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顾小文心说衣服哪有那么容易掉,但是她没有反驳白康城。
她对婚纱,甚至是婚礼很多细节,包括她婚房的装修,都没有特殊的喜好,重要的是跟谁结婚。
所以这些事情,她堪称千依百顺,这婚纱还是汪莲华给她挑的,可见白康城观念多老旧,连汪莲华都不如。
“那你说穿哪个好?”白康城似乎很满意她的让步,神色温和下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翻到最后一页,“这个吧。”
顾小文一看,好家伙,高领婚纱,虽然上面是镂空钻石镶嵌的,但是确确实实是从脖子下就开始。
不过美是真美,宣传册最后一页,这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剪裁偏公主风,头纱都是镶钻的。
比她挑的那个贵了足有十倍。
顾小文有点牙疼,“这个有点太贵吧……”一件婚纱一个婚礼穿一次,三百来万啊。
白康城翻了她一眼,哼了声,“这钱又不用你出。”
顾小文顿时不说别的了,“那就听哥的,你说穿这个就穿这个。”
两个人又敲定了一些其他的细节,白康城才走,晚上睡觉之间,江容又戴上了一个豹子耳朵发卡。
还带尾巴的呢。
顾小文体会了一番小豹子的狩猎英姿,清早上神清气爽地拉着江容带着一只耳去跑步,然后吃早饭。
吃完早饭,送江容去学校,他的学业按理说还有两年,顾小文送他去学校之后,让他仔细地考虑,“你看看,结婚的话你都要请那些同学,他们都会很乐意来的。”
毕竟江容就读的这个学校,是白康城专门投资过不少钱的贵族私立学校,里面大多数都是圈子里的富二代。
江容郑重点头,其实他没有什么人选,也不爱来学校,他宁愿在花房陪着艾尔,或者和一只耳在院子里玩。
但是他答应顾小文,要多接触人群,尝试和人沟通。
江容进学校,顾小文去上班。
开车的司机是常国秋,是个老司机了,出差错的时候真的很少很少。
但是今天在红路灯路口的时候,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闯红灯,直接撞上了他们的车。
顾小文出过车祸,她坐在后排,没系安全带,在那个车子撞上来的瞬间,她就从座位上趴到了后排座位的脚踏部位。
没有受伤严重的伤只是撞到了胳膊,常国秋就不太幸运,被弹出的气囊给撞昏过去了。
马路上车喇叭响成一片,很快有交警过来,把那个烂醉如泥的驾驶员从车上拎下来。顾小文从后面爬起来,被交警打开车门扶下来,视线先是看了一眼那个醉鬼,接着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周遭或站定看热闹,或漠不关心开走的车辆。
她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辆白车,车头对着这边,没有降下窗户,但是也没走,驾驶员拿着手机,似乎朝着这边在拍照。
这不稀奇,但是看热闹的,要么想要离得近,要么下意识都会降下车窗,那个司机戴着大墨镜鸭舌帽,还戴着口罩,朝着这边照了下,就在低头弄手机。
顾小文眯起眼,默默记下了车牌号,然后又是去医院又是去警局折腾了一上午,下午才去公司。
她给靳兴国打了个电话让他查那个车牌和车主,她不确定什么,毕竟好事儿的现场拍了照片再发给认识的人不稀奇。
可是那种混乱的时候,那个人的表现未免太过积极,正常人就算想要拍,交警都去了,交通秩序崩乱,他拍完了应该先走。
那么急着发给别人,有点可疑,顾小文觉得查查万无一失。
而那个撞他们车的醉鬼,是一个在海边卸货的装卸工,刚被辞退不久,车是据他说随便在路边看到插着钥匙就开走了,那个车是个黑车。
太刻意了。
顾小文一下午都在思考这件事,不过到了晚上,靳兴国给了顾小文一个结果之后,顾小文就慢慢笑了。
卸货的装卸工,是谭家货船上雇佣的。
