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氏孙泉
唐子逸知晓。
结束了交谈，挂断了电话。顾乔将对讲机还给战士，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在此之前，战士还当顾乔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学生。说话客气，但话里话外多少带着一点说教的意思。
这倒不是歧视，而是当一个人将对方当做自己的保护对象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分享一些自己的经验，并教对方面对残酷社会需要注意的事情。
这是人下意识的反应。
可听了顾乔跟唐子逸说的话以后，他看顾乔的表情都变了。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顾乔只凉声道：“你再不走，也会增加变丧尸的风险。”
战士不再追问，忙吩咐所有战士立刻离开此处。
如果是叫他们去杀丧尸，这没问题。可这里的丧尸不能消灭，站在这里又会增加他们尸变的可能，这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等开出去一段路了，战士才问道：“这是石市那边实验的证据？”
顾乔点点头：“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唐博士跟我说的也是只言片语。不过可以肯定，他进入那场实验的时候，听那个疯狂的博士说的，就是在尝试破译丧尸病毒传播的秘密。只是没想到，造成的结果是方圆十里所有的动物全部变成丧尸了，我是说全部，包括人。”
战士只觉得冷汗将后背都浸湿了，但理智未失又问道：“那……唐博士是怎么活下来的？”
“变异了。接受丧尸辐射以后，大概率会变成丧尸，不过也有极地的概率变成变异人。只是那个疯狂博士，想要试图将变异人制作成超级丧尸。唐博士的导师在发现他这一疯狂研究后，将唐博士藏了起来，让他勉强坚持到了救援队到来。我当时在现场，哪里的惨烈程度，是外面任意一场丧尸战斗都无法想象的。就像……养蛊，你明白吗？”
既然华科院还没有承认这一届结论，顾乔就不建议将这件事多跟几个人说一说。
车子的车速都快了，这是紧张中的战士自己都没发现的，直到后面跟着的战友们发现了车速不对，用对讲机询问情况，战士才反应过来，将车速降了下去。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帝都里面做实验！”战士想不明白。
顾乔道：“我说丧尸辐射会让别人也感染，另一个人说，丧尸病毒只是随机产生的。还会有人说，是因为蚊叮虫咬才会被传染。你说，哪个是真的？”
战士一时哑然。
顾乔道：“当然是有了充足证据以后才下决定。就好像，你一直听说狗咬人，可只有你真正被狗咬一次，才能完全且确定的说狗真的会咬人。但后续，你可能还会去论证，被狗咬的几率，以及什么条件下，狗咬人的概率会提升。光是论证这些，就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顾乔是直接将心中所想一股脑说出来了。
说的比唐子逸说的更加简单明了。清晰明确。
战士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这种事情总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因为如果是假的，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是真的，那是真的要人命的。
战士此时的心有多乱，顾乔的心也有多乱。
直到再往前，就大概将帝都找了一遍了。只去有人的地方，那些没人，或是只是战士们会巡逻的地方并不会去。
否则整个帝都这么大，怎么可能每个角落都看一遍。
天彻底黑透以后，已经很晚了。战士想要送他去军队的食堂，顾乔倒是有些想念唐家的饭了。
只联系唐子硕，她想回唐家。
唐家的氛围很温馨，当忙了一天身心俱疲的时候，也就能够在那里感受到几分温暖。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只是之前的顾乔很久没有体验过，家里有人等她的感觉。
其实唐家的人也没有等她。人家自然有自己要等待的家人。
其实再多的伤感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至少当她到唐家楼下的时候，就忘干净了。
上楼去敲门，听见里面应了一声，唐母到门口的时候还在问：“谁啊！”
一开门瞧见是顾乔，忙把人拉进屋里。
“你怎么才回来！去送个吃的还这么长时间？迷路了？”
顾乔摇摇头：“帮了点小忙，唐子硕太忙，没来得及吃。叔叔没在家？”
“在什么家啊，他都忘记家在哪儿了。干活去了！他好歹是个区长，怎么可能别人还在前线忙他在家里享清福。之前就好几天没着家了，这不俩儿子都回来了吗，好歹给他批了一下午假，现在又回去了。你从昨晚忙到现在？”
“早上睡来着。”顾乔换上拖鞋进屋。
“那还没吃饭呢吧，正好我还没做呢，正好做了咱俩吃。”唐母让顾乔坐在沙发上，她去厨房去忙。
“还得是有个人一块吃饭，不然这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想聊聊天都没得聊。而且菜做多了还吃不了，都不值当起火。”
唐母是标准的家庭主妇，自然也有身为家庭主妇常见的烦恼。
当家里所有人都有自己忙碌的时候，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了。
偏偏家里的大的大小的小，工作都相当重要，这种家庭里除非是请保姆，否则也不准许她可以出门有点自己的事业去做。
这末世以后，还要因为丧尸而惶惶不安，偏偏丈夫而儿子们都算是在前线。她一个人在大后方，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顾乔也闲不住，想过进厨房看看，又被唐母推出来了，只让她坐沙发吃坚果水果。
