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朵蘑菇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大家脑补了一下,露出恍然的神情。
再看方茂年,一个个鄙夷极了。
“我X你妈!”方茂年气得快要口吐白沫,“老子今天打你了?你X的再说一遍?你敢发誓,老子今天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打他还泼他一身脏水,方茂年气得马上就要脑溢血了。
韶音没理他。
医护人员也没理他。
他们的职责是救助他,不是给他伸冤。再说了,就算他今天没动手又怎么样?他可没否认前边的话,把他老婆打进医院三回的事。
他这才一次呢,活该!
送进手术室,给他接骨。
钢钉都用上了,他接下来一段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方茂年骂骂咧咧,只要醒着就辱骂韶音,韶音倒是买了饭给他送来,笑着倾身下来:“刚刚交了很多钱哦。你说,你的钱是用来买平安呢,还是花在你身上当医药费呢?”
“如果那一棍子打下去,不是落在你腿上,而是落在你脊椎上,会怎么样?”
她笑得美丽,然而说出的话狠毒极了,令她看上去就像一条美艳的美女蛇,吐着阴冷的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偏她还没说完,继续又问道:“你那几百万的家底,够不够你后半生花的?”
废话!当然不够!
“你不敢!”方茂年怒视着她,浑身绷紧,连冷汗都渗出来了,但是他不肯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强硬地说:“到时候你也要蹲监狱!”
韶音咯咯笑起来。
直起腰,拨了拨肩头卷发,脸上笑意敛起,淡漠地道:“那又怎么样?我只要想想你瘫痪在床,我就算在监狱里,我也能天天从梦里笑醒!”
说完,又笑了:“再说,蹲几年而已,过几年我就出来了,你可是要一辈子躺床上呢,值了!”
她简直像个恶魔!疯子!
方茂年又气又怕,简直浑身发抖,脸上白得没有血色,左右看看,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她砸了过去:“滚!你滚!”
韶音轻笑着,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她下午还要跟客户谈生意呢。
*
方茂年躺在床上,越想越浑身发冷。
他觉得,除非她死了,否则他是别想好了。她都敢明目张胆地把他的腿打断,真是疯了!
他下意识就想告她,让她坐牢。
但是又想,这样就瞒不住了,他妈会知道这件事。
他妈那么疼他,一定会想杀了她。疯女人又不是不还手的人,指定会跟他妈打起来,会伤到他妈。
而且就算她进监狱了,也不可能在里面蹲一辈子。等她出来,他们还是夫妻,按她说的,如果她去借贷,他们全家就算跑路了,也还是会被她连累。
如果离婚呢?起诉离婚,快的话几个月,慢的话几年。就算情况好,几个月就离了婚,而她也如他所愿的净身出户了,可她会放过他吗?
方茂年想到昏暗室内她美艳似鬼的样子,只觉得疯女人如附骨之疽,会纠缠他们家不放。
他绝望得不得了,甚至想道,不如把家产花光算了!一分钱也没有!她觊觎个屁!没得觊觎,就会放过他了。
但他又想,不对,不对,那她会打他。
他这会儿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浑浑噩噩的,给信得过的朋友打电话,商量此事。
“不会吧?”朋友诧异道,“沈萱这么狠的吗?看不出来啊!”
方茂年简直想哭:“是真的!”
看看他的腿,难道还能是假的吗?!
朋友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了转,给他出主意:“你拍果照!威胁她!女人都怕这个!”
方茂年绝望:“你以为我没试过?”
他早就试过了好吗?失败了!
“那,把你爸妈送走,让他们去旅游,你再拍她?”朋友出主意道。
上次失败,是因为她的威胁。那如果她威胁的事不在了,岂不就没问题了?
“那她不怕怎么办?”想到什么,方茂年攥着被子说道。
朋友惊讶:“不会吧?”
