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朵蘑菇
“我叫蒋昭,父亲是工部侍郎。”
“我叫……”
在其他人围着韶音互相认识时,二皇子把大皇子悄悄拉一边去了,小声说:“大皇兄,东西找来了。”
伸出白嫩小手,上面躺着一只被草捆了的蛐蛐,身躯肥硕健壮,一看就很威猛。
大皇子看见蛐蛐,乌黑浓眉猛地皱紧:“算了,不吓唬她了。”
“啊?大皇兄为何改变主意?”二皇子生得清秀,白嫩清秀的脸上露出茫然神色,看起来格外可爱。
但是只比他大一岁的大皇子,显然欣赏不了他的可爱,只觉得二弟有些蠢。
“她是我们妹妹,吓唬她做什么?”
二皇子更是惊呆了:“可是,昨日是大皇兄说……”
“昨天是昨天,我这不是改主意了吗?”大皇子不耐烦地道,又看了眼他的手心,想到什么,将蛐蛐捏过来,揣进自己袖口中,“好了好了,别提这事了。”
二皇子呆呆地看了眼自己手心,又看了看浓眉大眼的兄长,小嘴张了张:“哦,好吧。”
那边,灰灰都笑翻了。
“他们商量用蛐蛐来吓哭你!”
昨日长公主骄傲地说女儿勇敢,大皇子就想知道她有多勇敢,回头就跟二皇子商量,弄点什么吓人的东西,瞧瞧她的胆量。
两人生在宫中,能接触到什么坏东西?便跟身边的侍从讲了,让他们弄点东西来。
侍从们心知小郡主乃长公主的心头肉,哪敢真的弄什么吓人的玩意儿,便从宫外弄了只特别威风的蛐蛐儿,回来后处心积虑、费劲口舌地宣扬它的威风和可怕。
哪知,大皇子被喊了几声哥哥,心里有点美,开始觉得这样不妥,又不肯了!
小孩子们的心思,一会儿一个变,根本捉摸不住,就连二皇子很快也忘了这事,凑到张玉林身边说话去了。
只有灰灰念念不忘,嘲笑又怂恿:“下次你就哭给他们看,让他们尝尝你的厉害!”
“幼稚!”韶音毫不客气地批评。
它简直比二皇子还幼稚,偏偏它自己不觉得,一边YY韶音装嫩哭鼻子,一边乐不可支。
韶音拿它没办法,好笑摇头,听着一屋子的孩子们说话。
皇上定了规矩,这些孩子们上课、吃饭、休息都在一起,因此都在乖乖等饭菜呈上来。
他们年纪小,说的话题也很稚嫩,抱怨昨晚回去背诵文章,做梦都在背文章,憧憬三日后的休沐,有说打算睡懒觉的,有说要去庄子上玩的,还有说要去买书。
“齐妹妹,你要做什么?”他们闲聊的同时,不忘跟韶音说话,免得她落寞。
韶音摇摇头:“还不知道。”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咱们每十日才休沐一日,平时好不辛苦,只有这一日能放松放松。”
韶音点点头:“我知道啦,谢谢蒋哥哥。”
正跟别人说话的大皇子身体顿了顿,扭过头来,看了看韶音,又看了看蒋昭,乌黑的浓眉拧起来。
第90章 长公主走失的女儿8 弟弟很乖的。……
韶音眨巴着眼睛, 望着大皇子,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便主动问道:“哥哥,怎么了?”
大皇子看着新认识的妹妹。她生得漂亮又可爱, 圆圆的眼睛乌黑明亮, 里面像是跳跃着碎光。
此刻, 她眼神清澈又干净,仿佛对自己做的事一无所知。
他抿着小嘴, 脸上写满不开心。
她怎么管谁都叫哥哥?
而且叫起来一样甜。
大皇子不大高兴,但是对于这份不高兴,又不大想承认。最终一言不发, 扭头回去了。
看着小男孩倔强的背影,韶音:“……”
有些好笑, 又不好意思笑。
这个年纪的孩子, 有什么心事几乎写在脸上, 他分明是不想叫她喊别人哥哥。
可是……她年纪最小, 在座各位都是“哥哥”。除非,她以后都对别人直呼名字, 但那样就太傲慢无礼了。
韶音当做没有这回事, 仍旧做她乖巧可爱的小郡主。
而除了大皇子之外,上书房的其他孩子对她见谁都叫哥哥的行为并不反感, 还觉得她乖巧又可爱,对她很是喜欢。
上书房唯一的女孩子, 而且还是年纪小、漂亮、乖巧的女孩子, 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了团宠。
男孩子们不仅照顾她年纪小,常常主动提出帮她补课,还会从家里带来好吃的、好玩的, 拿来讨她欢心。
韶音不会白白拿小朋友的好处,也会从公主府带来特产,送给“哥哥们”。
或者在先生提问、罚背书的时候,帮他们解围。也会在他们调皮捣蛋的时候望风、打掩护等。
一旬之后,她便融入了孩子们中,成为他们颇喜欢的小妹妹。
只有大皇子,对她的态度反反复复,非常别扭。一会儿嫌弃她,不乐意搭理她。一会儿又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
有人打闹害她摔倒了,他还会生气,撸起袖子把打闹的人揍一顿。
他是个占有欲强的小朋友,所以才一直介意她喊别人哥哥。
因为这个,他始终不肯让她骑他的爱马,最多让她拿草料喂喂马儿,或者摸摸马腿。
韶音觉得这个别扭的小朋友可爱极了,如果是她儿子,她简直恨不得抱怀里一顿揉搓。
做小孩子的时光是无奈又有趣的。