顾乔就听着那边叮叮当当的做饭声。这种等着人做好饭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
第40章 帝都军区
高考那会儿倒是请了阿姨照顾他, 不过那时候她学业忙，一般都是饭等她。再后来用不着阿姨了，她自己做饭自己吃，日子也不错。
就这么发呆的功夫, 那边饭已经做好了, 也没去饭桌, 就直接端到茶几上，将果盘坚果撤下去, 唐母搬了个小凳就坐在对面，炒了四个菜，菜量不多, 但有菜有肉有蛋，这样一顿在这世道就是何等的奢侈。
蛋是比较耐放的, 肉是腊肉, 菜是阳台自己种的。
能在这世道保持这样的生活, 自己保住是一方面, 还需要相当一部分的运气。
“大硕那边怎么样，没跟丧尸正面对付吧。”唐母吃了两口, 便忍不住问道。
“没有, 都是圈在家里的，战士和警·察配合, 上楼直接打死了，送下来的时候都用袋子裹好了。他一直在楼下指挥。只是怕周围再出现别的, 就在楼下守了一宿。我一直在车里。人多我也不好下去。”
顾乔一边吃一边道。
“那……你帮什么忙了？”顾乔说帮了点忙, 却又说一直在车里。
顾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阿姨您忘了，我是空间系异能者，属于精神系, 相应的，对周围的情况有感应，能感应到丧尸。所以今天没闲着，满四九城跑了。”
“抓着了吗？”唐母忙问。
顾乔伸出三根手指，唐母满脸崇拜的比了个大拇哥：“这么厉害！那帝都是不是没有了？”
顾乔点头：“除了实验室，其他地方没有了。”
听这话，唐母心就咯噔一下，顾乔也觉得自己嘴快了，忙一口饭塞住自己的嘴，果然听见唐母问：
“实验室？那你有没有联系小逸，他离那个丧尸进吗？”
顾乔摇摇头，自然不会多说来增加唐母的担心：“没联系到，不过听战士说，看里面的人挺看重他的，按理说不会贸然让他靠近那些丧尸。”
顾乔当然没说在附近就会有变丧尸的风险。
唐母听这话，顿感欣慰，连呼吸都觉得畅快了些。
催着顾乔多吃两口，看着顾乔并不客气，多少开心了些：“你应该不急着走吧，就多留下住一段日子，正好阿姨也没人陪，你留下在咱们俩吃饭也香啊。”
顾乔知道：“我可能要出去帮忙。”
“还能帮啥……对了，你有空间。”唐母又叹口气，“那就在这住吧，看你岁数应该不大，还是学生呢吧！”
“刚读大三。”顾乔如实道。
“那你岁数肯定不大。你说这什么世道。要不是世道乱，你现在还在学校里好好上学呢。也不知道丧尸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快点恢复，你还能回去继续念书。”
顾乔没开口，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不过结束以后，她怕是没机会回去上学了，她也不想上学了。
死都死过一次了，既然能重来一次，就没必要继续僵化自己的人生。
末世前，她曾踏遍祖国大好河山，等末世结束以后，她想更细致的再走一次，甚至去踏遍世界各地。
这吃了饭，要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停水了。
唐母道：“这三天两头的停水，习惯了就好，暖壶里还有热水，你先洗着。”
顾乔洗漱后，唐母看顾乔护肤用的瓶瓶罐罐，探头看了一眼：“你这么年轻用不了这些吧。”
顾乔眨眨眼睛：“其实有没有用都不知道，要的是个仪式感。”
顾乔这话逗笑了唐母，唐母点头道：“也是，鬼知道管不管用吗，我从年轻用到现在，这脸部还是有褶子吗？”
“那倒不一定，您看着一点都不想二十岁儿子的妈。最多也就三十出头。”
这倒是真的，就是穿衣品味和发行上差了点，若是换个造型，跟唐子逸站在一起只说是姐弟俩都有人信。
唐母不管顾乔的话是真是假，这听着心里舒坦是真的。
只是叹了口气道：“可惜还是岁月不饶人，再怎么年轻也到这个岁数了。”
顾乔给自己脸上最后涂了一点霜，笑道：“要不明天我去巡逻带上您？”
唐母摇头：“那怎么行？他们有规定的。”
“没事，我开车带你去逛，等你逛够了就送回来。反正他们给报销车费，多个人少个人不怕什么。”
这帝都里，特殊时期路面上根本看不见多余的车，就算顾乔开车的技术不是特别过关，也不怕出现意外。
再说，她只是熟练度不够，五感远超常人，理论上讲，是比普通司机更不容易出现意外的。
唐母被说的有些心动，不过想一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等世道再好好的吧，不差这一两天。其实在家里也还行，种种菜也是打发时间。万一以后菜越来越贵了，我这种菜也算添产业了。”
其实恰恰相反，菜只会越来越便宜。因为官方会尽快恢复蔬菜种植，来确保老百姓的日常饮食。
反倒是动物的问题有些大。
虽说外面不缺没有变异的牲畜，可牲畜也是有丧尸化可能的。万一大规模养殖，养着养出一只变成丧尸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解决，以后的肉就都是个问题。
顾乔的空间里，倒是还有些鸡鸭，现在忙，一两天才能进去打扫一次，味道不算是太大，现在养着也不错。甚至顾乔还在赞鸡蛋，准备在孵蛋机里孵出来一批小鸡仔。
等到时候，也许可以拿出来一部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鸡是否会变成丧尸，这还是个未知数，在知道结果之前，这些牲畜最好还是乖乖的留在空间里。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用杀他们打牙祭。
一夜安眠。坐了一天车累得慌，躺在床上，甚至来不及想什么事情就沉沉睡去了，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摸到了床头柜，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