可是她和谭家有什么冤仇?谭章顾小文早就有了解,他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分明有人想要害人还要祸水东引。
顾小文仔细把她可能树敌的范围缩小了一下,大概猜到这么阴损的招数有谁会用,毕竟她现在有林家和白家保驾护航,孙家是联盟,谭家做的生意和她没干系。
查来查去,就只有一个和她南北建材市场对立的俞家,头两个月因为竞争旅游区的建筑材料供货,闹得不怎么愉快。
她把这件事告诉白康城,又让靳兴国找人查俞涛。
马上就是要结婚的日子了,顾小文不想出现任何的纰漏,她没有再让江容去学校,甚至出入都带着呼啦啦一群人。
只要对方没有达到法外狂徒的程度,就做不了什么。
不过姓俞的敢跟她玩这种手段,她还真的不怕。
没多久,顾小文就把他了解个底儿掉。
就这样的还敢在她跟前舞?他的七寸明晃晃地摆在那里,都不用捏。
他这个人确实擅长过河拆桥行事阴狠毒辣,但是他有个爱到骨子里的白月光,不幸的是白月光红颜薄命死的早,他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自己养着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顾小文对着他的资料琢磨了一会,不觉得他会没脑子到这个程度,毕竟自己命门大开,还这么低劣的阴别人,没有几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
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第70章 “我爱你。” “我们……结婚了吗?”……
俞涛接到顾小文的电话, 整个人都是懵的。
俞涛确实是因为顾小文拿下了旅游区项目,并且在顺宁市的建材市场上狠狠压他一头,不高兴得很。
他主要是不服气, 总觉得顾小文是个看上去实在没什么能耐的女人, 他从心底里,就和白康城和林一楠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一样, 不觉得顾小文能翻起什么浪来。
尤其是顾小文的路子他摸不透,虽然俞涛一直都知道顾小文在整顿城北那头的建材市场,却在参加旅游区那个项目之前,顾小文直接把城北市场给关了。
那一段时间, 俞涛心里又觉得她在搞事情,又觉得她搞不出来什么事情,尤其是那段时间因为城北建材市场的关闭,他城南的生意自然好得很。
但是自从城北重新开了之后, 俞涛发现不光在旅游区的项目上没有竞争过顾小文, 他还失去了很多客户,并不至于全部失去, 但失去的都是大户,涌向他的是一些城北建材不接待的散户。
而这些大户他不是没有试图去撬过, 可是俞涛再度发现,顾小文手上很多很多的种类建材,是不可替代的, 有很多独特性, 没有独特性的那一些,价格又低得没有利润。
他找去原厂家,几乎十家有八家为她专门供货,剩下那两家给的原料钱, 俞涛真的抢过来,也是给人干白工。
他悚然发现,顺宁市他得心应手的这一行,突然间就变了天,他连个通知都没有接到,就被踢出了战局。
俞涛怎么可能不憋屈?
他甚至恨顾小文,毕竟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可他又不能拿顾小文怎么样,她就完全是合法合规,就算有些玩了手段,也是那种压在边线上的,真的爆出来也不痛不痒的手段。
他要是死咬着不放,反倒会被人说成蠢货,甚至免费给她造势。
这时候俞涛才终于意识到,论手段,他居然玩不过一个女人。
而顾小文最近可谓是真的风生水起,因为旅游区那个项目,在圈子里成了商业新贵,又要结婚,双喜临门。
俞涛是想搞她的,可他不知道从何搞起。
“俞总,我们不熟,”顾小文说,“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跟你熟起来,我知道旅游区项目你也有意向,但是竞争这东西,你自己没那个能耐就该审视你自己的不足,你对我这儿使阴招算什么本事?”