方茂年满眼绝望:“你不知道,你不懂她,她可能真的不怕。”
那女人是疯子,她不怕这个,搞不好拉着他同归于尽,她可是干出过“煤气泄漏”的事。
朋友见他这也否定,那也否定,摊了摊手:“那没办法了,你祈祷她倒霉,意外去世吧。”
方茂年的眼里闪了闪。
服装厂经营起来后,韶音需要常常出去跑,拓展生意和销路。这一天,灰灰提醒她:“方茂年找人把你的刹车弄坏了,你最好修一修。”
“嗯。”韶音把车开进了检修点。
一整天,方茂年在医院里都精神紧绷,激动得不得了。
她会死吧?
重伤也行!
不能杀人,可是如果她“意外去世”,可就怪不着他了!
他心里咚咚咚,跳得急促,一直在祈祷,饭都没吃下去。
他等啊等,没等到“家属收尸”的电话,不知道是期待多一些还是什么多一些。
直到傍晚,手机响了。
他猛地一抬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疯女人打来了。
咽了咽唾沫,他按了接听:“喂,你好。”
“你好什么呀,是我啊老公。”电话里传来女人笑吟吟的声音。
方茂年心里一沉,说不出的失望涌上。
“老公啊,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
“我今天去给车做保养,师傅发现刹车坏了,给我修好了。哎哟,幸好我去保养了,不然麻烦大了,说不定就要出事!”
“嗯。”方茂年失望地道。
“开车真是太危险了。幸好咱爸妈不开车,只是骑着电瓶车——哎呀!老公,有人开着电瓶车闯红灯!好危险!差点就被一辆大货车蹭到!那人真是胆子大!老公,你说咱爸妈不会闯红灯吧?”
方茂年脑子里嗡的一声,气得声音都变了:“沈萱!你敢!”
“瞧你说的,什么敢不敢的。不说了,我点的外卖到了。”挂了电话。
方茂年脑子里仍然嗡嗡的,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恐惧渐渐涌上,他发觉身体开始变冷,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满手心的冷汗,粘腻湿滑。
他重新将电话打过去,声音空洞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两百万,不能更多了。”
她要离婚,他最多给她两百万。
“不需要。”韶音点的锅包肉,夹起一块橙黄焦脆,裹了亮晶晶汤汁的锅包肉,送入口中,焦酥香浓的口感在味蕾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让灰灰拿走一半吃,含混地对方茂年说道:“我一毛钱都不要你的。方茂年,只要你死了,你的钱都是我的。”
放屁!他爸妈也能拿一半!
但这会儿不是跟她争执的时候,他满心无力,恐惧与愤怒将他折磨得筋疲力竭,闭着眼睛,疲惫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嘻嘻,我舍不得你死的。”韶音脆生生地笑起来,“我还没打你打够呢。”
电话挂断。
方茂年已经快疯了。
他觉得,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杀了她,跟她同归于尽。
当晚,他做了噩梦。
梦见自己回到家,被老婆打。
她扇他耳光,踹他肚子,在他蜷缩在地上时狠狠踢他,任凭他求饶也不罢休。
有些熟悉,方茂年心想,他曾经就是这么打沈萱的。
记忆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他开始意识到,他曾经对沈萱做的,都在梦里被同样对待了。
不对,他没有按着沈萱的头,让她喝马桶里的水。
“不,不,我没有——咕咚咕咚!”
他被拴上链子,住在客厅里临时搭建的狗窝里,她给他吃shi。
这个梦很长,长到方茂年绝望,在梦里几次自杀。但是每次自杀醒来,还是在梦里。
以至于他真的清醒后,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而梦境清晰得仿佛真实发生过,一幕幕,一帧帧,清晰地掺杂在他的记忆中,令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
“啊——”他抱着头大叫起来。
晚上,他又做了同样的梦。
梦里仍然被虐待,但是虐待的花样有些不同,他记得清清楚楚,她给他吃的shi不一样了,上次是干的,这次是稀的。
接连几次,方茂年的精神都濒临崩溃,而韶音偏偏在这时给他打电话:“好吃吗?”
方茂年一下子吐了!
胆汁都要呕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颤抖着声音怒吼。
韶音轻描淡写地说:“能有什么?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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