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顾小文乖乖点头,江容已经回屋了,她看到江容卧室的灯关了,她的小可爱睡觉了。
“那我走了,对不起康城哥!”我下次你不在的时候再来!
她说着噔噔朝着台阶下跑,被鬼撵一样快,白康城看着她灵活无比的双手撑着挺高的院墙,飞速地消失在夜色里,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
但是随后又进屋,锁死了阳台门之后,特意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还觉得有阴影,最后索性调低了空调的温度,抓着被子把脑袋蒙上睡了。
顾小文夜会情郎铩羽而归,第二天早上再接再厉,大清早地就去白家找江容跑步。
几天天色有点阴沉沉的,空气中水汽很重,顾小文睡得太少起得太早,真个人蔫蔫的,这都六点了白康城作为一个工作狂居然还不上班!
顾小文在白家的客厅碰见他,笑得有些僵硬,恨不得亲自打包把他扔出门,免得妨碍她和江容贴贴。
白康城正吃早餐,手边放着一份资料,反倒是一向早起的江容还没起。
顾小文一进门,白康城还挺惊讶的,他就是再不想误会,顾小文昨晚上趴他的窗户,今天早上又起大早来白家,怎么看怎么像是堵他。
白康城还真没遇见积极到这种程度的追求者,他一时间也有些无所适从,偏偏他还不讨厌顾小文,也愿意让江容和她多接触,近些日子江容就开朗多了。
汪阿姨说,江容昨天甚至还跟她主动说要吃蛋羹。
因此白康城看了看顾小文,开口没有再煞风景地问你怎么来了,而是问,“你吃了吗?一块儿吃?”
顾小文摇头如拨浪鼓,“你吃你吃,你快点吃吧康城哥,我知道你忙,我是来找江容一起去跑步的。”
吃完快点滚蛋啊!
白康城看着顾小文左顾右盼,又欲盖弥彰地说这些,好笑的抿了抿唇。
“江容还没起来,”白康城说,“他很少赖床的,我让汪阿姨去看看。”
“我去吧!”顾小文顿了下,琢磨着再怎么江容也是个男的,直接说进去不合适,笑笑找补道,“我和他约好了去跑步,我不进去,就在门口叫。”
“嗯,可以啊,”白康城点头,顾小文就快速跑向二楼,白康城把资料给合上,迅速把剩下的几口东西吃了。
他虽然不反感顾小文,但是也没有打算和谁交往,这两天她朝上凑的又太积极了,他得躲躲。
顾家现在明显被城北的地产给托住了,无底洞似的朝里面填钱,顾城怂恿顾小文这么勤快地来他们家,打的是什么主意白康城不傻。
这个节骨眼上,不撤掉城北的项目到最后必然竹篮打水,企图用联姻来化解资金链断层,也就只有孙家那种和顾家一样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企业,才会想着在倾倒之前,借着彼此的肩膀多撑一时片刻。
不过孙家的婚约是跟顾家二小姐顾丝丝的,之前那小姑娘和顾小文一起朝着他跟前儿凑来着,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就只剩顾小文一个人锲而不舍。
白康城叹口气上了车,司机迅速启动了车子,别说他对顾小文还没有那个意思,即便是有,他是个生意人,是不会为了个女人做冤大头,朝着显而易见的火坑里面跳的。
顾小文自然不知道白康城脑补误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就算知道也不在乎,她根本没像说的那样在外面叫,而是毫不犹豫地拧开了江容的卧室门。
“江容?”她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江容的卧室门没有关,他还在安静地睡着。
顾小文走到江容卧室,把遮阳帘给打开,阳光骤然照射进来,顾小文说,“江容,起来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跑步,快点起来,是你喜欢的阴天,趁着没下雨咱们可以去后山那的小公园儿。”
屋子里光线亮起来,江容微微皱眉,顾小文的声音把他从梦境里面狠狠拉出来,他几乎是瞬间坐起来,气喘吁吁的眼中满是不知状况的迷茫,他看着站在床边的顾小文,恍惚间还以为在梦中没有醒来。
