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再动情又如何呢?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再后悔,谢苒也不可能再活过来,而他和谢远臣的君臣关系也定然会因为这件事而彻底破裂。
“来人。”太后对外唤人,内侍进殿后听她吩咐:“速速派人出宫将宫内情况告知沈太师知晓。”
内侍领命:“是。”
太后又说:“再派人到储秀宫传个话,告诉沈小姐,陛下略有清醒,她可以去探望了。”
“是,奴才这便去传话。”
那传话内侍离开后,太后让明泽宫的探子继续回去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都要来向她禀告。
待所有人离殿后,太后对贴身伺候的房嬷嬷长叹一声,房嬷嬷关切问:“太后怎的了?”
扶着太后从凤座上离开,太后想去花园里转转,房嬷嬷伺候左右。
花园里,太后看着满园芬芳,对房嬷嬷问:
“恒王那边有消息了吗?”
房嬷嬷回道:“娘娘,昨日国公府传来消息,说恒王的军队约莫半个月就能集结于大兴府外。”
太后却面带忧愁:“非得如此吗?”
房嬷嬷不解:“太后,觉得不该如此?”
太后语塞。
她倒不是觉得不该如此,相反的,这个江山由高家哪个皇帝当她都无所谓,反正她都是太后。
只不过这回信国公府选择与恒王、沈天峰等站在一面,她若不支持的话,那整个信国公府岂非都要赔在里面?
她只是担心事情不会像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也很害怕。
因为她不知道沈天峰到底对高瑨做了什么手脚,让一个那般强悍精明的少年人好端端的就神志不清了,继而想到他可以对高瑨下手,那会不会也能对其他人下手。
种种这般顾虑之下,潘氏不得不屈从,要不然她都已经太太平平当了这么多年太后,做什么非得跟在这帮人后头谋朝篡位呢?
毕竟高瑨虽然并不对她言听计从,却也算周到尊重,换个人来当皇帝对潘氏而言又能如何?
这些感慨压在心头,潘氏才不免感慨,如今已经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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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谢郬被高瑨唤入烟雾氤氲的浴房中伺候,以为就是伺候伺候更衣什么的,没想到高瑨这不上道的王八羔子,居然想让她接下脱衣、搓背、按摩等一条龙服务。
“还愣着作甚?”
高瑨将所有人屏退后,在浴池前等了片刻,没等到谢郬进来,高声唤道:
“进来!”
谢郬没办法,硬着头皮入内。
看着高瑨大爷似的站在那里等伺候的背影,暗自骂了一通,把自己骂痛快了之后才心平气和的上前伺候。
高瑨还算配合,让谢郬把他的外衫除下,露|出他内衫上的血迹,那殷红的血刺痛着谢郬的眼,暗叹道:
“陛下,先清洗伤口吧。”
高瑨没有做声,谢郬当他答应,用琉璃盆盛了一些温水来,将高瑨扶着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谢郬发现,高瑨的伤基本都聚集在两条胳膊上,就觉得很疑惑,在清洗的时候细看才发现,这些伤口不像是受攻击形成,刀口前深后浅,不像别人砍的,倒像是自己用刀割的。
【这些伤不会是他为了保持清醒,故意割的吧?】
【若真这样,他还真是……】
谢郬心中五味陈杂,清理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动作,一边擦洗一边吹,生怕伤口碰到水让他疼。
她在处理伤口,高瑨则在看她。
从她那不忍直视的脸看到她的腰腹,那日他的剑确实刺入了她的身体,也不知伤口怎么样了。
谢远臣费心演这么一出戏,为的自然是把她弄出宫去,那就绝不会让她留在京城,若她是从半路跑回来的,那这一路颠簸,定会牵扯伤口。
这女人什么时候能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
“陛下,伤口不能浸水,要不奴才给您擦擦吧。”
谢郬用湿布把高瑨两条手臂上的伤口擦干净,幸好这些伤口都不深,应该就是高瑨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而故意割的,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伤,浸水不好。
高瑨收回目光,回道:“无碍。”
说完便起身脱剩下的衣服,准备下浴池,谢郬见状要来帮忙,被高瑨躲开,说:“我自己来。”
谢郬奇怪的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高瑨,心道:
【你自己能来,喊我进来干嘛?】
【消遣人吗?】
高瑨不理她,径直走到浴池边上脱衣服,他自己动手,谢郬求之不得,便不管他,收拾带血的内衫。
还没收拾好,就听见浴池那边传来水声,回头看见高瑨已经自己下水,两条带伤的胳膊也沉在水中,谢郬惊愕上前:
“陛下,伤口不能浸水。”
高瑨恍若未闻,兀自用手撩水清洗,谢郬急了,只能脱鞋下水,不管不顾将坐在浴池中间的高瑨拉到池边,把他两条胳膊张开挂在池台上,等忙完这些之后,谢郬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举动,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