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 第153章

作者:玖年翡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别讲了……我不听……”孟棠嬴死命捂着耳朵,像狗一样跪在那摇摆着,全然是疯子的模样。

  孟西洲感觉到怀抱里的人,在微微发颤,他扶着她肩头,听她冷冰冰说:“孟棠嬴,你的存在对你父亲来说,就是刺骨的恨。”

  “不!!!”

  倏然,一片血雾喷在榻前,惊恐之下,孟棠嬴气血攻心,就这样呕出口血。

  别说孟西洲,此刻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大喘口气,先不论方才听到的是真是假,单凭平日娇弱温婉的九殿下在生病的情况下,还能空口将人说个半死的本事,就足够令他们惊讶和信服的了。

  “咳咳……”沈青青说了太多话,嗓子又难受起来,孟西洲从包里拿出块清爽的喉糖,塞进她口中。

  “别说了,你身子要紧。”他就势攥紧她滚烫的小手,如得珍宝,轻轻摩挲。

  “子思,”她真的有些乏了,疲惫的抬眼看着他,问:“你要怎么处理?”

  孟棠嬴知道,这是在指他,他抬头,激动道:“我要回南璃,孟子思,我知道父皇要活捉我回南璃的,我要见父皇!”

  他不信,这女人绝不会是沈青青,她心肠歹毒,竟把她母后说成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都是假的。

  他要回南璃,要回去问个清楚。

  要见母后!

  孟西洲同沈青青对视片刻,微微颔首,看她抬了抬唇角,像是肯定了他心中所想。

  “秦恒。”

  “属下在。”

  “一会儿让林大夫为他看过,开好药后,亲自把他送到旗勒善部的子楼镇吧,别的不用管,只管守好他,若是乱跑,就让他不能走动便是。”

  子楼镇是个什么地方,在场的都明白。

  是前段时日生瘟疫的镇子,一场冬过后,如今那已成了死城。

  “孟子思?你这是让我死!”

  孟棠嬴眼中满是恐惧,高声喊着,“你我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我可是南璃皇室子嗣,你必须按照父皇指示将我平安带回南璃!”

  这句同父异母的兄弟,引的孟西洲淡淡瞟了他一眼,就是半句话也不惜的同他讲了。

  随后,他扶着沈青青的肩头柔声问:“青青,你不该来的,身子又烧起来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孟西洲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横抱起来。

  沈青青“啊”的一声,赶紧把手环上他脖颈,倒也没拒绝。

  因为她真的累了,快要站不住。

  “青青?”孟棠嬴看向那对儿环在孟西洲脖颈之上的小手。

  “你真的是阿意吗?”

  “你是阿意吗?”孟棠嬴视线模糊,他一遍遍的问着,话语涩哑。

  朦胧中,看到那对儿身影缓缓走出。

  她是阿意吗?

  刚才……到底是不是梦?

  他绝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拼命拉扯,好像只有痛了,这才不是假的。

  一旁的霍羡从怀里取出两支药瓶。

  “这支是从他身上寻出,被我进而改良对瘟疫有奇效的猛药,这支是你师娘给的墨仙碱。”

  “师父……我……”林宴知垂首。

  “不必为难,我知你救他是为了不让为师破了不取人性命的医道,这墨仙碱的量,也并不致命,你只需让他服下后,交给小秦公子便是。”

  末了,林宴知颔首应下,扭身去办。

  孟棠嬴看到那两瓶被林宴知攥在手里的药,一边摇头一边往后躲。

  秦恒一声令下,暗卫上前将人控制住,硬把药丸灌了进去。

  少时,墨仙碱显然见了效。

  孟棠嬴胡言乱语起来。

  霍羡坐在一角默默落泪。

  “霍大夫,人我按照主子的吩咐提走了,您……节哀。”

  孟棠嬴大呼大叫出门的那一刹。

  霍羡心中快然。

  他动了动轮椅,顺着敞开的门缝向外望着,此刻屋外已是深夜,一股微风吹了进来,夹带着春夜的温暖。

  他长舒口气,心中默念着。

  瞧这冬日再寒冷,春日也会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85章 085

  马车压着不太平整的官路, 辚辚作响。

  车外疾风阵阵,赶车的小厮瞧见四周荒芜,相比于春末处处花开的王都,子楼镇外似是蒙了一层灰, 除了乌鸦叫声同风声外, 寻不到半点别的声音。

  “这鬼地方也太渗人了。”小厮说着, 不由得搂紧了一路作伴的狗。

  听说这次是来子楼镇,晦气, 特地带来狗子辟邪。

  “那可不,几个月前这儿就没人了,你瞧见那边黑黢黢的山头了没, 听说之前子楼城里死的都直接丢那焚了……”

  二人正说着,秦恒招呼了一声, 指了指西头的黑山道:“就去那。”

  他们头皮一紧, 听着马车里的人猛咳几声, 暗暗咒骂着。

  少时, 一人低声问:“是得等他咽了气才能回去吧?”