“江容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顾小文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扎着俏皮的马尾,她朝着江容走过来。江容晃了晃头,在她凑近之后彻底清醒过来,然后躲避她朝着自己额头碰过来的手。
“应该不是高烧,高烧不流汗,”顾小文说,“你这年纪也不至于盗汗吧,你做什么噩梦了吓成这样。”
江容慢慢摇头,呆呆地看了顾小文半晌,在顾小文的催促中,掀开被子直接下地。
他在外面,是个连衣裳的扣子都必须扣到嗓子眼的,顾小文猜测衣服的包裹大概让他有安全感。
但是在家里,这个安全感本身就很浓重的环境中,江容也接受顾小文闯入他私人的领地,因此他根本不注重自身的隐私,也没有这个意识。
一大早少年人端着枪实在是正常不过,顾小文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还是心里操了一声。
江容上衣和白康城一样的丝质,睡一晚扣子蹭开了好几颗,起身后松垮的半挂在肩膀上,他半长的头发乱糟糟的盖着睡意未散的眼睛,慢吞吞地边走边拍着自己的脸,端着枪走过顾小文的身边。
江容长的本身就容易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简直就是勾引人犯罪,天知道多大的意志力,让顾小文没有飞扑把他摁回床上揉一揉。
“你快点,外面看样子要下雨。”顾小文催促江容,他好半晌才应了一声。
但是站在马桶面前皱着眉,干等着枪杆子自我软化。
足足快四十分钟,他才一身水汽地出来,穿着浴袍走到换衣间去换衣服了。
顾小文坐在沙发上挠沙发皮子,留下一道道白白的指甲印,哎哟不能动色心,这一大早的东西也没吃低血压,昨晚上还没睡好,她要是琢磨得太过火了一激动昏过去可怎么好。
顾小文想着想着,汪阿姨来叫两个人吃早饭。
顾小文出声应道,“哎,就来!”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
江容换上了浅黄色的运动衣出来,眼神彻底清醒过来了,但是头发没有擦,还滴着水。
顾小文转头看了一眼,浅黄色是很扎眼的颜色,一般人穿上容易喧宾夺主。
但是江容长得干净,这种颜色在他身上不突兀,反倒衬他像个成了精的可口水果。
顾小文看了眼他还在滴水的头发,不由地感叹。
这年轻的小男孩,真是鲜嫩多汁啊。
第20章 却见他在笑 顾小文也笑起来,她感叹脑……
“头发还湿着, ”顾小文见江容就要朝外走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吹一下, 外面有风, 会感冒的。”
江容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表,“时间到了。”
“不差这两分钟, ”顾小文说,“你要是不爱吹,我帮你啊,不碰你头皮, 只碰头发。”
“时间,到了。”江容神情执拗地站在门口,重复道,“吃饭的……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好, 吃饭。”顾小文无奈抬手做了投降的姿势, “我们去吃早饭。”
江容点头,率先打开门出去。
顾小文耸了下肩跟在他后面, 汪莲华已经把所有的吃得都摆好了,江容在桌边坐下, 开始喝蛋羹,顾小文坐在他的对面,吃三明治。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 很快吃完, 江容一直看着时间,在早上七点四十,两个人准时出门。
天边的云黑漆漆的压下来,明显是大雨前兆, 迎面的风也是很凉,夹杂着土腥味。
顾小文看了眼江容还没干的头发,怕他被吹着或者淋到生病,建议道,“今天要下雨了,不然我们回去玩乐高?”
江容侧头看了顾小文一眼,手脚不太协调的慢慢跑着,“你说,去后山的小公园。”
顾小文:“我们可以等晴天的时候再去,你头发还湿着,风很凉,要下雨了。”
顾小文说了这一句,突然有不小的雨点砸在她的脑门上,她见江容也缩了下脖子,明显被雨点打到,又说,“你看,下雨了,我们快回去,不然要被浇湿了。”
江容却没听到一样,还在继续向前跑,顾小文只得又追上,继续劝他,“下雨了,我们……”
“不!”
江容突然有些激动地站住,双手抬起来作势去敲打头,“不!”
“不!”
“不回去!”
“计划,”他用力地点着自己的手表,“计划好了!”
他瞪着顾小文,“我们说好了!”
“去小公园!”
