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日绯
“我明白了。我会正式前往礼朝,向谢苒的父亲母亲提亲的。”
谢郬将孟匀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觉得这小伙子除了有点耿直之外,外形和脾气,与谢苒还算登对,私心里算是认可了一点这人做妹夫,至于最终能不能成,还得看谢苒自己和他如何发展了。
“提亲什么的都是后话,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追谢苒去,她性子软,被我笑话了,这时候还不知在那里偷哭呢。”谢郬对孟匀提醒。
“她在偷哭?”孟匀闻言立刻起身,对高瑨和谢郬说:“二位自便,我去找她。”
说完之后,孟匀便一路小跑着追着谢苒先前离开的方向去。
谢郬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刚回头就看见高瑨盯着自己,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谢郬调整姿势,依偎到高瑨身边,两人仰头看向天上的星星,夜幕中的星罗密布,仿若万家灯火般璀璨夺目。
高瑨仰着头,神情不变,手指悄悄从桌沿钻出,刚碰到酒杯的边沿,就被另一只手给按住。
高瑨保持仰头的姿势往旁边谢郬看去,见谢郬也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两人目光相接,默契一笑,谢郬缓缓凑近高瑨,亲亲热热的在他耳旁说了一句:
“我没得喝,你也别想。”
高瑨不服,决定和她讲讲道理:“你此番中毒,心肝脾肺肾都有损伤,所以不能喝酒,我又没什么大碍。”
谢郬另一只手伸到高瑨的腰部以下拍了拍:
“你这后背都炸成烟花了,叫没什么大碍?”
“嗯。”高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头:“皮外伤,无碍的。”
谢郬微笑着将高瑨手中酒杯夺走放到一旁,态度十分开明和坚定:
“反正我一日没得喝,你也不许喝。”说完给高瑨倒了一杯她的特制果奶:“要喝就喝这个。”
高瑨看了一眼杯中那浑浊的液体,果不像果,奶不像奶,完全提不起兴趣。
谢郬拿起自己那杯果奶,忍着厌恶跟高瑨碰了碰杯,两人嫌弃的把杯子送到唇边,高瑨果断放下,把谢郬那杯也拿走放到一旁,说了句:
“夫妻一场,相煎何太急。喝茶吧。”
谢郬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愿意再喝一口那甜腻腻的果奶。
两人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忍不住笑到一处。
周围热闹喧嚣,人来人往,谢郬依偎在高瑨肩头,一起仰头看着天幕之上繁星点点,只要有心爱的人在身旁,无论身处何处,都是幸福的港湾。
在苏临期大婚过后,高瑨和谢郬在南疆又待了大半个月。
高瑨非要等到谢郬彻底恢复体力,活蹦乱跳之后,才敢动身回礼朝。
依旧是两人一车一马,但此番回归与来时却是别样心境。
**
一年后。
谢苒的婚事在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后,终于修成正果。
京城中的人谁也想不到,那个自小养在京城深闺,知书达理,温柔小意的镇国将军府二小姐,居然放着满京城的世家公子不选,偏生最后选了个南疆来的大夫。
不过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位南疆大夫来头不小,不仅仅是南疆圣医,亲姐姐更是南疆王后,看他按照礼朝的习俗给谢家下的聘礼便可窥一斑。
无数珠宝,无数珍贵药材如流水般送入谢家大门,当今皇帝与皇后为主婚人,为他们主持在礼朝的婚礼,新郎会陪新娘在礼朝度过三个月的新婚期,而后才会启程前往南疆,到南疆后还要按照南疆的风俗再办一回婚礼,可谓声势壮大。
谢郬早几日便回到谢家帮忙。
谢家喜房内外,丫鬟婆子们喜气洋洋,忙忙碌碌。
蔡氏自从被挟持之后,就被谢铎从家庙接回来了,蔡氏心中不安,还想着回家庙,谢铎为此特地请了谢远臣的信,让谢远臣开口叫蔡氏回来。
她是个爱操心的性子,往年在府里便是,大小事宜都要事无巨细的过手,在家庙待了一年半,性子还稍微豁达了些,但毕竟是女儿的婚礼,她这从里到外,一一过手,生怕哪里安排的不妥当。
婚礼当天,谢郬留在喜房陪新娘子,谢铎这个小舅子则领着好些孩儿挡在谢家门前。
用他的话说就是,谢郬成亲的时候,他这个小舅子没闹到姐夫的婚礼,谢苒成亲他总要闹一回的,为了这一日,他还特地准备了好些天。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与新郎官一同来府接新娘子拜堂的人中,有个他怎么也得罪不起的。
高瑨作为孟匀和谢苒的主婚人,今日随新郎官一同来到谢家成亲拜堂,婚礼之前,高瑨收到苏临期的信,让高瑨照应着些他的小舅子,别让他在礼朝成亲时遭人刁难。
即便苏临期不说,高瑨也会照应,毕竟谢郬的性命可是孟匀师徒救回来的,于情于理他也要护着孟匀,让他顺顺利利,痛痛快快的成亲。
于是他这个主婚人还兼任上了男方傧相,可算是给足了新郎官面子,而有他坐镇,谢铎之前准备的那些为难新郎官的环节自然也不敢玩得太过。
孟匀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英俊不输任何京中世家子弟,他手里提着红绸篮子,篮子里成堆成堆的放着用红纸包裹了的铜钱,从下马开始,走到哪里发到哪里,见者有份,将迎亲的气氛瞬间抬到了最高点。
拿了新郎官的喜钱,人们一声声的恭喜此起彼伏,谢铎一夫当关站在谢家门前,双手抱胸,故意不去看站在新郎官身后似笑非笑的高瑨,暗自给自己打气,今儿姐姐嫁人,君臣什么的暂且放到一边。
说什么也要维持他这个小舅子的尊严才行。
孟匀来到谢铎身前,两人对望片刻,孟匀往身后随行的人伸手,那人递给他一只锦盒,孟匀将之送到谢铎面前,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开始起哄:
“哎哎,姐夫当场贿赂小舅子可还行?”
谢铎抬手阻止身后众人起哄,那沉稳的神情,无一不在说着:别急,我有数的。
“这什么呀?”谢铎问孟匀。
孟匀将那盒子当着谢铎的面打开,里面是三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瓷瓶,孟匀说:
“上回你不是说要那生肌肉骨的药膏?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