俞涛皱眉,把手机拿离了耳边,然后片刻又重新贴回去,整张脸更显得阴鸷,“你说什么屁话,我听不懂。”
“你也可以不懂,”顾小文说,“你要想玩也可以,你不会觉得我怕或者我是什么好人吧。”
“不是我说愈总,论把柄,论在意的,你比我多,耍狠你吃亏,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顾小文说,“今天的车祸,我就当健身受伤了,但是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再有一次你敢碰我,碰我的东西我的人……”
顾小文靠着办公室的转椅上,转了个圈,轻柔地说,“你在庆山公墓里面的爱人,可能会去找你过盂兰盆节。”
“还有,你手下的狗牵住了,牵不住咬人,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顾小文说完就挂了电话,俞涛在那边反应了一会什么是盂兰盆节,顿时狠狠骂了一声操^他妈!
他窝火地想要出去砍人,但是他怒火中烧地在办公室桌前面绕了一圈,然后眉头一皱,对着外面喊道,“梁河你进来。”
“哎,来啦。”
外面回答得响亮,很快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人跑进来,看到了俞涛的脸色,脚步在门口略微迟疑了一下,眼神一闪而过的阴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俞涛的惯有架势。
“姐夫,怎么了?”梁河带着笑意问。
“我不是跟你说了,在公司不许叫我姐夫,”俞涛沉着脸,对于这张和自己已故妻子有五分像的脸,没有办法狠下心教训。
尤其是梁河故意叫了姐夫,就是在提醒着俞涛,他妻子死的时候,对他嘱托的事情,要他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弟弟和他们的孩子。
因此俞涛面色虽然还是不好看,却因为这句话缓和了不少,只是语气有些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找顾小文的麻烦了。”
梁河垂头片刻,把眼睛里面的晦涩全都压下去,再抬起眼,看着俞涛故意迷茫道,“谁?我找谁的麻烦?”
俞涛盯着梁河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不是撒谎,片刻后还是败在他这张和自己已故妻子相像的脸上。
他沉吟片刻,警告道,“梁河,我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你少他妈的给我惹事儿,这么多年,我真是给你擦屁股擦得腻歪了。”
“要不是你姐……”俞涛话音一顿,半晌叹口气说,“你出去吧,我说的话给我往心里记,我还用不着你出头。”
梁河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开门出去了。
梁河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俞涛几乎确定是他干的,这小子和他姐姐梁晨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一个天使的脸蛋天使的心,一个天使的脸蛋恶魔的心。
手段又阴狠又毒辣,俞涛给他找过心理医生,他有点反
^社会人格。
但因为梁晨的原因,俞涛又不可能不管梁河,他只能找人看着他,至于顾小文那边……俞涛了解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儿之后,拉不下脸去道歉,也不可能跟顾小文低头,就给她送了很贵重的结婚礼物去,算是把这件事翻篇。
梁河看到了给顾小文的新婚礼物,是金条。
梁河很不甘心,他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姐夫因为她姐姐去世之外任何事情这么憔悴过,梁河确实是想要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的。
但是俞涛太了解他了,也看得太紧了,梁河什么也做不了,一连数天单位家里两点一线,只能暂时作罢。
而顾小文也没有再为这个小插曲费神,虽然这件事做得挺干净的,但她还是从那个海边卸货的最终因为酒驾和偷车进去了的装卸工那里,查到了一个叫梁河的,是俞涛的小舅子。
虽然没能找到两个人直接交易的证据,证实是梁河雇佣了装卸工,但也基本上能确定了。
而如果放在平时,顾小文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事情搞得清清楚楚,让敢搞她的人付出代价,可偏偏这些天,她在准备结婚,忙得晕头转向,抽不出时间。
给俞涛打电话之后,身边消停了,她就暂时搁下,谨慎地身边一直带着保镖出入。
婚礼前夜,顾小文按照婚礼习俗,是不能跟江容见面的。
身边没了江容还怪不习惯的,正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晚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接到了白康城的电话。
白康城顾不得什么俗礼不俗礼的,通知顾小文,江容不知道怎么突然睡着睡着掉在床下面,不光手腕错位,还昏迷不醒。
顾小文半夜三更地穿好衣服去白家,又跟着白康城连夜把江容送医院去,接好了手腕,单独在病房的时候,江容凑近顾小文的耳边,悄悄说,“我没有摔下床。”
“嗯?”顾小文给他剥橘子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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