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皇帝这般坚决和不近人情的判决, 几乎坐实了当初册封朔王时, 背后那些阴谋论的人的猜测。
当时他们就说皇帝不可能是真心对待朔王, 只不过是为了搏一个仁仁之君的名声, 这才装作不计前嫌把朔王从北辽迎回礼朝,之后还装模作样日日把朔王召进宫中亲自教授武艺。
但稍微知晓一些内情的人都清楚, 其实朔王每天入宫并非皇帝陛下亲自教,而是把朔王直接甩给皇后,并非真心传授。
如今因为寿康伯世子的事情, 皇帝终于露|出真面目,明明能够以朔王年少不知事为由稍加偏袒, 哪怕改判囚禁, 也比秋后问斩要好吧。
帝言九鼎, 当今陛下本就是个说一不二的, 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更改。
等到酷暑过后, 立秋的第二天, 在天牢被囚了整整两个月的朔王殿下终于被推上了刑场。
高玥穿着囚服, 两个月的关押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披头散发从囚车上被押下来,跪在早就搭好的刑场之上,行刑之前, 天空微暗,仿佛预示着他的未来。
监斩官命人宣读他的罪刑,令签落地,刽子手走上高台,手弯中托的钢刀锋利森寒。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向前涌动,看见要被杀的罪犯居然这般年轻,人群中掀起一番讨论。
就在这时,从百姓中忽然跳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的目标是斩首台上的高玥,他们想劫囚。
监斩官没想到会有人劫囚,立刻调动官兵前去阻拦,但那十几个黑衣人身手十分矫健,监斩台周围的官兵不是对手,打过一轮后,高玥就被他们匆匆推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背。
监斩台周边虽然有官兵,但毕竟劫囚这种事情不是天天发生,官兵们应对起来杂乱无章,那些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把高玥从法场给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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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刚从内阁出来,准备往坤元宫去找谢郬一同用午膳,这段时间朝中太忙,哪怕是同在皇宫中,但每天能见面的时间太少。
谢郬虽然没说什么,但高瑨感觉的出来她不开心。
到了坤元宫,高瑨觉得宫里静悄悄的,问宫人:
“皇后呢?”
谢郬为了不让自己太无聊,基本上每天都会折腾些动静出来,宫里这么静悄悄的让高瑨以为她是不是又溜出宫玩耍去了。
“回陛下,娘娘在午休。”宫人回道。
高瑨看了看日头,这还没到午时,午膳还没用,怎么就午休了。
想起这段时间谢郬好像睡眠挺多,晚上若是高瑨来晚了,她基本都是撑在灯下睡着等他,精力似乎没以前旺盛的样子。
高瑨还曾因为这个担心谢郬是不是哪里生病了,可太医请脉后又说她无碍,思来想去,高瑨觉得谢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憋的。
一个自由惯了的人,如今被他困在这金丝牢笼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就哪儿都去不了。
高瑨就是因为不想孤家寡人的度过今后漫长的人生,这才想方设法把谢郬拴在身边,他是自私的,当时只想着如果有谢郬在身边,他就能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被困在皇宫中,他想要谢郬在这里陪他一辈子,谢郬也确实留下了,可谢郬开心吗?
很显然,不。
曾经一个人的牢笼如今变成两个人的,从谢郬答应了高瑨的请求,以皇后的身份入宫陪伴他,从今以后宫外的山高水长,海阔云高就再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进到寝殿,姜嬷嬷亲自在门外守着,高瑨让她去准备午膳,自己走入谢郬的寝殿,隔着屏风就看见侧卧在软榻上双目紧闭的谢郬。
高瑨来到软榻旁看了她一会儿,以为凭谢郬的警觉性,哪怕是睡梦中,只要有人靠近她她都能很快反应,然而今天谢郬没有任何反应,紧闭着双目,呼吸平稳绵长,心里也静悄悄的,完全就是睡着的样子。
在床沿坐下,高瑨弯下腰在谢郬脸上亲了一下,小声在她耳边唤道:
“还没吃饭,别睡了。”
谢郬毫无所觉,高瑨又喊了一声:“谢郬?”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高瑨有些慌神,轻轻拍了几下谢郬,只见谢郬动了一下,仿佛被惊醒的人般,睁开眼睛盯着凑到跟前的高瑨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谢郬迷糊的揉了揉眼睛问,想要坐起身来,被高瑨按着继续躺着,谢郬不解问:
“怎么了?”
高瑨从她的脖颈摸到手臂,关切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谢郬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啊。”
高瑨却是不信,继续自行检查,谢郬被他翻看得不耐烦,不得不打断他:
“哎呀,你干什么嘛。我最近吃了睡,睡了吃,又没有受伤,怎么可能哪里不舒服?”
谢郬说完之后,高瑨仍不放心检查,谢郬无奈干脆躺平让他查舒服了自己停手,高瑨查完的结果自然是什么事也没有。
“你到底怎么了?”谢郬侧过身继续躺着,把高瑨的手拉到枕边,脸颊贴上去蹭了两下问道。
高瑨见她安稳,松了口气,干脆躺到她身旁,让她枕在自己臂弯中,呢喃道:
“喊你好几声你也不应。”
谢郬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许委屈的意思,不禁觉得好笑,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抱住,手臂钻到他身后,轻柔的拍着:
“你这人,怎的还多愁善感起来。我不就睡着了没应声嘛。”
高瑨被她搂着,心里仍七上八下,埋在她馨香的肩窝中,闷声说:
“我担心,有什么错?”
谢郬失笑:“好好好,你没错,我错了成吗?下回保证你一踏进坤元宫我便飞出去迎你。”
【真可爱。】
【来,姐姐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