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心里数着数,贴着狗脑袋听着,也顾不得狗身上散发出的腥臭了。
这个办法好用,很快它就四肢脱力。
这一点倒是和人一样,只要开始窒息,所有的肢体供给都会自动被切断去供应大脑。
狗昏过去了。
顾小文连忙爬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死死地系在狗头上,然后对江容说,“外衣脱下来,把他狗腿也绑住。”
江容脱的很快,扬手就都扯下来了,连里面小背心都没有留,光着在晨曦里面分外扎眼的上身,把衣服一股脑都给了顾小文。
顾小文抬起头来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她的裤子蹭的都是血,看起来很吓人。
她指着江容的背心,“你把这个穿上。”
顾小文给他抓狗,他现在听话的要死,乖乖地拿过背心迅速穿上。
然后打了个激灵,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冷。
顾小文不知道狗什么时候醒,手上不敢耽搁,迅速把狗整个打包起来,避开了它的断腿,把其他的都捆住。
然后起身把自己手腕上缠着的背心解下来,看了眼左手手腕,没有侥幸,背心被咬透了,她手腕上两个尖牙牙印,出血量不多,但是扎针是难以避免的了。
她把小背心穿上,还有心情逗江容,“你看,你和狗咬的。”
她把自己两手手腕都展示给江容看,江容垂眸看了眼,然后抓住自己的手,身体轻晃地开始看向别处。
在羞愧,但是不知道怎么办。
顾小文笑了笑,指着狗说,“虽然它很瘦,但是我自己整不回去,咱们最好是回家再开车来。”
江容不说话抿着唇。
那就是不同意。
顾小文只好说,“那我们俩一起抱着吧,我抱脑袋你抱屁股,动作快点,在它醒来之前。”
江容这次点头,顾小文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你就是个事儿精。”
江容居然没躲,老老实实地让顾小文弹了下,隔了一会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微微凑近看着顾小文。
那意思很明显——你可以再弹一下。
顾小文轻笑,“赶紧吧,一会狗醒了。”
雨后的太阳很暖和,但是架不住冷风一吹一哆嗦,顾小文和江容顶着大雨上山,又披着阳光下山。
只不过上去的时候好歹像个人样,但是下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狼狈。
身上蹭得脏兮兮的全都是血,顾小文抱着狗头,谨防它随时醒过来,还托着它下巴,它醒了肯定要咬人。
江容抱着狗屁股,端着一盘子不能歪斜半点的汤碗似的,拿出了上供的架势。
但好在两个人分担重量还不算艰难。
风一吹树上就往下落水滴,两个人都穿着小背心,胳膊挨着胳膊,时不时地蹭过皮肉。
江容一开始还会躲,但是他又不能把狗扯两半,渐渐地就和顾小文贴着走了。
顾小文发现之后,见他没有什么抵触的表情,故意撞了他两下。
江容反应过来后,走着走着也撞了顾小文一下。
顾小文噗哧笑起来,江容也笑了。
下过雨阳光灿烂的有点过火,和江容跟顾小文的笑一样。
狗很快醒了,它挣扎了一下,顾小文马上捏住了它的嘴,和江容两个如临大敌地站住,但是等了一会,它没再挣扎了。
不知道它是彻底放弃了生存的希望,还是终于在精疲力竭之后,发现了顾小文和江容的目的不是弄死它所以消停了。
“它……能活。”
江容看着顾小文,眉眼带笑地说。
“你说能就能。”顾小文看着他冷的有些泛白的面色,还有跟他面色不太符合的艳红的唇色说,“谁敢不听你的话?”
第22章 已经查到了 不过比你想得要劲爆一点。……
生活中有很多浪漫的时刻, 一顿可口的早饭,来自上班路上陌生人的善意。
甚至是工作一天后,推开窗子拂面的清风。
对于顾小文之前来说, 曾经最浪漫的是她一步一步爬到了她连想也不敢想的位置, 虽然站在巅峰之上的她不幸撞了,穿了, 但她最爱的,是那个朝上爬的过程。
而来到这个世界,顾小文觉得,比较浪漫的事情是遇见了江容, 他不可估计,无法确切地用某种性格的形容词去形容他。
他很安静,但也是最不安静。
顾小文从前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一天, 会像这样, 浑身狼狈的沾满了血污,抱着一条半死的狗在路上走, 甚至还觉得有些浪漫。
像在某个特定的场合,会记住一首歌, 她觉得自己毕生都会在下雨天想起今天的一切。
无论是淋雨的冷,是被狗咬的疼,或是江容终于愿意跟她拉手的事情。
顾小文有点想抽烟, 哪怕不抽, 拿在手里转一转闻一闻也好。
可惜没带。
她就开始吹口哨。
她吹口哨很响的,也会很多小调,好多人都觉得女孩子吹口哨不正经,固有的思想中这种行为莫名其妙和文身, 还有吸烟都划在一个等级,统称为——流氓行为。
顾小文觉得这样以为的人才是莫名其妙,只要不干扰损害他人的前提下,自己怎么折腾关别人屁事儿?