  “是,不过我瞧着也快了, 从前天开始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人嘛,又带着病, 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

  那人拿出布兜里的烧饼,掰了三分之一, 问骑马走在前面的男子, “秦大人,您也来一块吧,一会儿那地方估计都是臭味儿, 什么都吃不下的。”

  “不必。”

  话音刚落,马车里传出一阵阵沉重的咳嗽,秦恒吩咐道:“尽快赶到。”

  待马车赶到黑山,暮色将近,橙色的夕阳把天空分割成色彩斑斓的几块。

  鸦群低飞,马车停在一处废弃的房子外。

  这处似是焚化场看守住过的,墙体满是黑漆漆的灰,远远看着跟个棺材似的。

  两人下来瞧了下水井,有水,但能不能喝就不知道了。

  折回马车,正欲开门,却发现门栓被靠住了,压根打不开。

  “咳咳,别打开……就让我在这里吧。”孟棠嬴干哑道。

  “唉?这怎么行,这马车还得带回去呢,快开门!”小厮没好气的拉扯着,咣当咣当的声音回荡在荒凉的山脚下。

  秦恒见状,取出剑来一把将门栓挑起。

  木门骤开,“呕”的一声,车夫捂住鼻子,连狗都跟着呜呜叫了两声。

  秦恒蹙眉看向里面,往日养尊处优的男人正坐在一滩污秽之中。他面色苍白,神态依旧是往日那副清高淡然的模样,若仔细看去,才能寻到他正浑身发颤的蛛丝马迹。

  孟棠嬴这一生从未这般难堪过,方才忍不住时,他就想一头撞死在马车里。

  可他一路上在被喂食墨仙碱,压根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自己最后这点尊严。

  “秦大人,这……马车可不能用了啊,晦气。”

  “这两匹马,你们选一匹,轮着用,去来时路过的村镇等我。”

  秦恒掏出把碎银子丢过去。

  “那您呢?”车夫犹豫,这趟活儿本就是他们该干的,而且回去赏银不少,要是没办好,不知道能不能交差。

  “等我几日便是,这些水和吃食留下,你们走吧。”

  孟棠嬴抬了抬眼皮,看向秦恒,“给我一刀痛快的……你现在就能走。”

  秦恒不言,只解下缰绳丢了过去,二人能不用在这守着自然开心,只嘱咐道:“秦大人,这处夜间常有野狼,您记得生了火别灭……”

  随后,二人牵着马一溜烟的跑走了。

  “不下来?”

  孟棠嬴不理他,依旧端坐在那,仿若周身的污秽并不存在。

  秦恒打开门,抱剑而立,就那么站在马车四五步外的地方,盯着不动。

  暮色渐浓,天角没了最后一缕光。

  山间的空气冷了下来,白雾渐渐泛起。

  此刻孟棠嬴每喘一次气,都已是极为艰难,肺部跟破锣似的呼拉呼啦响。

  他看着马车外那抹黑影,断断续续道:“王延胜当年捐监的银两……可是好大一笔,你……放了我……我把剩下那些的都给你。”

  “不要么?那可是……你这种人,一辈子花不尽的。”

  孟棠嬴等了许久,耳边除了呜咽的风声,就再没了别的。

  秦恒意识到,必须赶紧寻些柴火来取暖照明,至少这样能避开狼群。

  他走到马车前,冷声道:“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寻些柴火。”

  “你等等。”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王延胜余下的那笔……全是通兑银票,就在普尔图木云景坊第二户的……枯井下,你告诉孟子思,这是我送他的登基大礼。”

  秦恒蓦地一怔,只暗中记下,没有理他。

  秦恒关好门,又在那堆了个大石头,确定以孟棠嬴当下的状态推不开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