每一个字都很用力地低吼,顾小文看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开始敲,毛驴拉磨一样围着她转圈儿,即将失控。
抬头看了眼即将大雨倾盆的天,顾小文第二次无奈又好笑地叹口气说道,“你也太不知变通了。”
“不过我们确实说好了。”顾小文说,“走吧,好多年没有干出这种傻\逼事儿了,体验一下也不错。”
“别转了!”顾小文拍了下江容的肩膀,闷雷阵阵从天边传来,“跑吧,小公园有个能躲雨的凉亭!”
江容本来濒临崩溃,他不能接受计划好的事情被打乱,见顾小文又重新开始跑了,也很快冷静下来,跟在她身后跑起来。
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重,风也大了起来,乌云堆叠天色暗得像是要黑天了,闷雷滚滚,有闪电划过天际。
顾小文看了眼道路两边儿的大树,自言自语地说,“我今天要是被雷劈死,肯定是老天爷惩罚我色胆包天,这天气也敢跟你出来嘚瑟。”
江容跑得很专心,没听顾小文说什么,顾小文居然笑起来,撵上他,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能不能理解,就说,“你知道吗,我这样的人打雷的时候,出门等同于用命挑战天儿爷,可见我对你是真爱啊。”
顾小文话音刚落,“咔”的一声巨响,雷好像就劈在两个人的头顶一样,顾小文顿时吓得一缩脖子,朝着江容的身边凑了下。
雷声一直都很远,这冷不丁的一下江容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朝着顾小文身边凑,两个人手臂脑袋都撞在一起,活像一对儿在天道面前无所遁形的妖孽。
“快跑!”顾小文隔着衣服抓住了江容的手腕,“老天爷来劈我了!”
江容被顾小文扯着突然加速,大雨宛如天漏一般,哗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江容气喘吁吁地跟着顾小文跑了一段儿,然后在满脑袋淌水身上湿了大半的时候笑起来。
雨太大了,把顾小文的色心都浇灭了,她连眼睛都睁不太开,更没有工夫回头去看江容,只想赶紧到小公园的小亭子里面,好歹那里有个顶,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和江容成为一对展翅狂奔的落汤鸡。
再说有顶的地方,顾小文有安全感,她是真得有点怕自己被雷劈死让天收了。
不过再怎么狂奔,江容也因为肢体的不协调很拖后腿,顾小文又不可能扔下他自己跑,雨下得越来越大,顾小文连裤衩都湿透之后,就不再找急忙慌地跑了。
雷声也随着骤雨隆隆走远,连风都停了,直上直下的雨点砸得脑壳疼。
顾小文抹了一把脸,侧头看向江容,却见他在笑。
不是前几次勾勾嘴唇那样一闪而逝的笑,而是嘴角一直维持着弧度,对于他这样情绪理解障碍和情绪匮乏的人来说,足可见这笑容有多么真心实意。
脑袋浇的像牛犊子舔过似的,但是他长得是真好,这种贴头皮的发型都能撑住,在雨幕笑起来格外的……显得脑子不好。
顾小文也笑起来,她感叹脑子不好怕是会传染,但是她有点控制不住,除了远山和街道,这条路上,只有静静接受天地洗礼的他们,耳边都是唰啦啦的雨落,顾小文居然体会到许久未有的畅快和放纵。
顾小文不跑了,也跑不动了,大雨把两个人的体温都迅速地降低,顾小文有些冷,走路衣服贴在身上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唯一的热源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江容交握的手。
他们在暴雨里拉手漫步,顾小文从来不是个浪漫的人,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真是浪漫至死。
“这比你家淋浴喷头水流还大,早知道就带块香皂了!”顾小文冲着江容喊,抓着他的手掌用力,让他也察觉到他们在牵手。
江容一直笑,仰头大睁着眼睛朝着天上看,雨水砸进眼里,他眼睫就微微地颤动,但还是执着地睁着眼。
“渴不渴!”顾小文说,“喝一点,张开嘴!”
江容没有挣开和顾小文牵着的手,他向来不喜欢和别人亲近和碰触,因为陌生的气味和体温,会让他紧张。
但是此刻不一样,这里平时就没有什么人,生活在别墅区的人,谁家不是有一整层的健身室,没人喜欢朝着山上跑。小公园也是年久失修,很多健身器材都上锈了,又没有自家园景那样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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