所以她从不为别人的言论去改变自己。
她一开始吹得很低,江容也没有在意,但是等到她吹得越来越响,甚至婉转曲折的变化,节奏越来越快的时候,江容忍不住对着她侧目。
顾小文看了他一眼,笑着继续,她吹的是之前在海上弹奏的那一曲——梦中的婚礼。
江容走路都不看路了,只看顾小文,盯着她微撅的嘴,那种眼神是纯粹的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并不是和这世上其他人一样,看到女孩子吹口哨就露出莫名异样的眼神。
这就是顾小文喜欢江容的原因,他接触社会,却自我封闭,在他封闭的世界里面,并没什么世俗固定思维可言。
所有一切全凭喜好,她也可以把他的世界引导塑造成任何模样。
顾小文和江容抱着狗,一路走回了白家,并没回顾家,白康城只要不在家,汪莲华是十分好说话的。
但是由于顾小文和江容实在弄得太狼狈了,还浑身是血,汪莲华乍一看到两个人,还以为他们摔了吓得半死。
听顾小文说了都是狗身上的血,这才按着心口深呼吸道,“快把它先放这里,上楼去洗洗。”
“小文还被狗咬了,哎哟,你们为什么要去惹它嘛,打个电话捉狗的就来了。”汪莲华看了眼顾小文手腕上的伤,“快去用肥皂搓了冲洗,我去打电话给许医生问他有没有时间过来,这是要打狂犬疫苗的啊……”
江容从汪莲华说他们不该去管狗的时候,神色就微微变了,在汪莲华说要给许双打电话,并且说打针的时候,表情彻底变了。
他呼吸也急促起来,顾小文连忙拉着他的手朝着楼上拽,“走,去楼上洗洗,汪阿姨不用麻烦,等会儿我送狗去市里的宠物医院,顺便去打狂犬疫苗就好,许大夫最近医院肯定很忙的,就不麻烦他了。”
汪莲华问,“你还要亲自送狗去宠物医院啊,门口保安……”
“汪阿姨,”顾小文拉着已经浑身僵硬的江容站在二楼的转角处,看着她,面色带笑,但很严肃,“我来处理就行了,我很快下来,它挣不开的,你不要动它。”
汪莲华一向见顾小文温柔懂事的样子,还是头回见她这么正儿八经的严肃样子,都已经拿起电话拨通了,闻言愣愣地点头,挂掉说,“哦,好,好吧。”
顾小文迅速拉着身体越发僵硬的江容钻进了江容的卧室,关上门之后把江容按在门边,凑近看了看他,说道,“深呼吸。”
江容听话的深呼吸。
顾小文接连重复了好几次,江容跟着她的话深呼吸了几次,才总算是好一些,但是额头也冒出了汗。
“汪阿姨刚才说的话,一句过分的都没有,”顾小文尝试着去碰江容的手。
在碰到江容指尖的时候,他迅速缩了一下,但是顾小文尝试第二次,他就没有躲,甚至迅速回握住了顾小文,抬眼看向她,表情发白。
“我会把狗送去宠物医院,你不用担心,”顾小文问江容,“平时你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汪阿姨会凶你吗?”
江容视线乱扫,是焦灼和不安很明显,顾小文微微皱眉,江容却最终摇头。
“没有就好。”顾小文松口气,她对汪莲华的印象很好,她也觉得汪莲华不会区别对待江容,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
但凡事都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顾小文搓着江容冰凉的指尖,江容的视线垂落在她手腕上被狗咬的地方。
顾小文心头一跳,“你讨厌打针,害怕打针。”
她是肯定句,江容伸手摸了下顾小文被狗咬的地方,眼睫眨动得更快,面上却越发的白,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担忧,顾小文却能明白。
顾小文想起了方才汪莲华说话,而江容一步步的表情变化,心里逐渐也懂了,为什么汪莲华那么温柔关心他,江容却跟她不亲近,怕是平时江容发病的时候,打电话给许医生的都是汪莲华。
她打电话叫许医生的事情,让江容不舒服,顾小文连忙安慰,“你别怕,不是给你打针,是给我。”
顾小文说,“许医生不会来,我去市里,顺便送狗去救治。”
江容还是那副低落的样子,顾小文说,“你快点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现在回家换个衣服,就马上去送狗。”
她说完了江容还是不动,顾小文就直接把他拉着带到了浴室门口,然后把人推了进去。
顾小文站在门口一分钟,听到淋浴打开的声音,这才放心地出门。
她下楼对站在客厅里无所适从的汪莲华柔下声音,“汪阿姨,我们淋雨了,你给江容熬点姜汤,我先回去换衣服,等下来取狗。”
汪莲华哎了一声,连忙就去厨房了。
顾小文得亏是早上跑步没有带手机,就放在了白家,不然也得和她一起泡汤,她在茶几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边朝外走,边点开了和白康城的消息框,难得主动私下给他发消息。
——康城哥,我和江容聊了聊,也观察了他一些行为,我觉得你得查一查,当年把江容带回来的时候那家孤儿院还在吗,那里面应该有人虐待过江容,用针或者注射器一类的东西。
白康城才散了个会,看到了顾小文的消息,顿时眉头紧紧拧起来,带江容回来是七年前了,那家孤儿院还在不在,他也没有关注过。
他回复消息——是江容说的?他都说了什么,具体吗?
但是顾小文却没有再回复,她回了顾家,去换衣服,顾城不在家,只有汤颜丽像个没有人气儿的活死人一样,坐在客厅里喝茶,顾小文觉得她手里的冒气儿的茶杯都比她有活力。
顾小文从很多天前私下里就算是见到了汤颜丽,也根本懒得说话了,汤颜丽也很习惯这样,不怎么主动找顾小文说话。
这一次顾小文一身是血地回来,汤颜丽看到了,那双毫无生气的美目,总算是动了动,对着正上楼的顾小文后背说,“你怎么了?”
顾小文稀奇地站住,转头居高临下地看她,在许双那边没有彻底出结果之前,她还是要维持表面和平,于是顾小文说,“我救了个狗,弄一身血,现在去换衣服送它去医院。”
顾小文说完就上楼,汤颜丽居然破天荒地又说了一句,“家里不能养狗,丝丝过敏。”
顾小文脚步一顿,心想着去他妈的表面和平,直接头也不回冷冷道,“那就让她从家里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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