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谢郬喝了一小碗汤后开始不言不语的吃饭,苏临期在旁负责给她夹菜什么的,谢郬说了无数遍我自己来后,他才遗憾停下动作。
这支护送谢郬和谢苒回边关的马队,除了苏临期和大毛之外,基本上用的都是谢郬没怎么见过的脸孔,为了保密,用新面孔是个办法,就是马队里有几个穿着黑斗篷的看起来很奇怪。
谢郬吃着饭,忽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她精准无比看向不远处的大树后,发现偷看她的又是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苏临期说那人叫李三儿,谢郬干脆对他招呼起来:
“李三儿,过来一起吃吧。”
苏临期面色一变,说道:
“你吃你的,他们刚吃过干粮了。”
谢郬还想再唤,就见李三儿从树后站起身,压低帽檐往远处走去,要说谢郬刚才还只是疑惑那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可现在她看见那人远离的背影,却莫名觉得很熟悉。
脑子里冒出一个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苏别鹤。
她在宫里待了两年,见苏别鹤的次数不比见高瑨的次数少,苏别鹤的走路姿势谢郬都很熟悉,尽管他用帽檐遮着脸,走路还猫着腰,但一个人的形体特征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在他站起来行走的那一刻,谢郬就认出他了。
但谢郬没有声张,而是不动声色的思考,为什么苏别鹤会出现在送她和谢苒去边关的队伍里。
之前一直被谢郬忽略的线索好像慢慢串联起来。
而在捋清楚事情之前,谢郬脑中想的却是:
连苏别鹤都不在高瑨身边,他一个人能行吗?
90. 第 90 章 【我正是为此回来的。】……
第九十章
吃过饭之后, 谢郬的体力明显恢复很多,让小丫鬟去把马车上的几个水囊都灌满水。
而她自己则拒绝了苏临期的陪伴,独自在附近转悠消食。
在小树林中漫步时, 谢郬依稀听见水流的声音, 便顺着声音寻过去,果然在树林深处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而谢郬不是第一个找来小溪的人, 在她来之前,小溪边上已经坐了一个, 正是被谢郬看出身份的苏别鹤。
苏别鹤还不知道谢郬已经认出他,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便下意识把帽檐压得更低, 待脚步声靠近,他便迅速起身离开, 从谢郬身边经过时,谢郬唤了他一声:
“苏统领留步。”
陌生又熟悉的三个字让他猛然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后, 便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来将斗篷的帽檐除下,正是一脸不知该说什么的苏别鹤。
两人对望片刻后, 苏别鹤对谢郬拱手:
“贵妃娘娘。”
谢郬抬手:“我已不是。”
苏别鹤苦笑:“那我也已不是苏统领。”
谢郬叹息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这里?”
“谢小姐既然已经出宫, 准备远走高飞, 又何必再问。”苏别鹤语气略带气愤, 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别的。
谢郬自然也听出他的不满, 反唇相讥:
“远走高飞的也不是我一个, 我凭什么不能问。”
苏别鹤语塞, 良久后才说:“我与你,不同。”
谢郬冷笑:“有何不同?你不说,那就由我猜猜好了。”
“你姓苏, 自小流落在外,被养父母带回并州,你养父母去世后你在并州投军,遇见高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这些是你从前与我说起过的身世,但你应该还有一个不能说的身世。”
“宫宴那晚,北辽的那个女人突然刺杀我,你中了她的毒,原是九死一生,后来我带苏临期和王胡两位大夫去给你医治,苏临期看到你之后,就立刻说出找旌旗坊的南疆人拿解药,后来我们去旌旗坊,居然真的找到了解药。”
“这一切若非巧合,只会有一个原因——你和苏临期并非初识。你俩什么关系?失散多年的兄弟?这件事高瑨知道吗?”
谢郬条理清晰的将脑中的那些零碎线索整合到一起,将苏别鹤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见苏别鹤一脸震惊加羞愧的神情,谢郬又说:
“他不知道。所以,你走的时候没和他说?”
苏别鹤急道:“我要离开之前,入宫见过陛下,与他说了的。但……陛下那时候已经不认得我了。”
“他到底怎么了,你可知晓?”谢郬认定苏别鹤定然知道内情,催促他说出。
苏别鹤本就心怀愧疚,看见谢郬的时候,那种愧疚感就更深了,心里防线逐渐跌破,把心一横,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谢郬:
“陛下中了蛊,是南疆的摄魂蛊,但我走之前,他已经服下解药了。只是解药需七七四十九天才见效。”
谢郬问:“什么解药要四十九天才见效?你确定他服过解药了?可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解药有没有问题?”
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逼得他不惜自行封闭了耳穴。
苏别鹤说:
“解药应该没有问题,老巫师亲自以沈天峰的血调制而成,他们和陛下后续还另有交易,绝对不会给无效解药的。”
谢郬想起她出宫的第一晚,高瑨带她去春风阁吃夜宵,两人在摘星楼的窗前看到天牢起的那场火。
那场火结束了安格部落几个首领的性命,那把火很可能就是高瑨送给南疆老巫师他们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