无奈的是她困在一具小小孩童的身躯内,许多事情都做不了。有趣的是周围的小朋友们很好玩,有人拘谨古板,有人天马行空,而不管什么性情,一颗心真挚而纯粹,为读书时光增添一份剔透与纯净。
韶音在六岁之后,便显露出“书痴”的一面。没办法,长大还要很久,她总不能一直这样混过去。
渐渐的,她表现出来爱读书,尤其爱杂文广记。她喜欢看地域志,喜欢看野史,甚至张狂到在先生讲课的时候公然不听讲。
“可是先生讲的,我已经会了。”在先生气怒时,她不急不缓地站起来,将先生今日要讲的文章背诵出来,并阐释含义,证明自己的确不需要听讲了。
先生还是不高兴,但见她是个女孩子,就又饶过她了。不爱读书便不爱读书,反正以后不会做大事,识几个字就得了。
依先生的意见,是要将她逐出上书房的。她自己不听讲,会影响到两位皇子和其他学生。
投诉到皇上跟前,皇上听后反而笑道:“就让安阳郡主待在上书房,免得孩子们以为自己多聪明。有安阳郡主在,先生可以讲得更快些。”
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小是小,但已经学会跟大人们耍心眼了,三分辛苦说成七分,就为了偷懒玩耍。
有韶音在一旁,他们好意思偷懒?
先生认真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遵从了。于是,韶音可以在课上堂而皇之地不听讲。
其他孩子被影响到,上课时精力便不大集中,先生便道:“如果你们也能顺利背诵文章,一字不错,并正确阐释含义,就可以和安阳郡主一般。”
孩子们不想输给小妹妹,私底下用了苦功,渐渐开始有人在上课之前举手,证明自己学会了。
先生对这个现象意外又惊喜。没想到,真的能激励到孩子们。由此,对韶音的脸色都好看三分。
但孩子们太天真了,他们学得快,先生教得更快,于是还是没有人能够在课堂上不听讲。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课后,有小朋友找韶音半是羡慕,半是抱怨。
韶音仰起头,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因为我像我娘。”
“长公主幼时便这般聪慧吗?”
“是啊!”
时隔多年,长公主的聪慧之名又在京中流传开来。
小朋友们在家用功,一改懒散贪玩之状,当然被家人注意了。问起来时,小朋友们便说起“聪慧”的安阳郡主,进而提起她聪慧的母亲。
长公主这一年来,日子过得很安逸。女儿不必她教,她清闲极了,每日听听曲儿,养养面首,下帖子邀人相聚,或者参加别人的聚会。
得知女儿到处夸她后,长公主十分高兴。
既高兴于女儿的聪慧,也高兴于女儿对她的亲近。她已经从某个桎梏中走出,现在是自由闲人,她的身份和地位都保证了没人敢触她的霉头,说不出的逍遥自在。
唯一有些心烦的,便是靖安侯近来很不讲理,非要把张氏生的儿子抱给她养。
“他长大后也叫你一声母亲。”靖安侯这样说道。言外之意,她并不吃亏。
长公主这一年都不怎么见他,两人虽在一个府中住着,但她养面首后,靖安侯脸上挂不住,心里也不痛快,已是不往她眼前凑了。
只是,那个孩子生下来后,他又动了心思。
他希望他的儿子是嫡子。
既然没从妻子的肚皮里爬出来,那至少要记在她名下,养在她跟前。
“我不缺人叫我母亲。”长公主冷冷回绝。
靖安侯此时不敢跟她硬碰,这一年来的冷遇让他明白,她首先是皇室公主,其次才是他的妻子,他不能造次。
而在他纳妾之前,她首先是他的妻子,其次才是皇室公主。或者说,她只是他的妻子而已。
两人的感情变动,直接导致了地位的变动。靖安侯如今不敢惹她不快,好声好气地求她:“就当是体谅体谅我,好吗?”
外面的形势,跟他当初想的不大一样。
本以为,在他纳妾、她养面首之后,两人一般没脸。但事实是,只有他自己没脸。
她是长公主,养两个面首而已,谁能说她什么?她地位尊崇,生的女儿聪慧无双,上书房的十来个孩子没有比得过她的,而且皇上敬重她。不过是养个面首而已,这有什么?
就算有人嘴上酸她,但心里无不羡慕她。
而靖安侯就不一样了。别人对他的同情和嘲笑,不仅仅是眼神流露出来,嘴上说出来,更是在心里这样想他。
笑他头上一片草原。笑他将日子过成这样。笑他身边知冷知热的人,是张氏这等出身卑微之人。
他风光的只有身上的朝服,以及头顶的爵位。而这两样风光,完全包裹不住他庞大而臃肿的狼狈。
“他不是我生的,我不会养他。”面对他的祈求,长公主心中一点动容都没有,反而有些悔意。
当初怎么看上这样一个人?
当年,这个男人有才华,有抱负,傲气凌然,是她所喜欢的。可是现在,他变成了这样,好像在说她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你——”靖安侯被她的冷酷惹恼了,“你是当家主母!晨儿就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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