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谢郬哪能真滚, 继续指导道:
“你这都回来好几天了,夜夜睡书房,郡王妃难道不会问大娘吗?大娘难道不会告诉郡王妃吗?郡王妃知道你冷落自己的女儿, 难道不会跟老郡王嘀咕?老郡王得知后,难道就不想为自己的女儿抱个不平?”
谢远臣不以为意:
“抱什么不平?”
谢郬恨铁不成钢:“你钱和粮都要从人手里拨出来, 你说他能抱什么不平?”
谢远臣盯着谢郬有点无语, 内心充满怀疑。
“唉。”谢郬拍了拍谢远臣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
“老谢啊, 为了国家, 为了边关将士, 为了那些与你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们, 你就牺牲一下,去哄哄大娘,卖个身什么的, 老夫老妻有什么呀!”
谢郬说完之后,还对谢远臣抱以鼓励的小拳拳:“加油!”
谢远臣静静凝视着这个可能、也许、大概不能要了的闺女,好半晌后,突然暴起,将先前偃旗息鼓丢在地上的青竹重新捡了起来……
一番气急败坏的追逐抽打之后,谢远臣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着坐在一旁抱着自己手心内心嘤嘤嘤,满脸写着不甘却不敢造次的谢郬,感觉又一次保住了身为老子的尊严。
“回去若陛下看见你手心,你怎么说?”谢远臣打得口都干了,喝了口茶问谢郬。
谢郬老实巴交嗫嚅道:
“自己不小心摔的。”
“嗯。”谢远臣比较满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起身便要走,谢郬问他:
“你就这么走了?”
谢远臣把打人的青竹重新插|回青竹盆栽里,伪装成没人拔过的样子。
“你送信给我之前我正要出门,谢铎昨日把那个王威给打了。那小子不知真伤假伤,躺在家里一夜没吃饭,王太尉今早特意派人来跟我告状,话里话外都让我给个说法。”
谢郬回忆了下,对上这么一号人物:
“王威不就是军营卖花女案的参与者吗?谢铎打他是因公因私?”
谢远臣说:
“我问过谢铎,谢铎说是王威在军中屡屡阻碍他调查,他才以军法象征性打了他七八下军棍,算因公吧。”
谢郬说:“既然因公,那您还去太尉府做什么?道歉吗?”
【七八下军棍!谢铎过家家呢?】
【别说在军中妨碍监军调查,就是普通的违反军法,也不可能只打七八下。】
【啧,能不能行了?】
【老谢可千万别说是去道歉的,瞧不起你啊!】
“道他娘的鬼歉!老子要去把那小子从床上提起来,七八下军棍给打趴下的弱鸡,趁早从军营滚蛋!”
谢远臣治军严格,还从未见过京城少爷兵的做派,早在听说那卖花女案时就动了整顿一番的心思。
老谢是一品镇国将军,虽然京城东西两大营的军队不直接受他调遣,但凭着这天花板的军衔,愿意伸手管一管京中大营中的军纪却也没人敢说他不对。
至于会不会得罪人,老谢倒是从来没在乎过这些。
“你也赶紧回宫去,这些日子我得看着谢铎,你再坚持几个月,期间别出什么岔子!”谢远臣走到门边对谢郬吩咐道。
谢郬回:“知道了。你去太尉府谢铎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从没担过这么重的担子,这几天都睡在西大营,我出来找你之前他刚回府,估计洗个澡吃点东西还得回西大营去。”谢远臣打开房门,不放心回头叮嘱:
“赶紧回宫,听到没有?”
谢郬不耐烦的挥手:“听到了听到了!忙你的去!”
谢远臣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百转千结,欲言又止,不过这丫头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宫里出来,就定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这一点谢远臣并不担心。
心里的那些抱歉和话语,现在说不说都毫无意义,等几个月后这件事尘埃落定,他成功把姐妹俩送回边关,到时候再跟她细细说吧。
谢远臣走后,雅间内留谢郬一人。
低头吹了吹被打出两条红杠杠的手,忍不住抱怨:
【老谢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仗着手心不容易留疤,不容易被发现,就下了死手抽。】
【疼死我了!肘子白吃了!】
【不行,得再吃点好东西补补!】
高瑨在隔壁听到谢远臣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苏别鹤从门缝边回来,小声说:
“陛下,谢将军走了。”
高瑨没反应,满脑子都是谢郬在隔壁呼呼吹手的声音,一个劲的在心里念叨‘疼’,估计伤得挺严重……
片刻后,他对苏别鹤轻声问:
“什么时辰了?”
苏别鹤回:“巳时两刻,还未到午时。陛下要回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