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谢郬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恼。
反正现在她知道高瑨在天牢杀北辽的俘虏有他的理由,至于什么理由,谢郬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帮助,干脆便不问了。
两人这回倒是没喝醉,给元娘的酒库留了些待客的酒。
天方鱼肚白的时候,一道身影翻进了将军府,而另一道则在前一个路口转道回宫去了。
谢郬在偏院睡到日上三竿,知道蔡氏来看过她两回,见她在谁便没打扰,估计想着谢郬在房里睡觉总比溜出去玩耍惹祸要强。
不过,谢郬要是乖乖听话在家待着,那就不是谢郬了。
起来洗漱过后,直接翻出将军府,在德胜楼吃了顿早饭,溜溜达达的就拿着武威军的军牌去了驿馆,想找苏临期和大毛他们,谁知问了一圈驿馆的小二,说是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苏临期,而大毛和胖子他们今天一早去了大理寺。
问他们去大理寺做什么,驿馆小二告诉她昨夜天牢失火的事情,说烧死了好些个要犯,连北辽那几个刚刚俘虏回来的部落首领也在内。
再想问详细情况,驿馆小二就不知道了。
谢郬从驿馆出来,感觉没地方去,干脆买了一些瓜果去苏宅看望苏别鹤,那日服下解药以后,他的情况就好转了,并且至今未曾反复。
凭着那晚的记忆,谢郬找到了苏别鹤家,苏宅的大门关着,谢郬敲响门扉,片刻后,苏宅里的洒扫老头来开门,没认出穿着男装的谢郬,谢郬也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说自己是苏别鹤的同僚,知道他生病来看看他云云。
老头告诉谢郬,说他主家,也就是苏别鹤今早已经入宫当值,问谢郬是不是刚下值没遇见他。
谢郬打了个哈哈将此揭过,暗自感慨今天不太顺利,找谁好像都不在的样子。
推辞了老人家请她进去喝茶的邀请,谢郬走出巷子,正打算去书局买点话本和零嘴回将军府逍遥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谢郬现在并不怎么想听见的声音。
“谢郬?是你吗谢郬?”
在京城大街上,会这么唤她本名的人,除了拓跋延那个傻叉,还真没旁人。
谢郬回过头去,果然看见拓跋延摇着他的书生扇,欣喜若狂的往谢郬冲过来。
“谢郬,真的是你!”拓跋延惊喜的叫着谢郬的名字。
谢郬心虚往周围看了看,果断对拓跋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怒斥:
“鬼叫什么?”
拓跋延从善如流,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来到谢郬身前,开始从头到脚的打量她,一副他乡遇故知的狂喜。
谢郬被他看得烦躁,一把夺过他遮挡在脸前的扇子,将之合上在拓跋延肩膀上重重敲了一下,恶狠狠问:
“看什么看?再看他妈挖了你眼睛!”
拓跋延被敲打得肩膀一沉,却丝毫不见发怒,反而一脸享受,痴汉兮兮的说:
“真是你。我先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谢郬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将扇子抛还给拓跋延,转身就走,拓跋延接住扇子屁颠颠跟上,边跟边在旁喋喋不休: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好些年没见着你了,你在京城过得好吗?我听说你是回来准备嫁人的?考不考虑嫁到我们北辽去?谢将军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了吗?我对你可是真……”
谢郬被他吵得头疼,咻的停下脚步,厉声斥道:
“闭嘴!”
拓跋延再次把嘴巴闭上,谢郬再一次觉得今天不顺,早知道会遇见这货,她在房里闷死也不出门了。
“拓跋延,你丫在外面胡说八道这笔账我记下了,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讨回来!”
谢郬冷声威胁。
可拓跋延却满不在乎,笑吟吟问:“你想怎么讨回来?什么时候讨?要不就今天讨吧,我今天正好有空,随便你想怎么讨都可以。”
谢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跟这种人耍嘴皮子就是找气受。因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看穿他这种人后,谢郬便不跟他多废话,闭嘴转身,拓跋延依旧跟着她,谢郬干脆眸光一闪,把他引入一条无人的空巷中。
等拓跋延跟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拓跋延不是谢郬的对手,很快就被她制服,手臂反剪到身后:
“再敢跟着,就没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刚说完话,几个侍卫便冲了进来保护拓跋延,拓跋延不理会谢郬的威胁,反而对冲进小巷保护他的侍卫说了两句北辽话,谢郬在边关长大,多少能听懂些,拓跋延让他们别管,全都退下,还说谢郬是他的女人,让那些人对她放尊重点云云。
对于这种没脸没皮,自以为是的人,抓着他都觉得是过错。
谢郬一把将他松开,对挡在巷子口的北辽侍卫们说了一句通俗易懂的北辽话——滚。
北辽侍卫们不敢拦她,只能给她让路,拓跋延被松开后一直揉着肩膀,在侍卫们的注视下说出一句令人绝倒的话:
“太可爱了。”
可爱?
北辽的侍卫们满头黑线,不是很懂自家主子的品味。
拓跋延难得在街上遇见谢郬,自然不肯就这么让她离开,继续追出巷子,边跑边喊:
“谢郬,等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然而,谢郬在听见拓跋延在身后喊她的声音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翻身上屋顶遁去。
拓跋延站在街上,看着谢郬忽然消失的方向,暗自挑眉。
倒是没继续追,而是一头钻入人群中。
谢郬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某户人家的屋脊后,暗中观察拓跋延,等他离开后才敢探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