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谢郬边走边看, 忽然感觉地面微微震动,习武之人的灵感让她感觉身后有人向她冲过来, 谢郬下意识往旁边一闪, 果然避开了一个背后的拥抱。
来人身高至少九尺, 膀大腰圆, 个子比谢郬高出一个半头, 宽度有两三个谢郬那么大, 穿着绸缎做的衣袍, 非常华丽,往哪一站看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可他脸上那憨憨傻傻, 逢人就傻笑的样子,也能叫人一眼看出他不是个正常人。
怪不得刚才谢郬觉得地上有震动,原来是他跑过来的动静。
“嘻嘻嘻,良子……良子……”
那高壮如山的憨憨对着谢郬一边流口水一边口齿不清的喊着,谢郬往自己身后望去,想看看自己身后是不是有这憨子的什么良子。
然而谢郬背后只有一个目瞪口呆被吓傻了的菜贩子。
估摸着不是叫自己,谢郬便掸掸衣角,不跟这个傻笑得停不下来的憨子计较,转身要走。
“良子,别走。”
谁知谢郬一转身,那憨子就再次对她张开蒲扇大的手掌,抓住了谢郬的肩膀。
这憨子……找打!
任何人被偷袭两回都受不了,更何况谢郬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身子一矮,从憨子手掌下脱身,抬起一脚就踹在憨子的心口。
谢郬的力气在女子中算很大了,她的拳脚杀伤力是公认过的强,可这憨子被她实打实的踹了一脚,居然没有像从前那些被她揍过人般倒下,反而不痛不痒的抓住了谢郬的脚,手里一个盘旋,就抓着谢郬的脚把她整个人给甩了出去。
如果谢郬不会武功,被这么大力甩出去,撞在周边屋檐墙壁上,不死也残。
谢郬被甩出去后,迅速稳住身体,顺势借着那道力气将身子旋转了近七百多度后落地,犹豫余力太大,谢郬居然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良子,良子。”
那憨子见谢郬站稳在地后,再次往谢郬的方向扑来,谢郬不知道这憨子为什么会缠上自己,见他力气大,不敢再近身攻击,可那憨子却不依不饶,继续往谢郬扑来,嘴里不住的喊着‘良子’‘良子’什么的。
谢郬一边躲避一边问他:
“你谁啊?”
憨子听懂她的话,口齿不清的回了句:“我,宝宝。良子,抱抱。”
谢郬再次闪避,忍无可忍对周围人问:
“这傻子谁家的?赶紧领回去,不然我可真动手了!”
然而围观的百姓只是交头接耳,并不知道这大块头是什么人,更别说是谁家的了。
谢郬借力上了屋顶,那憨子便在下面追,谢郬从屋脊翻下去,那憨子居然直接把人家民居的墙都给撞到了,谢郬差点因为墙体忽然坍塌而掉下来,好不容易抓住屋檐,将身子甩到另一边。
谢郬高举手里刚买的青玉鼎礼盒,对那憨子骂道:
“我再说一遍,谁家的傻子再不领回去,我可真打了!”
傻子不管不顾,撞翻了好几个摊位,一巴掌呼向谢郬的脚踝,谢郬将青玉鼎礼盒直接砸向他,这重重的一下终于阻挡了一点憨子的前进,只见他捂着头干嚎了几声,然后就跟暴怒了似的追赶谢郬而去,谢郬上墙头,他就把墙撞翻,沿街不少人都遭了难,怕周围民居里有人,谢郬不敢再上墙,只能在街上跟那憨子追逐。
偏生那憨小子虽然笨重,可力气大,速度快,行经一条街,杀伤力巨大,弄得街上百姓怨声载道。
谢郬被他追着狼狈逃跑,对街上的人喊着‘借过’‘让开’,正苦恼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街市传来马蹄踢踏,几根麻绳同时甩出套在了那憨子身上,马背上穿着军装的几个人同时发力,几个人和几匹马的力量终于勒住了那憨子的步伐。
见他被套住,谢郬才敢松气,停在原地弯腰撑着膝盖大喘气。
谢郬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追得这么惨了。
“你没事儿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谢郬头上响起,谢郬仰头看去,就看见谢铎一身军装,英武不凡的坐在马背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是你啊。”
谢郬刚才还想着要谢谢替她阻止憨子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谢铎。
谢铎从马上下来,往被几条麻绳结实困住的憨子看了看,问谢郬:
“韩天宝,你怎么惹上他了?”
谢郬擦了一把汗,直呼冤枉:“我惹他干嘛?是他追着我不放好不好?”
谢铎第一次看见大魔王这么狼狈,有点想笑,又不太敢,回头对那几名困住憨子的士兵说:
“捆结实点,把人送回忠勇郡王府,就说他们门房又把他家公子爷放出来了,让今后当心些,街上这些破坏的人全都到郡王府去要钱。”
谢铎今天正好领兵回城,没想到经过街面的时候听见了巨大动静,以为是什么强人在闹事,阴差阳错救了谢郬。
几个士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不断挣扎的韩天宝给捆走,街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谢铎对百姓们说了韩天宝的身份,让百姓们自己纠结起来去郡王府要赔偿。
韩天宝出门肯定会破坏东西,郡王府那边早就习以为常,幸好韩郡太妃还算开明,只要确认是她儿子弄坏的东西,她都照赔不误。
因此除了前几年韩天宝打死刘家小姐的事儿闹大了之外,其他的也没听韩家有什么。
百姓们亲眼看见是那憨子追着谢郬那弱女子追打,自然不好找谢郬的麻烦,各自认倒霉退下,如那军官小爷说的,几个受害最严重的人家聚集在一起,准备去韩郡王府要赔偿。
谢郬找到刚才为了自保抛出去打人的礼盒,拆开一看,里面的青玉鼎碎了好几块,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谢郬捂着心口哀叹。
谢铎过来问:
“算了,人没事儿就好。”
谢郬抱起礼盒无奈叹息:“真倒霉催的,就没人治得了那傻子吗?”
“韩郡太妃把他当眼珠子似的,忠勇郡王府又只剩他一根独苗,就是看在他死去父兄的份上,他只要不弑君,就没人会去治他得罪。”
谢铎自然从谢郬手中接过礼盒,见谢郬手腕有血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