爷想让他继承衣钵当兵, 可我哥跟他不亲近，我长大了以后，又想让我去当兵。十多岁那会儿每年暑假都让我回老家，跟他见当年的战友说战场上的事。也是那个时候我掉湖里你救我上来的。”
两个人的两条平行线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交叉。
“我记得当时你爹妈恨死我了。我外婆一个劲的赔不是，后来就再也没带我去看战友过。”顾乔隐约记得一点。
唐子逸唇角抽了抽：“你外婆真误会了，当时我爹妈是借题发挥。不想我以后走当兵路线。那年我十三四？反正不大。不过他们是白忙了一场。差不多也是那时候，一直不声不响的我哥瞒着所有人报考了军校。
我爷看后继有人，也就不抓着我了。说来也是讽刺，一开始我爷想让我哥当兵，我哥偏不，就转向我，结果还是我哥当的兵。我爹妈就想俩孩子好歹出一个公务员，可一个都没有。”
顾乔眨眨眼睛：“他不会是为了你吧。”
唐子逸怔了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就因为这个你外婆后来就没带你出去串门了？”唐子逸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见不到这丫头是因为自己爹妈那借题发挥的一闹。
顾乔耸耸肩：“我说过，当初带我去串门，一大原因是怕她走了以后没人照顾我。只是我是她的小宝贝，别人家就没有别人家的宝贝呢？人都肯定是疼自己孩子最周全，何苦去麻烦别人花精力疼她的孩子。想通这一点，也就没必要再拉下脸四处找人了。”
这也养成了顾乔高度自立的性格。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说不定后来咱们还能多见见。”唐子逸道。
“其实也挺有缘分了。你姑姑，金姐从小来我家……金姐姓金啊。不是亲的？”
“她跟我奶姓。”唐子逸解释了一句，顾乔扶额，也是够乱的。
“那怎么没提前知道我是谁？”
“你还不知道我姑什么工作的？工作内容高度保密，我爷都不知道。”
“世界真小。”
灯光下聊了很多，也聊了很长时间。
好像将家里的那点事儿都分享了出去，再想想童年的那点孽缘，和这几天的相处。
相互之间，在心底的那份屏障不知不觉少了很多。
一口气兜底太多，顾乔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站起身活动一下胳膊腿。
“想好回去怎么办了？”
“差不多了，麻烦是肯定的了，你想好进京以后做什么吗？”唐子逸将问题抛给顾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